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傷感

  魏飛雲看看萬強，又轉頭看看肖曦，也不知道這兩位都來到這裡了，還在賣什麼關子。反正他是餓的不行了，當即說道：「你們喜歡玩冷峻，那就繼續玩吧，反正我是吃飯了。再不吃，我就被饞死了。」


  說罷，魏飛雲還真就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那罐頭的香味，飄散全屋，搞得肖曦也安奈不住。


  「萬強，是你先說，還是我先問？」肖曦故作輕鬆，其實他理解前者的心境，他之前話說的很明白，至少在萬強眼裡，已經很明白了。所以，後者會有這種情緒，也在肖曦的預料之中。


  「你問吧，唉……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想說。」萬強抬起頭來，堂堂男子漢，向來堅強剛毅的他，眼眶竟然紅了。


  肖曦掐滅煙頭，拿過一盒罐頭，吃了兩口，隨即道：「理解歸理解，咱們都是男子漢。現在世界的局面，不用我多說，你也該知道。李成龍的所作所為，針對我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他對於世界上無辜百姓所造成的殺孽，他必須償還！」


  一番話，大義凌然，雖說有點雞湯，但對於萬強這種人，卻非常有用。只見他道：「果然如此，沒想到你們竟然查到了李成龍的身上。我之前還想，為何冒那麼大的危險來找我，合計是因為他跟他的關係比較近。怎麼樣，有證據嗎，我指的是，確切的證據。」


  「這個怎麼回答你呢，在這之前，我們沒有證據，完全憑藉的就是猜測。然而你要確切證據的話，那就是你了，你就是我們的確切證據。」


  「……」萬強沒再逼問，卻也沒說話，他只是不斷的搖頭，搖頭。他是真的不想去當這個證據，他不願意去指認李成龍，因為後者對他來說，就是恩人，是知己。


  「好了好了，咱不說那麼無聊的東西。證據也好，不證據也罷，但是你和李成龍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作為朋友，跟我們談談總可以吧。我也很好奇，他一個那麼收中央信任的人，為何會反水成為別人的俘虜。來，嘗嘗魏飛雲的手藝，不吃的話，等會涼了可就浪費了。」肖曦遞了一盒罐頭給萬強。


  萬強接過來，抓起筷子一口口吃了起來。這東西，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吃的多了，那種味道，早已保存在了他的味蕾。然而這一次，卻是無色無味，好似這玩意，就是沒有任何添加的果凍一般，咀嚼一下，咽進肚中。


  萬強一邊吃一邊道：「李成龍從小就是軍區大院長大，當兵學術，無一不精，他爺爺曾是老將軍，父親是軍校的高級講師，一家子，為國家鞠躬盡瘁，而他，也算是子承父業，從軍隊里走出來，進入到了特工組織。」


  肖曦和魏飛雲對視一眼，真沒想到，李成龍竟然是這麼根正苗紅的傢伙。難怪中央那麼信任他，看來這並不是他功績有多大，而是這種身份，讓中央不得不「照顧」一下他。當然，這其中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軍區大院里長大的孩子，祖籍，以及成長的路，都有根據可查，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可能會有灰色的案底。


  不過，也因為如此，讓肖曦和魏飛雲，更加的奇怪。這樣的李成龍，怎麼可能跟伊麗絲眼鏡蛇那種人混在一起，這完全沒道理。兩方人馬，應該是絕對的對立面才是。


  萬強繼續道：「剛開始在特工部門，他也不過是個小組長而已。而我，那個時候，也是經營部隊中，新選拔上來的新人特工。還記得那個時候，我被分到了南方邊境進行緝毒工作，人生中第一個任務，就是去當卧底。那表境外的毒販子，非常猖狂，我好不容易混進其中，跟他們同吃同住。而在那裡，我認識了一個老兵，他足足卧底了8年之久。」


  「我們配合工作，由他來調查訊息，而我則悄悄將其傳送出去，告知給當地的華夏警察。半年時間，我們好的像一個人一樣，因為那種日子，表面逍遙放縱，內在卻非常枯燥，甚至讓人崩潰。說實話，對於一個新兵的我，甚至多少次都想自殺，告別那種時刻提心弔膽的生活。然而每一次，都是那位老兵在幫我進行開導。」


  「然而好景不長，接二連三的運毒工作被警察抓捕，讓那組織的頭目，懷疑了起來。他們把焦點，放在了我的身上，抓我過去，嚴刑毒打，非要質問出究竟。就在我挺不住，要招供的時候，那老兵，竟然主動跳出來，用匕首扎了那組織的首領一刀。事情因此扭轉了，所有惡徒都去砍他，當我掙扎爬起來的時候，我……我看到了這輩子，最殘忍的畫面，嗚嗚嗚……」


  回想曾經的傷心處，萬強扔掉罐頭，抱頭哭了起來。肖曦和魏飛雲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想不到，這傢伙也是經歷了不少事情。那個老兵，怕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身上。看看如今的萬強，剛毅的性格，捨我其誰的擔當，這都是從那為榜樣中，學到的。然而這個心結，卻很少有人知道。


  哭了兩分鐘，萬強抹了把眼淚，繼續說道：「他為我而死，然而雖然那個組織的老大沒殺我，但也感覺得出，他們對我失去了信任。後來我跟特工組織聯繫，他們讓我撤離回國，然後轉而去國外執行別的任務。可是當我離開的那一剎那，心中好似被烈火灼燒，老兵的死，歷歷在目。那時年輕氣盛，我心說，此命以是死過一次，又怕得了什麼。那群惡徒一日不滅，兩國將會遭受更多的災難，所以，我跑去警察局，全副武裝。那一夜……我殺進組織的大本營，以一己之力，將他們殺了個乾乾淨淨！」


  「我靠……」魏飛雲忍不住驚愕了一聲，再看肖曦，也是一臉驚呆。這傢伙真是牛逼，連警察局都搞不定的販毒組織，竟然被他一個人給搞定了，這也太狠了。合計年輕時候的萬強，就已經展現出了超人的實力。要知道，他可不會什麼真氣，就靠在一身肉軀，能殺這麼多人，簡直可以成為人中之龍。


  「再然後呢，你跟李成龍，怎麼認識的？」肖曦趕忙岔開話題，他不想讓前者一直停留在老兵的那個情節之上。


  萬強點頭道：「我雖然因此而立了功，但因為我是特工，而並非警察，所以特工組織那邊，決定對我進行最為嚴格的懲罰。想來你們也知道，作為一名特工，最怕的就是熱血沖頭，那樣在執行重大任務的時候，會鬧得滿盤皆輸。然而當我問清楚他們對我的懲罰的時候，我徹底的絕望了。」


  「是把你掉到邊疆國界當護衛兵了吧？」肖曦會心一笑，軍方之中，在他看來，比較慘的就是邊疆的那群守衛人。


  「你猜的沒錯，他們讓我去那邊服役7年，7年之後，要麼轉正回到家得個政府小官職。要麼就回軍營當個教官，反正說白了就是，這輩子沒有什麼晉陞的機會了。然而在這個時候，剛剛接管反恐局局長之位的李成龍，卻站出來替我說情。他說我既然這個勇猛的勁，那正好用在他們反恐局，那邊經常處理國際上的恐怖事件，讓我過去幫忙。」


  萬強有些感嘆的說道：「那陣子我感覺他就是上帝拍下來拯救我的，我們都是從零開始，他當反恐局局長，也是備受質疑。結果，我們東奔西走，處理各種案件，立下耀眼功績。他不僅得到了特工組的認可，還得到了國家及領導人的認可。而我，也被他提拔為了組長，別看官職好像不大，但卻是那些特工的上司，可以對他們進行調度。」


  「你真的很幸運，先後遇到了兩位恩人，不過，你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吧，我們要聽的，不是這個。」肖曦沒想到今天萬強話這麼多，但他也不往關鍵的地方聊啊，他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萬一軍區總部那邊，有李成龍的眼線，保不齊他們現在已經在做準備了。可以說，現在的時間非常重要，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萬強思索了半天，然後這才說道：「你對他的懷疑，也許真的是正確的，說實話，這也是我這些年來的心結。記得我們合作的時候，在東北那邊，殲滅一波黑社會，然而卻因此而發現了羅斯國和他們軍火走私的勾當。我們立功心切，就追了過去。結果越過了國際邊界線，他們忽然冒出很多增援，我們小隊隊員都死了，唯有他和我，被生擒活捉。我那個時候很絕望，覺得一切都完了，小命就這麼結束了。可是一覺過後，所有的敵人都不見了，李成龍拍著我的臉蛋叫我起來，然後就說什麼都不知道的，回歸國家。」


  「那國家就沒懷疑？」終於來乾貨了，肖曦急忙追問。


  「沒有，那邊很偏僻，根本沒人知道。我們說追到了邊界，跟他們死斗，結果隊員都死了，我們倆勉強逃了出來。對於這件事，不僅沒有懲罰我們，甚至還給我們評了個二等功。」萬強說到這裡，一臉的羞愧，他這種人，在拿獎章的時候，必然非常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