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人心隔肚皮
「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點了點頭。
「你自己小心點，辦成了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劉衛勇拍拍我的肩膀說。
「對了劉總，那些小姐你打算怎麼辦？」我問了句。
「小老弟你太天真了，這些女人算個什麼東西？就算真的是盛宴里的小姐被抓也無所謂，小姐多得是走一批來一批，只是流動的賺錢工具罷了，犯不著去公安局浪費精力和人脈資源去保她們，更何況這次還是受人指使的一些賤貨！老劉確實去了趟公安局，但這只是身為夜總會負責人該做的事情，老劉已經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了，那些女人是死是活管他幹什麼。」老朱笑道。
一時間我有些驚愕了，原來這些女人在他們的眼中地位是這麼的低下，那慧慧該怎麼辦？
「怎麼了，我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嗎？」劉衛勇察覺到了我的不安。
「是這樣的，我們夜總會也有個小姐被抓了，是我的一個朋友。」我支支吾吾道。
「哦？還有我們夜總會的小姐牽涉在內了？」劉衛勇若有所思的嘟囔了句：「你的意思我懂了，既然你開口了這個面子我給你，我去弄個人出來還是容易的，那小姐叫什麼名字？」
「慧慧，吳慧。」我說。
「老朱我們再去一趟局裡。」劉衛勇立馬說。
老朱將車子開了出去，在路口的時候把我放了下來，望著車子開走我鬆了一口氣，但同時我心裡又覺得堵得慌，原來像慧慧這樣的女人完全沒有地位可言，一直以來我都天真的以為各個夜店之間全是憑本事招攬客人，原來這個行業也有看不見的暗戰硝煙。
我身心疲憊的回到了住處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獃。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慧慧終於回來了。
「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啊，怎麼連燈也不開？」慧慧打開了燈沖我無力的笑了笑，看樣子她在局裡也被折騰的很疲憊了。
我坐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慧慧，慧慧可能是心虛了在躲避著我的眼神。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沉聲道。
「正哥你在說什麼呀。」慧慧都不敢看我了。
「你懂的。」我皺眉道。
慧慧沉默了，沒一會眼淚就下來了，看到她無聲的哭泣我的心一下就軟了，我點起了一根煙默默地抽著，過了好一會才說：「本來這事要行政處罰了，我拜託劉衛勇才把你弄出來了，這段時間你先別去盛宴夜總會上班了，去了估計也會遭受其它人排擠，而且劉衛勇為了這事很不高興。」
「對不起正哥。」慧慧背過了身去擦拭著眼淚。
「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我大聲斥責道。
我真的生氣了，慧慧簡單的幾句話已經讓我確定這事是真的了。
「要不是家裡出了事我不會受那些女人慫恿去做的，沒想到第一次就被抓了，我……。」慧慧哽咽了，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家裡出事？」我納悶了下。
「嗯，我爸在工地幹活的時候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了，工地的包工頭說我爸是自己不按要求做安全措施才掉下來了，只安慰性的賠了兩萬塊醫藥費，可這錢根本不夠，我爸現在還在醫院裡住院，需要一大筆費用做手術，我哥和嫂子也是打工的拿不出多少錢，我嫂子給我打電話讓我想想辦法，醫生說再不動手術輕的話雙腿要截肢了，重的話命都保不住，所以我只好……嗚嗚嗚。」慧慧終於憋不住哭出了聲來。
原來這事還有隱情，我吁了口氣明白了慧慧並不是放棄了自己尊嚴的底線，這才放心了些走過去將她輕輕摟在了懷裡，慧慧趴在我的肩頭哭得更厲害了。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啊？」我拍著慧慧的背小聲道。
「我不想麻煩你，我也知道你拿不出那麼多的錢來，所以就沒告訴你。」慧慧平靜了一些。
「到底需要多少？」我想了想問。
「動手術需要八萬，現在還欠著住院期間的治療費用呢，總共需要十二萬。」慧慧說。
「還確實很多啊。」我眉頭不展道。
「正哥謝謝你關心，你不用為我的事操心了，我自己想辦法先找認識的姐妹湊一點吧。」慧慧說。
十二萬這麼多我怎麼幫她啊？
我摟著慧慧輕撫著她的背想起了跟她在一起的時光，這個女人雖說是個陪酒小姐，但她卻有情有義，我隻身一人來到山南這個陌生的城市，要不是慧慧介紹我進了夜總會，還把房子租給我住，我也不會現在這麼穩定了，慧慧對我也算是有恩了，可我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卻一點忙也幫不上，這讓我很懊惱。
正在我懊惱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閃過了跟丁琳見面時丁琳給我銀行卡的畫面。
我現在不是沒錢，而是有一筆錢不屬於我的錢！我身上的銀行卡里有十萬塊，是丁琳給我用來去夜總會打探的資金，雖然上次去大公館夜總會動用了一點，但還剩下九萬多，在加上這段時間我的工資，差不多夠了！
「正哥，反正這段時間我沒辦法去夜總會上班了，我想回老家看我爸爸。」慧慧說。
「哦，好。」我機械的回應著，腦子裡卻還在想著那張銀行卡的事。
慧慧開始收拾東西了，而我坐在床沿上發獃，看看慧慧的背影又想想那張銀行卡，然後握了握拳頭。
這一夜慧慧跟我睡在一起，但我們很單純不是為了男女之事。
慧慧睡得很不踏實，睡夢中她都皺著眉頭，而我更是睡不著了，半夜我偷偷起床記下了慧慧錢包里的銀行卡號，這才躺回了床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慧慧就輕手輕腳的提著包將門帶上去了火車站，我這才睜開了眼睛。
自助銀行的ATM機前我踱來踱去了好久，當我下定決心把卡插進機器的時候又遲疑了，這筆錢屬於公款性質，要是動了我怎麼跟丁琳和劉衛勇交待？任務又怎麼完成？想到這裡我把卡抽了回來，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慧慧那梨花帶雨的表情又閃過了腦海，媽的，我豁出去了！
當按下確認鍵把錢轉到慧慧的賬號上時我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我喘著氣無力的靠在了自助銀行冰涼的瓷磚牆壁上，我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但我知道這事只有先斬後奏了，提前跟丁琳商量的話她不一定會答應，現在只有賭我跟丁琳這幾天相處下來的關係了！
想通了之後我就給慧慧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我把錢轉到了她卡上，信息剛發出去丁琳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看到來電顯示我忽然想起這卡是丁琳的名字，如果開通了手機銀行的話立馬就知道錢匯動了。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我一下就慌了神，這麼短的時間我都還沒想好怎麼跟丁琳說呢！
事已至此我咬了咬牙只好接起了電話。
「什麼情況，一大早就看到簡訊提醒卡里的錢轉走了，我問問你有沒有這回事，是不是詐騙的簡訊？」丁琳詢問道。
「錢是我動的，琳姐我們見面再說好嗎」我支吾道。
「十點，江邊公園噴泉池邊見面。」丁琳沒有多餘的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我有些不安，丁琳的態度讓我意識到肉體的關係再好也不等同於金錢關係可以這樣，也許這就是現實吧，愛情都敗給了金錢，更何況只是單純的慾望關係，但事情已經做了我只好迎頭而上了。
因為擔心才九點我就去了江邊公園等著了。
陽光有些毒辣，可我卻站在陽光下踱來踱去等著丁琳，在將近十點的時候丁琳的那輛紅色小車終於在遠處停了下來，丁琳下車摘掉墨鏡環顧了一下，看到了我才走了過來，她的神情顯得很凝重。
「臉都曬紅了，來了很久？很急嗎？」丁琳打量了我一下又重新戴起了墨鏡。
「嗯，琳姐我……。」我剛想解釋丁琳就伸手打斷了我。
她很不高興的說：「你到底長了心眼沒有，你不會覺得跟我這樣的關係就可以隨便動卡里的錢了吧？」
「沒……沒那個意思，只是事發突然我沒來得及跟你商量。」我跟在丁琳後面心情很忐忑。
丁琳坐到樹蔭下的石椅上繼續說：「那好，我就聽聽你怎麼跟我解釋。」
我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丁琳，丁琳聽完我的解釋半天沒有做聲，於是我認真的說：
「琳姐這筆錢我一定會還的，只是我暫時拿不出這麼多，能讓我分期慢慢還嗎？」
丁琳依然不做聲只是在大口的喘著氣，看得出來她很生氣，直到平靜了下來她才沉聲道：「看你也不像沒腦子的人，怎麼在這件事上做的這麼糊塗？我不是生氣你把這筆錢借給別人了，而是生氣你做事完全沒有原則，你有沒有想過這筆錢也不屬於我？是公款啊，是老劉撥到我卡上讓你到其它夜總會打探消息的資金，還有你想過沒有要是她拿著這筆錢跑了怎麼辦？」
「不會的，慧慧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定不會跑的！」我篤定道。
「就知道慧慧，她只是一個小姐，小姐出來陪酒也是為了錢，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什麼！」丁琳火大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