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自首
「那……那索菲亞和侯啟亮到底怎麼樣了？」我抓著楊學茂緊張的問道。
「哎。」楊學茂嘆了口氣。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我有些急了。
「他們也自首了，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組織的元老級成員逃脫不了制裁，況且喬國泰也會供出他們。」趙杜強插話道。
我愣住了，看樣子索菲亞和侯啟亮早就已經有這個打算了。
「不過你放心，索菲亞和侯啟亮早就想好了退路，他們的身份早已經是香港人，也就是說這件案子變的複雜了，在西方理念的法律概念里他們轉做了污點證人就有可能被從輕處罰，雖然國內沒有污點證人這一概念，但他們提供了這麼有價值的線索，成功破獲了盛世會在國內的分支，也是有重大立功表現的，所以罪不會很大，判不了幾年，侯啟亮用自己的幾年刑期和賭球生意換來自己的自由之身，他已經累了想收手了不想繼續做喬國泰的傀儡了，這條路要是一直走下去他也回不了頭了，況且他的大部分資金早就轉到了瑞士銀行去了，幾年後出來就能用了，所以怎麼算他都是划算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跟索菲亞一起揭發喬國泰的原因了，而索菲亞這麼做就更簡單了，她是為了保住你讓你一點事也沒有，她早就讓小彬侵入了瑞士那邊的系統，掌握了喬國泰的銀行資料，你猜喬國泰有多少身家？是二十二億八千萬！喬國泰死罪難逃了，這筆錢是他唯一留下的了，索菲亞跟喬國泰達成了協議，只要喬國泰不供出索菲亞是殺手的事和你這段時間在盛世會做的事那麼這筆錢將會被喬名揚夫婦拿到，也就是說喬民揚和林琦夫婦就要成為大富豪了，索菲亞也坐不了幾年就能出來了。現在雨過天晴了，你現在是自由之身了，沒有犯罪，什麼都沒有的一個清白人了。」楊學茂解釋道。
「說實在的，蘇老闆你能這麼置身事外完全是索菲亞暗中做的事。」趙杜強沉聲道。
沈彬此刻打開了窗戶，外面的陽光透了進來，照得人身上很是溫暖，我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為了今天我等了許久，為了今天犧牲了這麼多身邊的好友，總算是看到溫暖的陽光了，我扯上了被子在被窩裡大聲的痛哭了起來，我哭的很酣暢淋漓，哭的很痛快。
痛哭過後我馬上就翻身下床收拾起了行李。
「你幹什麼？」楊學茂有些驚訝。
「我要去找我老婆和兒子。」我一邊往皮箱里胡亂的塞著衣服一邊應道。
「有人在嗎？」此時別墅外傳來了喊聲。
「小彬是什麼人在門外？」趙杜強問了句。
沈彬探出窗戶看了下說道：「是馬俊仁，他還帶了幾個警察來了，會不會出事？」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會有什麼事，準是來探望蘇錦的，你下去開門吧。」楊學茂揮了揮手道。
沈彬點了下頭就下樓去了，沒一會馬俊仁就踱步上樓進了卧室，在看到有這麼多人在卧室里以後馬俊仁皺了下眉頭說道：「我想跟蘇錦單獨談一談。」
聽到馬俊仁這麼一說我只好先停了下來，示意楊學茂他們先出去，畢竟這次能這麼成功的抓到喬國泰他的功勞是最大的，沒有他我們不可能現在這麼輕鬆，也許還在繼續跟喬國泰做鬥爭。
門被關上以後馬俊仁就坐到了床沿上來，他看了看我的皮箱問道：「你打算去哪？」
「去找我老婆和孩子。」我應道。
「按理說事情已經結束了，你去找你老婆兒子也是對的，雖然在這件事上我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我為了幫外甥莫正龍報仇，為了自己能風光體面的退休才干預了這件事，現在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馬俊仁似乎話中有話。
「我很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報答你。」我沉聲道。
「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了你的報答，在這件事上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談不上我幫你們，只是碰巧對我們都有利罷了。」馬俊仁眉頭深鎖的說道。
「那你今天來找我……。」我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雖然喬國泰已經對自己的罪證供認不諱，也沒有供出你們的罪行，他只是提了個要求希望我把這東西交給你，說你會很需要這件東西，我看了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我已經插手管的事情夠多了，無法在管這件事情了，一切要靠你自己的選擇了，況且就算管也有點有心無力了。」馬俊仁說著就將一枚戒指交到了我的手中。
望著那枚戒指我已經呆若木雞了，這枚戒指是我買給聶林珊的結婚戒指，為什麼會在喬國泰的手上？！
等我反應過來以後就癱坐到了地上，沒想到喬國泰在最後時刻還給我來這麼一下。
「我知道這是一枚結婚戒指……，但這事我真管不了了，對不起蘇錦。」馬俊仁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癱坐在地上痛苦的抓著頭髮，喬國泰抓了聶林珊跟我兒子看樣子是要跟我同歸於盡了！
「他……他有說什麼嗎？」我獃獃的問道。
「沒有。」馬俊仁茫然的搖了搖頭。
「帶我去見喬國泰吧。」我抬起頭看了馬俊仁一眼，馬俊仁嘆了口氣才點了點頭，就這樣我跟著馬俊仁下了樓。
「發生什麼事了？」楊學茂他們見我臉色難看都湊上前來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只好強顏歡笑的安慰著他們，說自己沒事只是去警局幫忙提供點線索，就這樣我跟著馬俊仁去了警局。
喬國泰暫時被關押在一間單獨的審訊室內，我去的時候他還在吃著盒飯，雖然手上和腳上都戴著手銬和腳鐐，但他卻吃的津津有味，見到我進來他還客氣的示意我坐下，看到他這種狀態我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
「你想怎麼樣，你把我老婆抓哪去了？」我平復了下心情沉聲問道，我很清楚聶林珊應該是沒事，只是被抓了。
喬國泰愣了愣咀嚼了一塊肉自言自語道：「警局的伙食還挺不錯的。對了蘇錦，你說你這人藏的這麼深幹什麼？我喬國泰哪裡虧待你了？說實話在組織里的幾個人之中，我最器重的就是你和侯啟亮了，沒想到一個老成員一個新成員居然勾結背叛我，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索菲亞居然也被你蠱惑的背叛我，你可真夠厲害的。」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我頓了頓道：「你這麼大年紀了應該懂這個道理，不是他們想背叛你，也不是我厲害，而是你做了太多的缺德事老天要收拾你了。」
「哈哈，你說的真有道理，說的真是精彩啊。老天？老天是有眼無珠的蘇錦。」喬國泰揚著嘴角笑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開始有些心緒不寧了。
「不想怎麼樣，我就是覺得一個人死太孤單了太寂寞了，所以就想拉個人做做伴，別以為索菲亞手上有東西就可以要挾我，我的確不會供出什麼，但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只有你自己心中最清楚，就像你說的『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做過什麼老天爺也在看著的，你妻兒的死活全憑你做決定，我不會阻攔你的選擇。」喬國泰看著我無聲的笑著，他擺明了是要挾我，卻又說的冠冕堂皇，真是恨得人牙痒痒。
我瞪著喬國泰一言不發，喬國泰慢慢放下了筷子抹了抹嘴上的油說道：「每個人都有把柄在組織的手上，你也不例外，當初梁漢雄拿什麼威脅你的你應該很清楚吧？」
「清楚，不就是幾條人命嗎，沒錯我是直接或間接的殺了洪威、沙士、洪利，但這些人都死有餘辜。」我應道。
「放屁，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死有餘辜的，人命都是平等的，哈哈蘇錦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不妨告訴你一些事情，你知道我為什麼販毒嗎？知道我為什麼要走上權益的巔峰嗎？知道我為什麼要拿錢來扶持一些人替我賣命嗎？那是因為這個社會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如果老天爺真的有眼，人命真的是平等的那麼我就不會走上這條路了，也許我還在做我的飛機定檢維修工程師，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在沒娶民揚他媽媽以前我一直都跟自己的初戀楊慧嬋在談婚論嫁，那個時候我們不知道多開心，慧嬋是縣政府部門的小公務員，誰料到彭友順看上了慧嬋，硬是要追求她，慧禪已經告訴她自己有對象了，可惜彭友順不依不饒的咬著不放，他低估了慧嬋對我的感情，彭友順利用自己的職權之便經常糾纏慧禪，最終還是利用飯局的機會灌醉了慧禪羞辱了她，慧禪一時想不開最後跳江自殺了，我憤怒不已，但我還能做什麼呢？人家是高官高高在上，手中又有實權，我怎麼能奈何的了他？我喊了打撈隊開著船撈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找到屍體，最終在打撈隊長的勸說下我才徹底放棄了，而彭友順卻步步高升像個沒事人一樣，你說如果老天有眼為什麼會這樣？如果人命是平等的為什麼會這樣？如果這個世界是公平的為什麼會這樣？仇恨的火焰在我心中慢慢的燃起，我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恨自己的無能，我甚至還想到了死，我站到了大橋邊想著隨著她而去，也許是我命不該絕我遇到了盛世會組織的一對販毒夫婦，他們就是索菲亞的父母，他們把我勸服救下了我，他們看我這麼難過傷心，於是告訴了我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一些道理，當然他們說的都是些歪理，違背這個社會的道德和良心，但是他們又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因為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本身就是個不公平的世界，我想到了高高在上的彭友順，他何嘗不是做了壞事，但他卻毫髮無損，這是為什麼？我的心態就此開始變化，我辭去了工作開始跟著任家夫婦販毒，任家夫婦說官場上需要個人幫助，我二話不說就辭去了機場的工作去考了公務員，以我的智慧這對我來說很容易，我一心想要往上爬，因為只有往上爬了才能手中有權力，有了權力我就可以為所慾為就可以報仇了，經過幾年的磨礪我終於也進入了縣政府部門工作，而彭友順卻不知道我是誰，我處心積慮終於達到了和彭友順平起平坐的地位，我知道時機就要成熟了，我已經喪失了自己的原則，我要控制一切，於是我設計讓索菲亞的父母死與意外，這樣我就能取而代之了，我不想受任何人的控制，我發誓這輩子只有我控制別人，之後我又把索菲亞培養成了殺手，還叫她幫我殺了彭友順，只可惜索菲亞只把彭友順給撞殘疾了，不過這樣也好，我要叫他這輩子都受折磨，叫他這輩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了殘疾人，你看權力多好玩，玩來玩去自己一點事也沒有，哈哈。」喬國泰大笑著，笑著笑著他的眼裡就閃出了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