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火車頭

  肖曦重新坐回來，這次他放心的喝了口茶，饒有興緻的等待著萬朝暉講他的故事。


  萬朝暉早就備好了稿子，當然，這些話，也都是他的那個上級，讓他說的。


  關於火車頭的事情，對他們這個組織來說，可以說是重中之重。


  要不是查到肖曦背後勢力如此之大，加上現在形勢極端微妙，他也絕不肯能將這個秘密，告訴肖曦這個年輕人。


  用香茶潤了潤喉，萬朝暉打開了話匣子。


  「火車頭這個代號，就是我們組織里背後的老大，剛剛聽你提到他，說明你對他也有所了解。」


  「我對他並不了解，除了在老黃嘴裡得知他是羅斯國人以外，其他一無所知。」肖曦趕忙插言，讓對方知道他什麼都不清楚，這樣一來，對方就可以講的更詳細些。


  萬朝暉點點頭，繼續道：「火車頭的確是羅斯國人，在羅斯國，產業很大，軍工、地產、娛樂，都有涉及。不僅如此，他在華夏，乃至好萊烏，也有很多公司。可以這麼說，火車頭雖然名氣比不上世界的知名大富豪，但論實力，他絕不輸給蓋茨之流。」


  「也其中也包括走私軍火嗎？」


  肖曦忍不住又插了句話，在他看來，一個商人，若是沒有一點品行道德的話，那和豬狗又有什麼區別。


  光是那三枚飛毛腿導彈，無形中就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條人命。南蘇丹政府也好，Chol的那些手下也好，哪條生命活該在戰火中死去？


  「肖老弟，這個問題，咱們不去探討。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光彩的地方，但凡是賺錢的行當，總會有人為之賣命。咱們華夏有句話說的好，一將功成萬骨枯，哪個成功人士，不是踩著別人肩膀起來的？這……也是一種能力！」


  「……」對此，肖曦沒說話。他不贊同，也不否認。


  講到這裡，萬朝暉忽地感慨道：「無論你喜不喜歡火車頭這個人，但是現在都不重要了，因為就在前段時間，他突發腦出血，已經去世了。」


  聞聽此言，肖曦拿茶杯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萬朝暉看，似乎要在後者的表情上，查詢出他說謊的端倪。


  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肖曦的內心，波浪翻湧。


  老黃之前在寨子里的時候，不是還親自聯繫了火車頭嗎，而且還說過幾天幕後老大就派人去接他，這都是絕對錯不了的啊！


  「你一定覺得我在騙你吧？其實不然。火車頭早在年前就一病不起，倒在病房了。但因為他的產業太多，太過繁雜，所以經過內部成員商量，對外暫時沒有公布他的死訊。否則的話，群龍無首，很可能就會有反叛的人跳出來惹事。更何況，火車頭的家庭關係紛亂，而且密切關係著他的產業，要是分崩離析，這麼些年犯下的很多把柄，就會浮出水面。真到了那個時候，誰都好過不了。」


  「火車頭只有一個兒子，是個華夏國和羅斯國的混血，自幼生長在華夏，也就是我的頂頭上司。除此之外，他中年以後，還因為利益關係，娶了一個羅斯國的二房。那女人野心可是很大，加上家族勢力也不錯，在火車頭死後，便有心想執掌他所有的產業。所以說，現在的局勢就是，他兒子和他的二房，在明爭暗鬥他的產業。」


  「那火車頭臨死前，沒有立下遺囑嗎？」肖曦一語道破問題的關鍵。按理說只要有遺囑的話，那所有人都按照遺囑上去做，所謂的矛盾，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壞就壞在那遺囑上。」萬朝暉一個勁的搖頭道：「估計是火車頭立遺囑的時候，腦子有點渾。他在那上面說：自己的大部分產業，包括羅斯國軍工集團，好萊烏電影製片公司等等，歸兒子所有。其他一些小產業，歸二房。你想想看，除了明確點名的軍工集團和電影公司，其他帶過的所謂『大部分產業』和『一些小產業』這樣籠統的話，要怎麼分？」


  肖曦也是無奈的笑了笑。的確，家大業大，立遺囑，也必須十分詳細才行。就連房子、傢具、汽車的歸屬權，都應該詳盡的寫在上面。


  他以前看過一個電影，上面講的就是一位大富豪死了以後，光律師就找了八個。所立下的遺囑，就好像一本書一樣，這也變相的諷刺了那有錢人戲劇般生命的終結。


  而火車頭這件事，則恰巧相反。


  他輕輕鬆鬆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所留下的這堆爛攤子，將會讓他生命中最親的兩個人，反目成仇。


  「你說了很多，是不是該講講。你，或者你的上司，也就是火車頭的兒子，派人殺我的事情了。這件事如果你不給我說清楚，咱們之間的仇怨，可不會輕易勾銷。」


  萬朝暉從兜里掏出盒煙，先是給肖曦點了一根，然後自己也叼上。


  絮絮的煙霧，在會客廳飄蕩開來。


  萬朝暉這才開口道：「這件事，得從頭說起。火車頭死了以後，他的兒子便和后媽，因為遺囑的問題，爭鬥了起來。像我們這些關係比較近的，自然知道站在哪一邊。但有很多公司大佬，他們則比較中立，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一直不表態。沒有辦法，他兒子要想征服這些人，就必須像火車頭一樣，能夠把旗下的所有業務，都玩的轉才行。而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軍火的走私，這也是來錢最快且最危險的行徑。」


  「之後，他便聯繫到了南蘇丹的反政府武裝勢力，Chol。Chol當時表示，他有很多美金，想要最好的武器來對付南蘇丹政府。之後，還真的支付了500萬美金給我們，所以我們就為他送去了三枚飛毛腿導彈，以及一輛攜導車，並且讓老黃留在那裡，以便溝通。說起來，這點錢倒是不差，但這件事如果做成了，那我上司在眾多大佬眼裡的地位，就會隨之躥升。可是萬沒想到，華夏反恐局僅僅出動一個小隊，就把問題給解決了。不僅如此，老黃還被你們給抓了，這接二連三的倒霉事，讓我上司陷入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無奈之下，只能冒險將老黃救出來，以此封住眾人的嘴。要不是這樣，你以為一個小人物老黃，能值得我們下這麼大的手筆嗎？」


  事情的來龍去脈，萬朝暉說的很清楚。


  肖曦抽了口煙，然後長長的吐出煙氣。


  「按照你說的，他之所以讓你派人追殺我，無非也是想以此來樹立權威嘍？」


  肖曦說出這個答案，自己心裡都直憋氣。


  竟然有人想用自己的命，來裝逼用，這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呵呵，肖老弟息怒。我之前也說過了，當時我們並未對你的身份加以調查。要是早知道你如此有實力的話，我們怎麼會做出這般傻事。」


  「說吧，那火車頭的兒子，叫你告訴我這些，又在打什麼心思？」


  一根煙抽完，肖曦已經沒心思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


  這件事遠沒有他想象的那般複雜，自己只不過是稀里糊塗被卷進來而已。


  對於什麼火車頭，又兒子又二房的，他完全沒興趣。


  只要這些混蛋以後不再招惹自己，這件事到此，可以畫上句號。


  「肖老弟果然聰明，我上司說了，如果你能幫他奪得這個位置，他保證不會虧待你。你想想，火車頭旗下的這些公司，每年的贏利潤有多少？」萬朝暉雙眼放光的誘惑道。


  「你真會說笑，我一個小經理，怎麼可能幫得上他的忙呢。」


  「誒，話不能這麼說。你當經理的公司暫且不談，咱們光說你父親的神源集團，那在華夏，可謂是第一大企業。如果神源集團能支持他的話，這份關係，可是會讓我上司在競爭當中，籌碼增大很多。」


  這些傢伙，果然在打神源集團的主意。


  肖曦面色不大好看，這件事，仔細想想，倒是不能說是件壞事。


  準確點講，和他們扯上關係，就是買了把雙刃劍。


  說到賺錢，那絕對沒有問題。但他們畢竟有很多黑的東西，這些污點要是哪天被兩國的警方抓到，他們進不進國際法庭肖曦不管。可如果因此連累到自己的父親，那他心裡可過意不去。更何況自己和父母剛剛相認，平白無故的添麻煩，這種事他不會做。


  但即使這樣想，他也並沒有直接斷言拒絕。


  從萬朝暉的講述來看，火車頭的勢力可是不小，要是得罪了他的兒子，對自己絕對沒有好處。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字，拖。


  只要肖曦不給出個明確答案，對方面對那緊張的局勢，就不敢對他下手。因為他背後牽扯的很大，一旦他出了事，火車頭的兒子更吃不消。


  「這件事，我得慎重考慮。況且神源集團，也不是我說了算。包括你們想如何合作，具體方案我也不知道。這事，還是慢慢商量吧。」肖曦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然後站起身來，就準備告辭。


  萬朝暉也沒阻攔，只見他從旁邊的書架上，去過筆和紙，然後笑道：「那如果方便的話，請把你的聯繫電話寫在上面吧，具體的事情，我上司，會跟你談。」


  「好吧。」


  肖曦在那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然後坐在那輛賓利，又折返回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