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上市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回了公司,今天是我公司確定上市的日子,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一切準備妥當以後就準備簽署文件了,證劵公司,還有趙杜強等人也齊聚辦公室,可就在我簽署文件的時候父親突然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你簽,簽下去你的責任就會更大,股市的大鱷在等著吃你這塊肉,萬千股民也會靠你賺錢,到時候你想脫身就來不及了。」父親指著我大聲的吼道,這讓辦公室里的氣氛非常的尷尬,所有人都看看我又看看我父親。
我知道上市的風險,是機遇和危險並存的,但同時這也是無奈之舉,一方面為了自己公司多元化的發展,一方面是為了應對喬國泰,他要利用我上市來洗黑錢,我只有這麼做了才能完全取得他的信任,其實我心裡對於上市還是很擔心的,畢竟現在時機還不算成熟,內憂外患的。
「叫保安把我爸拉出去,把門關上我們繼續。」我皺起眉頭狠下心說道。
「你敢!」我爸爸怒目圓睜指著我又是吼了一聲。
「雖然你是我爸爸,但也請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我有點不近人情的說道。
「我懶的管你的生意,你以為我今天來是特意阻止你上市的?我只是湊巧碰上了,我是打算去醫院給你媽媽送飯,經過這裡突然想起了你媽疼的晚上睡不著覺的樣子,我覺得是時候上來通知你一聲了,這事怕是瞞不住了,你媽媽恐怕不行了,老早就被查出了肝癌,只是她一直求我不要告訴你,還一直在你面前強裝堅強為的就是不讓你擔心,如果你還有點孝心的話現在就跟我一起去醫院看看你媽,她已經沒多少日子了。」爸爸說著說著就雙眼含淚了,說完之後他就扭頭走了。
我頓時猶如五雷轟頂的呆在那了,手中的筆也不知覺的滑了下去。辦公室里的人也都有些驚愕了。
「蘇老闆我看……。」趙杜強走到我身邊想說什麼,但是我沒有聽進去,我只是扶著辦公桌慢慢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現在我也沒心思辦這件事了,上市計劃暫時擱置。」
「可是蘇總……。」范思思焦急的想開口說話但被我擺手打斷了。
「什麼也別說了,這幾天公司的一切事務就交給你和趙杜強打理吧,我要陪著我媽媽,上市計劃擱置,就這麼說了。」我說完就拿起外套就匆匆走了出去。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對我來說打擊是巨大的,我低著頭默默走進了電梯,隨著電梯的往下沉,我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趙杜強開著車子送我去醫院,一路上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我的心情很沮喪,我沮喪的不是公司不能上市,而是我回憶起自己沒有時間陪在媽媽的身邊,我總以為媽媽就是那座堅實的燈塔,她會一直亮在港口守候著我,而我卻只是想進港了才會想起這座燈塔,有一天這座燈塔如果不亮了,我知道我會很不習慣,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也許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老天知道我上市幫喬國泰洗黑錢后回頭就更加困難了,可老天卻太殘忍了,要以這種方式來幫助我。
醫院裡看著媽媽眉頭緊皺的躺在病床上睡覺,我的心裡十分的難過。
我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坐在病床前用大拇指舒展著媽媽的眉頭,媽媽逐漸的醒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只說了一句話:「小石頭,我想回家,回老家。」
「好,我馬上去訂機票。」我含著眼淚點頭道。
媽媽不是盧江市人,她的老家在福建的一個小山村裡。準備妥當之後我們一家三口便回了媽媽的老家。
我每天都會推著輪椅送媽媽來到她兒時經常去的一條小溪邊,小溪邊有媽媽的回憶,媽媽年輕的時候在這裡洗衣服,用木槌唱著民歌捶打著衣服,她說現在都用洗衣機了,這條小溪邊也安靜了下來,她很懷念那個時候。
「小石頭,我想見孫子。」媽媽望著那條小溪拉著我的手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扭頭望著身後不遠處正往這邊走來的楊學茂和聶林珊,其實我早就安排了楊學茂去廣東尋找聶林珊和兒子去了,楊學茂也不辱使命已經將聶林珊和我兒子帶回來了。
聶林珊許久未見變的沉默了不少,臉上也露著憔悴,她抱著兒子眼淚婆娑的站到了媽媽面前,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
媽媽抱著孫子坐在小溪邊輕輕哼唱起了她兒時的喜歡唱的民歌,楊學茂則在一旁照料著媽媽,我和聶林珊則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聊起了天。
「這麼久沒見你還好嗎?」我有些尷尬的問道。
「好。」聶林珊默默的應道。
「兒子叫什麼?」我笑了笑問道。
「你怎麼這麼健忘,不是說過無論是男是女都叫諾言的嗎?他叫蘇諾言。」聶林珊也是笑笑。
「你現在在廣東那邊幹什麼呢?」我問道。
「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里彈琴,一切都過的很平靜,我很知足。」聶林珊應道。
一個鋼琴家卻落得要去餐廳彈琴,彈給那些或許並不懂得欣賞音樂的男女聽,琴聲只是他們談情說愛的背景音樂,這讓我心裡有些難過,不過聶林珊能平靜的過日子我也感到很欣慰了,至少比跟在我身邊每天心驚膽戰的過日子好。
「你不要怪趙杜強把你還活著的事情告訴我,是我逼他說真相的,我希望可以在適當的時候把你們接回來。」我拉著聶林珊的手說道。
聶林珊緩緩靠到了我的肩頭上小聲說道:「不用了,我現在過的很好很平靜,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在盧江。」
「那你們一定要等我,等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後我一定會去找你和孩子,到時候我們一家就可以過愜意的生活了。」我頓了頓接著從兜里取出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准過遞給聶林珊。
「我都可以為了孩子放棄了鋼琴家的身份,為什麼你始終不願意放棄一些東西呢?就算讓你追求到了又如何?」聶林珊淚眼婆娑的推開了支票望著我質問道。
我不是不願意放棄,而是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如果不讓事情結束我想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回到聶林珊的身邊了,但現在我沒辦法告訴聶林珊一些事情。
「你還是拿著吧,這些錢我知道不足以讓我盡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責任,但這些錢我只是為了讓你們母子過的好一點,讓我安心的辦完這邊的事然後過去找你們。」我說道。
「我不要!現在我就過的挺好,如果你真的要盡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責任,那麼你現在就放棄一切跟我離開盧江!」聶林珊認真的說道。
「這……。」我有些為難。
「我就知道你做不到,那就不要說什麼盡父親和丈夫的責任了,爸爸說的對,他說留在你身邊只會讓人擔心。」聶林珊說道。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不出話來了。見我不說話聶林珊漸漸將頭離開了我的肩頭,在這一刻我感覺到了聶林珊對我的失望。
「蘇錦阿姨不行了!」楊學茂突然喊了起來,我和聶林珊趕緊就跑了過去,可惜媽媽的頭已經低垂了下去,她懷中的孫子卻緊緊抱在手中,我的兒子好像感受到了奶奶的去世,不停的啼哭,小手亂抓。
我沒有哭,只是默默的看著兒子,我的兒子蘇諾言比我有良心多了,至少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哭,而我連哭的權力也沒有。
媽媽在自己的老家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站,這座我心中堅實的燈塔悄然熄滅了,我的心裡像是空了點什麼。聶林珊也一直留在村子里幫著把後事辦完了才離開的,媽媽的心愿是葬在自己的老家,也許媽媽的選擇是對的,這裡清靜,不用接觸到我那些生意上的朋友,如果選擇在盧江的公墓,那麼排場一定很大,盛世會的人也會假惺惺的來參加,各種各樣的人都會來參加。
後事辦完以後爸爸便帶著難過的情緒率先回了盧江,我知道他是不願意在留在這個安靜的小村子讓他的回憶更難控制,而我則和楊學茂還留在村子里將所有的善後做完了。
小溪邊楊學茂朝溪水裡扔著石子問道:「你覺得侯啟亮信不信的過?」
「信不信得過也要信了,現在我們沒有選擇。」我默默的說道。
「小彬把那天的情形已經告訴我了,他在商鋪門口排隊的時候有個人在他耳邊偷偷告訴他現在露面太危險了,讓他不要排隊了,小彬猛一回頭那人已經跑進了一條巷子,小彬覺得這個人知道太多事情於是就好奇跟蹤著他,跟進巷子以後他被人打暈了,醒來以後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內,裡面很舒適,完全沒有囚禁的意思,只是房門怎麼也打不開,他的電話也被沒收了,大概一天之後就像沒事人一樣又把他放出來了,這讓小彬很納悶,所以他才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這到底是綁架還是什麼了。」楊學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