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隱藏在柔弱外表下,不可磨滅的殺意,虛偽的謊言與做作的情緒,她是一個危險的女人,心思細膩,又擅長蠱惑。
世間不可直視之物有二,一個是太陽,一個是人心。
可這密閉的空間當中,沒有太陽。
只剩下包裹在目的之下的心,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屬於他們內心深處,不可告人的秘密。
「9號,我需要葯,我患有白化病。」
「其實本身白化病不致命,可惜上天並不垂憐我,18歲那年,病源惡化,已經在向癌症轉變,經過治療,我身體的免疫力很差,很容易染上多種併發症。」
「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已經在醫院躺了8年。」
「每天都要靠藥物治療,否則我就會死,我真的不想死,我已經跟命運抗爭了這麼多年,從小到大,一直再忍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
「我不甘,就這樣死去。」
「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我總共買了11顆葯,每一顆能夠堅持兩天,總共花費了137.5億,除買葯外,我捨不得買任何東西,每天都在省吃儉用,我只想活下去。」
秦遠歪過頭,他不覺得女護士很可憐。
畢竟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太多太多。
「所以,你一個人就要花掉625億,對嗎?」秦遠笑眯眯的瞧著她。
「對。」
女護士已經決定不再隱瞞。
「你跟我說這些,想要我怎麼回答你?」
「我們一起,殺了他們所有人。」女護士的聲音在顫抖又略顯興奮,她已經在這個充滿貪慾和陰暗的密閉空間當中,逐漸失智。
「如果我說不,你就會聯合2號殺了我對嗎?」秦遠眉頭輕輕挑動。
「如果我同意了,你就會藉助我的手,殺了所有人之後再殺了我。」秦遠站起身,伸出一隻手挑起女護士的下巴。
「你藏在背後的武器,還有那顆跳動不安的心。」
「隱藏在柔弱外表下的殺意。」
「4號,現在這裡,就你和我兩個人,非常適合動手,用鋒銳的武器劃過我的脖子?這裡是頸動脈,用力割下去,就會有鮮血飛濺。」
「你要試試嗎?」秦遠指著自己的脖子。
他的話,讓女護士不斷地顫抖著。
她在恐懼。
9號,到底是誰!他不像是為了錢才來的,他有什麼目的,或者身份?
秦遠慢慢抓住她的手臂,在她的右手中,緊握著一把螺絲刀,上面還有斑斑血跡,應該是從10號那裡取出的。
「要試試看嗎?這是個不錯的機會,你會選擇殺了我嗎?」
「又或者,大發慈悲的放過我,然後讓我將你的秘密公之於眾,你猜,他們會對你做什麼?」秦遠將嘴唇貼在女護士的耳邊,聲音輕柔。
女護士額頭上逐漸滲出細密的冷汗。
她在恐懼。
「你是誰!」
秦遠關掉照明燈,頓時房間內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要殺我嗎?」
「你應該對黑暗很敏感吧?畢竟,你不能長時間接觸光照,大部分時間,都躲在黑暗當中。」
「你喜歡這種環境,黑暗遠遠比光要更讓你舒適。」
「現在,你能看的到我……可我,看不到你。」
「我給你十秒鐘時間。」
「十。」黑暗中一陣寂靜。
「九。」
「八。」
「七……」女護士手中的螺絲刀掉在地上的聲音十分清脆。
「六。」秦遠依舊在倒數。
嘴角笑容上揚。
「五。」咔嚓,燈開了。
女護士蒼白的臉,就在秦遠的面前。
「我輸了。」女護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她垂下頭。
「9號,你會為我保守秘密嗎?」
「你是個很可怕的人,我沒有勇氣站在你的對面,今天就當我沒來過吧。」女護士轉身離開房間。
「呵……」她明白,她與秦遠的段位,差距太大了。
秦遠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隨意瞥向監視器,又收回目光,靠在牆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午夜。
秦遠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來自10號房間。
什麼撞擊的咚咚聲,似乎在用頭,撞擊在販賣機上。
秦遠捂住頭,蜷縮在角落。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幕又一幕。
那是一條昏暗的長廊,燈光明滅不定,有人被掛在懸樑上,臉上刻下了罪人的刺青。
有人被埋在冰櫃當中。
臉色鐵青,表情僵硬。
還有帶著豬頭面具的男人,手中拎著斧頭,用力劈砍在什麼東西上。
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
還有像是小丑一樣的人,正把玩著手中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
他們,帶著面具。
在一個,又一個房間當中。
地面上,有很多的血,像是一條河。
秦遠躺在一張床上,他面前,有一個帶著兔子面具的人,手中是一根注射劑。
扎在他的脖子上。
在秦遠失去意識之前,他見到了粉紅色鑲著玫瑰花的指甲。
「呼。」
秦遠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緩緩坐起身將頭抵在牆角,背對著監視器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誰才是獵物呀,掌權者……呵,我會活著離開的,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第22天,餘額512.73億。
花銷穩定。
2號長發男略鬆了一口氣,還好。
「還有78天,我們哪怕在遊戲結束時,每個人能分到5個億,都足夠過一生了。」2號似乎要求並不高。
無聊的坐在公共區域,聽著他們毫無營養的話題。
女博士宗師有意無意的將話題牽引到哲學的範疇,來彰顯自己的獨特。
侏儒依舊是那般人畜無害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神,總是不經意飄到女護士的身上,只是有一點讓秦遠比較奇怪。
他的目光,是女護士的身體,又或者說,衣服。
難道,他對護士服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今天,陪我一起去給她送飯吧,我感覺她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女護士捧著盒飯,走到秦遠身旁,小聲說道。
「嗯……」秦遠沒有拒絕與女護士一起走向10號房間。
撲鼻的血腥味讓秦遠眉頭皺了皺,血液已經發臭,香艷美女被捆綁在販賣機上,嘴裡塞著布,讓她只能發出單音節的聲音,手腕,腳腕已經有些缺血性泛白。
「我來給你送飯了。」
女護士溫柔的為她梳理額頭上凌亂的髮絲。
又用水為她擦了擦臉。
隨後摘下塞在嘴裡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