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一拍兩散
「這……哎呀蘇老弟看你說的，好吧好吧，我改天給軒少打電話告訴他別亂來，大家別傷了和氣嘛，還有你現在別叫我老喬先生了，叫老闆，不帶姓的叫。」喬國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接完電話就打開了雜物房的門，雷少軒已經站在門口揚著嘴角等著我了。
「怎麼樣蘇總？」雷少軒笑著問道。
「老闆已經答應我了，老闆的話你還是要聽的吧？！」我盯著雷少軒說道。
「聽，一定要聽，哈哈。」雷少軒笑著轉過了身去，隨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酒吧。
丁遠望著雷少軒的離開這才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蘇大哥這個人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囂張？」
「這事你別管了，我想他以後不會在來我們的夜店散貨了，你做好自己的事。」我拍著丁遠的肩膀說道。
丁遠點了點頭就去工作去了。
趙杜強此時送完周慧敏已經回來了，隨後我便和趙杜強坐進了車子。
「老闆現在我們去哪？」趙杜強發動了引擎問道。
「去江邊吹吹風吧。」我想了想說道。
「這麼晚了……。」趙杜強嘀咕了句還是將車子開了出去。
「老趙，如果讓你選你會選擇怎麼走？我是說公墓那件事。」我問道。
「要麼當時就死要麼合作，但無論選哪條路到頭來都是死的可能性比較大，但如果一定要讓我選，我也會跟蘇老闆你選擇一樣的，因為活著長一點就多一份希望，這個世界充滿了變數，也許下一秒一切都會改變也說不定。」趙杜強沉聲道。
「是啊，老趙你今天的腦子怎麼這麼清醒。」我感嘆了句。
「自從上次在花船蘇老闆你說我單純以後，我就痛定思痛的想了自己有什麼缺點，然後加以改正，不過性格這東西真的很難改呵呵。」趙杜強說著又單純憨厚的笑了。
我不說話縮在後車座里發獃，我知道自己已經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我不讓雷少軒在我的夜店裡散貨其實僅僅只是為了自己那僅有的一點尊嚴罷了，散不散貨都其實並不重要。此刻我感到了孤立無援，感到了四面楚歌，曾經是我的強硬後台的三義會三兄弟已經逐漸離我遠去，郭宇陽已死，楊學茂退隱江湖，小七成了亡命天涯的殺人犯。
深夜的江風吹得人有些寒冷，我和趙杜強只好上了車窩在車裡抽煙聊天。
「老趙，你陪我一起陷入了這個生死漩渦里後悔嗎？」我苦笑著問道。
「老闆，你不要提了，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我拖累了。」趙杜強說道。
「哈哈，算了我們現在討論誰對誰錯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大笑道，我笑的很假很苦澀。
「老闆我也背負著這件事有些喘不過來氣了。」趙杜強頓了頓問道：「老闆你怕冷嗎？」
「冷？有什麼比人的心冷了還可怕。」我默默說道，隨後扭頭望著趙杜強，趙杜強一直盯著流動的江水發獃，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只見趙杜強慢慢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最後脫的只剩下一條褲衩了。
「老趙你幹什麼？」我有些詫異。
「讓自己清醒一下。」趙杜強說著就打開了車門跑了出去，隨後二話不說就扎進了江里。
現在的溫度頂多也只有五六度左右，趙杜強就這麼跳進了江里讓人很意外，不過我理解趙杜強，我想了想於是也脫了跟著趙杜強跳進了江里，冰冷刺骨的江水一下就讓我全身都麻木的快要失去了知覺。
我瑟瑟發抖跟著趙杜強游著，我和趙杜強用了二十來分鐘游到了江的對岸，上岸以後我就凍得嘴唇打顫，而趙杜強則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坐在岸邊望著天上的星星。
「以前我經常帶在我兒子橫渡長江。」老趙默默的說道。
「我靠你早說你有經驗啊，害得我跟著你凍得不行了。」我在原地不住的活動著說道。
「老闆你覺不覺只要你不去想有多冷，也許你就不會冷了？」趙杜強看了我一眼說道。
趙杜強突然說出了這麼哲理了話，一時間讓我刮目相看，趙杜強似乎在提醒我什麼，我漸漸停了下來思緒被趙杜強剛才的話吸引，果然我一下就覺得不怎麼冷了，相反身體居然還變的熱了起來，這就像冬天裡摸過雪以後的手，起初你會覺得很冷，但事後就會溫暖起來。
我坐到了趙杜強的身邊問道：「你又想起了家人吧？」
「嗯。」趙杜強點了點頭說道：「老闆也許你剛下水的時候會覺得冷，但過了一會你就會忘記了冷，如果你一直想著冷那麼你肯定會在水裡抽筋或者被淹死，如果你其它什麼也別想，一心就想著只要游過去了就能上岸了，也許你會好過一點。」
我明白趙杜強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現在既然已經被喬國泰拉進了這渾水裡，就別想著為什麼被拉下水而難過了，反正閉著眼睛一口氣憋著游過去，也許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到對岸了。
老趙的話突然讓我清醒了不少，我拍著老趙的背說道：「老趙謝謝你的提醒。」
「提醒？我提醒什麼了？」趙杜強有些納悶。
「你剛才不是提醒我公墓那件事不要想的太多嗎？反正都已經下水了，就讓我奮力的游，也許對岸就不遠了。」我說道。
「有嗎？」趙杜強很詫異。
「老趙你是不是裝的，大智若愚？」我笑著看著趙杜強說道。
「老闆我真沒有提醒你什麼啊，剛才我看你凍的發抖就以自己的經驗說了那番話。」趙杜強撓了撓自己的頭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趙杜強也跟著我傻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我就停了下來，我吁了口氣就在想剛才趙杜強說的話，也許思維簡單一點反而會看通透許多事情，就像趙杜強一樣，他跟我一樣也捲入了這件事當中，但他的心態比我好的多，好像從來就沒有擔心過什麼，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我忽然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老趙還游嗎？」我站了起來問道。
「當然，衣服還在對岸呢，總不能裸奔回去吧？」趙杜強笑道。
這次我率先跳進了江里，我什麼也沒想閉著眼睛憋著氣，然後甩開雙臂就奮力的游向對岸，當我睜開眼睛露頭換氣的時候發現岸就在不遠處了。
我開著車子把趙杜強送回了城北之後已經是凌晨四點鐘的事了，遠方的天際微微有些發白，車內無比的安靜，我放入了一張CD，舒緩的鋼琴曲就飄了出來，這是聶林珊彈奏的曲子，聽著這一個個的音符組成的動人曲子我彷彿看到了聶林珊那纖細的手在優雅的按著鍵盤，不知道聶林珊現在過的好嗎？我有種衝動想開著車子消失幾天，然後開到聶林珊所在的城市見上她一面，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但我知道現階段我不能這麼做。
車子拐進了僻靜的路停在了我那棟豪華別墅的門口，我熄火下了車，剛下車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我的腰上好像被槍頂著了，我心頭一震不知道來人是誰。
「要錢還是要命？」我努力剋制著自己緊張的情緒沉聲問了句。
「都不要，我要你的兄弟情！」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機械的扭過了頭去，只見一個高大的人正站在我的身後，他用一根水管正頂著我的腰，借著凌晨微弱的光線我看清楚了是誰，我心中的緊張一下就轉化為了驚喜。
「學茂大哥！」我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
「哈哈。」楊學茂丟開水管笑道。
「你怎麼來了？！」我驚喜之餘疑惑的問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進去再說吧。」楊學茂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
進了別墅之後我就給楊學茂泡了熱茶，然後我們就坐在沙發上聊開了。
「我這次回來主要是幫你對付梁漢雄的。」楊學茂喝了一口熱茶說道。
對於楊學茂的到來我依然還是有些困惑，一個下定決心退隱江湖陪老婆孩子的人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楊學茂顯然看懂了我表情，還不等我說話楊學茂就解釋道：「我給小七牽線搭橋送他去了緬甸以後，我心中很不安，小七跟我說現在盧江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雖然莫老大跟和尚都已經死了，但整個盧江市都在梁漢雄的手裡，你太危險了，我不能這麼自私了，我已經失去了小郭了，現在小七和你也命懸一線了，如果我再坐視不理就會失去你們這幾個兄弟了，我好多天都睡不好，唐莉也看出了我心中的事情，於是她主動帶著孩子去了鄉下去住，我這才放心跑回了盧江，我要幫你度過難關，同時也要為小七做一點事情，扳倒了梁漢雄小七才有回來的可能性。」
楊學茂的話讓我很感動，但盧江市的變化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期了，現在不僅僅只是扳倒梁漢雄那麼簡單了。
「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楊學茂沉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楊學茂解釋現在我身處的處境。
「好了，你不用解釋了我明白，我的意思是先要扳倒梁漢雄才有可能扳倒喬國泰！」楊學茂緩緩說道。
「你……。」我有些驚訝。
「不用吃驚，我回來盧江已經十來天了，一直都住在小旅館里，我這十天里一直在跟蹤調查他們的背景和資料，盛世會不是簡單的組織，是一個國際性質的組織，這幾個人都是國內的頭目，我真沒想到當初查喬國泰的時候什麼也查不到，原來他有這麼一個令人完全想不到的可怕身份，盛世會中國的管理人，在整個國際性的盛世會裡太還有人綽號叫『老鷹』。」楊學茂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