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跳樓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嚇傻了，包括開發商經理和物業經理。所有人的腦子裡都是一個聲音，那就是這傢伙可千萬別跳！


  作為一個新樓盤，無論是開發商還是住戶，誰也不希望發生跳樓死人時間，那樣一來會讓人感覺非常晦氣。而且這傢伙還是個女人，從小都聽過女鬼索命的事情。別說老頭老太太會怕，就算是年輕人，也心慌的很。


  「打電話，趕緊打電話。120,119,110，能叫的都叫來！」


  這一下大夥可齊了心，打電話的打電話，報警的報警，人流一下子全都涌到了那棟樓的樓下。肖曦早就消失在了人群里，他一眼看到那女人就認了出來，她就是進進出出時，見過幾次面的隔壁女人。雖說這女人給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但現在人命憂關該救人還是得救人。更何況他們兩個住的如此進，萬一這傢伙死了，肖曦獨自一人，也挺瘮得慌。


  大跨步的踏上六樓，肖曦推了推那通向樓頂天台的通道口，不過怎麼推也沒推動，上面被女人給栓住了，顯然是不想有人來打攪她。


  這可怎麼辦？肖曦無奈跑回到自己的房間，順著陽台往上一看，這大樓的建築，倒是有些能夠攀爬的點。順著窗戶的邊緣，大概一巴掌寬的凸起，倒是有可能爬到頂樓去。但彼此相隔的距離，大概一米六，肖曦要爬四個隔斷，才能到達目的地。要知道，他的房子可是五樓，況且這樓舉架不低，下面還都是剛鋪好的水泥路，這要是一個不慎掉下去，下場可想而知。


  其實主要還是他的真氣枯竭了，否則的話，這點事情對於他來說，輕而易舉。但現在畢竟今非昔比，如何抉擇，是否要為了這麼個陌生的女人冒險，成為了肖曦的難題。他父母還有沈詩瑤等人，可是傾家蕩產的把他救回來的，萬一他因為這種事出了意外，那他們還不得難過死？

  就在肖曦猶豫之時，地下傳來一陣噪雜的呼喊聲，肖曦跑到陽台邊探頭網上一看，好傢夥，那女人已經站到了樓頂的邊緣。凹凹凸有致的纖細身材，隨著寒冬的強風，微微晃動，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再不救人，真的就沒機會了！肖曦一咬牙，脫去了厚重的外套，只穿著毛衣，就爬出了床邊……


  李佳欣內心充滿了絕望，她兜里的錢已經不多了，但這並不是主要的，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內心的傷痛。這大半個月她一直以酒澆愁，她不斷的告誡自己，說她還年輕，有的是可以重來的機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勸阻，反而變成了一種變相的激勵。激勵著她，去嘗試更恐怖的東西，不僅僅是喝點啤酒那麼簡單，這一次，她想要自殺。


  人間的生活，太過痛苦，人與人之間，更是沒有信任可言。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內心的善良，讓她不想去憎恨這個世界，更不想隨波逐流，所以她準備選擇最極端的辦法，離開！


  望著身下那迷幻的景象，那些看似好心，實則冷漠的人群，李佳欣覺得自己一點活著的意義都沒有。她現在腦子裡唯一掙扎的，就是她農村老家的父母，要不是因為這一點，她早就跳下去了。不過即使如此，邪念還是在一點點佔據理性。


  「快看那，那個傢伙在幹什麼？他在往上爬！」


  「怎麼連個繩子都沒有，這要是掉下來，豈不是要死！」


  「警察來了！119也來了！」


  當肖曦爬出窗外的時候，底下很多圍觀的群眾，自然是發出了一片驚呼聲。但對於這些，他都渾然不覺，因為他必須聚精會神的攀爬才行，一旦身體重心向外，那他整個人都會順勢掉下去。


  北方冰冷的天氣，讓外面的水泥建築好像冰塊一樣動手，但肖曦絲毫不敢縮手，而且還需要他用力的將身體架上去。樓越高，風越大，刺骨的北方，瞬間穿透他那件小毛衣。要不是他腦子裡還有一些基本的武術動作，可能這項工作，他根本完成不了。即使如此，在爬了兩個隔斷以後，他還是感覺手指和小腹都開始疼麻了起來。他之前被遠藤信平刺了一刀的傷口，雖然痊癒了，但還需要修養，畢竟傷疤不是那麼輕易複合的。這種高強度的伸拉動作，需要腹部很大的力量才行。


  似乎是聽到了聲音，李佳欣低頭往下一看，愕然發現，竟然是她隔壁的男子，正在冒著生命的危險往上爬。


  本來已經鐵了心想要跳下去的她，被這一幕給震驚了一下，她記得這個傢伙，最近出來進去的時候，沒少遇見。每一次兩人錯身而過，李佳欣都會十分反感的說他幾句，或者是給後者一個大大的白眼。因為她心裡對男人的憎恨，無形中轉移到了身邊每個男人的身上，而這些陌生人，也都因為她的冷漠而對她冷漠。


  但是這個傢伙，是個例外。他現在往上爬，自然不是跑上來修水管，而是看到她站在這裡要跳樓，想來營救。


  這個世界上，還有除了他父親的男人如此在乎她嗎？

  李佳欣憔悴的面龐上，擠出了一絲異樣的笑容，但這並不帶代表她就因此感動。她的心已經太冷了，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溫暖的。


  這檔功夫，肖曦已經艱難的爬到了樓頂，他的額頭全都是汗，手指凍的有點變形，腹部疼的要命。他翻身越過那不高的鋁合金欄杆，往頂樓的地上一坐，上氣不接下氣。李佳欣就那麼楞楞的看著他，不知道後者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是要幹嘛？跳樓輕生啊？」肖曦撇了眼前的女人一眼，柔聲問道。


  「我的生與死，似乎與你無關。你冒著這麼大的危險爬上來，你以為我會感動嗎？今天，是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誰也攔不住我。」李佳欣不斷的搖頭，她的話語很冰冷，其中透露著一股不可置疑的味道。


  肖曦笑了一下，說：「我也曾死而復生過，現在想想，之前的所作所為是那麼的愚蠢。你既然想自殺，我也不勸你，但是你走之前，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為何要死？凡事都有原因，作為你的鄰居，這麼多天看你悶悶不樂的，心裡一定很痛苦吧？」


  「……」李佳欣沒說話，她的眼神證明她內心在猶豫，猶豫要不要跟肖曦講那錐心的事情。


  「簡單說說也好啊，要不然憋在心裡多難受。」肖曦繼續引導道。他對這種事情，一點也不擅長，所以他只能儘可能的拖延時間，如此一來，警方那邊也就有空檔上來救人了。


  李佳欣沉寂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憤然說道：「我苦讀十幾年，考上燕京大學，後來被一家科技公司錄用，雖然工資賺的不是很多，可至少能在這競爭激烈的首都安身立命。我有個相戀七年的男朋友，七年啊！七年……」


  一說到這裡，她眼角里就不斷的湧出淚花。晶瑩的淚花順著白嫩的臉蛋滑落下去，打在冰冷的護欄上，激濺起無數閃耀的晶芒。


  「就在前不久，他忽然向我求婚，雖然他還沒有一份正經的工作，但這麼多年的感情，我還是甜蜜的答應了他。之後，他說他要給我在這裡買一套房子，我十分欣喜，如果能在這裡有一套房，那簡直是夢寐以求的事情。結果他跟我說，他現在手頭沒什麼錢，但他父親是個企業家，有點實力。不過呢，他父親很嚴格，曾經承諾他要是自己能賺到100萬，就給他在這買房。我也是被幸福沖暈了頭腦，將自己這麼多年的積蓄60萬，和從父母那裡要來的嫁妝錢40萬，一併交給了他。結果……結果這個王八蛋拿了錢就跑了……」


  肖曦聽完她的講述，自己的氣力也緩過來許多，他心裡忍不住笑著女孩可真傻，這種騙局都能入套。心裡這般想，嘴上不能說，他還是勸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報警，讓警方抓他不就好了，沒準你的錢還能拿回來。」


  「報不了警，他在微信里威脅過我，說我一旦報警抓他，他就將我在生活中的裸照，以及那種照片，統統發到網上。甚至還說要寄到我父母那去！」


  這下肖曦倒是沒想到，那傢伙看來為此早有準備，為了騙她的錢，籌備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一來，還真就不好辦，誰碰到了這種事情都會頭疼。


  「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對這個世界，已經不抱希望了。今早我媽還打電話跟我，問我跟男朋友的婚事辦的怎麼樣了？我實在是扛不住了，我受不了這種折磨，我解決不了他帶給我的傷痛和麻煩，我感覺我就是個大傻子，被老天爺玩弄的傻子……」李佳欣說完話，身體就往前傾斜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去了。


  「等一下，你稍等一下！」肖曦趕緊喊喝道：「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父母嗎？你父母將積蓄都給了你，盼著你結婚的那一刻，如果你就這麼死了，那麼他們還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