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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你嗎?」秦遠扔過去半瓶水和一整塊壓縮餅乾。
「從遊戲開始到現在,每一個死掉的人都和你有關。」
「5號的死,是你在蠱惑1.2.3和10號,你當時迫切的希望結束霸權主義,因為5號的存在,讓你無法購買藥品,甚至有可能會對你造成生命威脅。」
「接下來1號老男人因你而死,我想當初你是想要讓他去殺掉10號,可惜他太蠢了。」
「被10號反殺。」
「後來,你利用10號去殺2號,導致2號受重傷被病源感染,10號因此喪命。」
「緊接著你又將矛頭對準因受到侏儒殘酷折磨,半瘋半傻的女博士身上,她死了,儘管是自殺,可也與你有一定關係。」
「6號的死,因為你。」
「2號又是你親手所殺,7號至今,生死未卜。」秦遠十分坦然的坐在4號面前。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怪異的神色望向秦遠。
似笑非笑。
房間內,陷入短暫的沉寂之後,她終於開口說道:「為什麼,變態殺手,不會是你自己呢?」
「的確,他們每個人的死,都與我有關。」
「可你又真的能置身事外嗎?」
「如果我沒記錯,第一個死去的是那隻貓吧,當初不是你提議,要檢查貓的房間嗎?」女護士輕輕梳理著額前細碎的劉海。
「我一直很奇怪,當初我求你跟我一起將他們全都殺掉的時候,你對我說過一句話。」
「他們,會死的,不用我們親自動手。」
女護士從進入房間開始,就對秦遠有所警覺,她在心中早就已經認定秦遠就是躲在人群中的變態殺手。
「我始終在堅守遊戲規則,我不會殺任何一個人,更不會讓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
「4號,希望你能明白。」
「即使你不去蠱惑他們,他們也會走向滅亡,可你卻偏偏擔任了這個角色。」
「H選定了特殊的人群,通過長期觀察對比,採取控制變數的方式,將我們集中在這裡,他的目的,就是想看到一場,精彩的視覺盛宴。」
「始於貪婪,終於貪婪。」
「這個變態殺手,從頭至尾都不是一個固定的人,誰,對金錢有更迫切的希望。」
「誰,就將成為變態殺手的角色。」
秦遠笑如春風拂面,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沒有任何意義。
「你的葯,最多能夠維持多久?」
「……」
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女護士漸漸低下頭。
「我早就病入膏肓。」
「將葯磨碎成粉末,最多能夠比原本藥效多堅持一天時間,即使如此,病情也會不斷惡化。」
「我已經沒有活路了,我真的很後悔,來參加這個遊戲。」
「如果有可能,我更希望自己死在陽光之下。」
「畢竟,那才是我一直以來的奢求。」
她的話,讓秦遠有些意外。
「呵,我還以為,你會後悔沒有在遊戲開始,就將所有人殺掉。」秦遠笑眯眯的表情,讓女護士心底泛起一絲寒意。
「……」
「可我也會因此死在你的手上。」
「也許從開始就註定,這場遊戲的倖存者,最終只有你。」
秦遠沒再說話。
這世界從來沒有所謂的公平。
有些人在遊戲開始,就註定會成為最終的倖存者。
有些人,則有希望成為倖存者中的一員。
還有些人……在遊戲開始,就註定只有死亡,成為罪惡幕後的陪葬品。
第90天,因為長期食用壓縮餅乾,導致女護士原本孱弱的身體,更加脆弱,她依偎在牆角,抱緊身體。
照明燈逐漸暗淡。
寒冷,
陰暗,
潮濕,
不斷侵襲。
紅色長裙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耀眼。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神色空洞,乾癟的唇,渾濁的空氣。
「還有10天,能挺過去嗎?」秦遠的聲音也有些虛弱,畢竟壓縮餅乾不能當飯吃,他準備的數量儘管充足,可長期食用,已經導致難以下咽。
如嚼木根。
乾澀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中。
「9號,我能最後求你一件事嗎?」4號的聲音,微微顫抖。
「讓我,在生命凋零之前,最後一次綻放,體面的離開,也許埋葬在這裡,會是我最好的歸宿。」
秦遠走到女護士的身後,輕輕的為她梳理長發。
「我們,都能夠活著走出去。」
他慢慢將她放在地面,用水為她擦拭臉上的污垢,整理裙擺上的褶皺,就這樣,讓她安靜的躺在那裡,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秦遠將剩餘電量不多的照明燈,放在她的身側,牆上映照出她的影子。
遊戲的第95天。
也是女護士斷葯的第一天。
「我們真的能活著離開嗎?」她還是不甘心死在這裡。
「能。」秦遠的話,很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脫口而出。
第96天。
女護士的臉上,開始出現黑色斑點。
裸露在外的皮膚,也逐漸由白轉黑,這樣的變化,讓她感受到恐懼。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臨死前,都不能讓我體面的離開?」
第97天,原本細小的斑點逐漸擴散至全身,她就像是斑點狗一樣,躺在那裡,想要動,卻提不起半分力氣。
「我不想這樣死去!救救我……」
她的聲音,軟弱無力。
極白與極黑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在她的身上浮現。
白化病的併發症,沉積在體表之下的黑色素逐漸浮現在皮膚組織上。
第98天。
女護士還活著,卻如同死去。
她發不出一點聲音,秦遠餵給她水喝,也難以下咽,灑了一地。
原本異常白皙的皮膚消失不見。
整個人,就像是被火燒焦后的乾屍一樣。
皮膚褶皺,呈現一種特殊的黑色,在嬌艷的紅色長裙襯托下,更像是古代墓冢中陪葬的妃子,歷經歲月蹉跎,沒有了人的模樣。
「呃……啊……」她只能艱難的發出單音節的聲音。
也許,這就會是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第99天,凌晨。
「我才想起一件事情,我有葯。」秦遠居高臨下的望向女護士,笑眯眯的說道。
「呃!啊!……」她突然開始激烈的掙扎。
可已經失去支配身體力量的她,根本無法挪動半分,她的眼睛已經渾濁不堪,視線模糊,只能隱約間看到秦遠從販賣機的角落當中,拿出一個並不起眼的白色小藥片。
「嘿,差點忘記了。」
「這對你來說,將會是人間美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