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宰客
徐鈺見肖曦不僅不介意小敏那句輕佻無禮的話，反而若無其事地跟她開起了玩笑，心想這個肖曦果然與他弟弟大不一樣，不僅說話行事水平高出了一大截，而且平和謙虛、風趣幽默，看不出一點趾高氣揚的大少爺習氣，確實是一個挺不錯的人。
於是，她轉頭叮囑小敏她們說：「今天肖總是以公司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去赴宴的，等下到了酒桌上，你們不要叫他肖總，叫他肖先生或者肖主任就行了，明白了嗎？」
小敏等人忙笑著應道：「明白了！」
當肖曦等人到達綴錦樓酒家時，張澤文已經帶領他的三個部下坐到了包廂里。
因為知道徐鈺會帶靚妹過去陪酒，所以張澤文他們都是隔開一個位置坐的，以便徐鈺等女孩子插坐在他們中間，就像南方酒席上請女的陪著「喝花酒」的格局一樣。
在徐鈺帶著另外三個女藝人走進包廂時，張澤文帶頭站起來，笑容滿面地熱烈鼓掌。金局長等人知道徐鈺是陪張澤文，所以徑直將目光投向了她身後另外三個女孩子，一邊鼓掌一邊審視她們的容貌，同時心裡暗暗地選擇心儀的陪酒對象。
肖曦為了避免尷尬，故意走在最後面，而且在包廂門後面站了兩三分鐘，沒讓張澤文等人看到他，想等他們選擇好陪酒對象后再進去。
張澤文笑著鼓完掌后，從首席位置上走過來，很親熱地挽住徐鈺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另外三個女孩子則分別坐到了金局長等三個領導的身邊。
徐鈺見肖曦遲遲不進來，心裡猜到了他的用意，不由暗暗佩服他的細心和謹慎，便主動對張澤文說：「張局長，為了更好地為領導們服好務，讓大家吃得開心、喝得盡興，我今天特意帶來了我們公司的辦公室主任，您不會介意吧！」
張澤文愣了一下，忙說：「歡迎！歡迎！請他進來吧，大家一起喝酒！」
徐鈺便對門口喊道：「肖主任，請進來吧！」
肖曦笑容滿面地走進包廂，向張澤文等人拱拱手，用辦公室主任特有的熱情和謙恭的語氣說：「各位領導好，在下今天是奉徐總的指示，前來為各位領導服務的。領導們在用餐飲酒的過程中，如果有什麼需要，吩咐在下一聲就是，千萬不要客氣！」
張澤文見他長得英俊瀟洒、風度翩翩，又是徐鈺帶過來的，心裡本能地生出了一股反感之情。不過，當聽到他那番熱情洋溢、謙恭有禮的話語之後，他心裡又舒坦了一點，心想這小子不過就是徐鈺手下的一個管理人員，雖然長得帥一點，心高氣傲的徐鈺應該不會跟他有什麼關係。
於是，他硬擠出一絲笑容，指指對面那個服務和買單的座位說：「小肖，你坐。這個酒店的服務員素質蠻高的，服務也很到位，端茶泡水、斟酒添飯的事情，自有她們去做，你只管喝酒就是，等下記得買單就行了。呵呵！」
在他的印象中，辦公室主任就是跟過來買單的，所以他最後加上了那句自認為很風趣很幽默的話。
肖曦笑了笑，在背靠包廂門的那個「末位」坐下。
這時候，酒店的經理親自過來點菜。這個經理是個女孩子，一見到張澤文就很親熱地喊舅舅，張澤文幾次向她眨眼，她才反應過來，忙改口稱呼他為「張局長」。
肖曦察言觀色，馬上明白過來：這個酒店很可能就是張澤文的親戚開的，而且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也在裡面入了股，所以他才指定說要來這家酒店吃飯……
張澤文假裝客氣地對徐鈺說：「小鈺，今天你做東，客隨主便，還是你來安排菜吧！」
徐鈺忙說：「張局長、各位領導，今天你們是貴客，請隨便點菜，不要客氣。」
張澤文巴不得她這句話，便對那個點菜的經理說：「你們店子里有什麼特色菜？你推薦一下！」
「我們店裡最有名的菜有三個：一是紅燒土鱉，是正宗的野生王八，既美味又營養；二是天麻蒸鴿子，是一道大補的菜；第三是百合燉豬肚，也非常好吃。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家常菜。」
張澤文沉吟了一下，說：「那三個特色菜全部都上吧。既然來這裡吃飯，就是來嘗一嘗你們這裡的特色菜的——我說得對不對？小鈺。」
徐鈺也猜到了張澤文與這家酒店的關係，知道等下肯定要被狠狠地宰一刀了，心下暗罵張澤文老混蛋，嘴裡卻笑著說：「對對對，我完全贊同張局長的觀點。」
接下來，金局長等三個人也都點了一兩個家常菜，點到第十個菜時，張澤文搖手說：「可以了，可以了，菜不在多在於精，點多了吃不完就浪費了。」
肖曦卻想看看剛剛張澤文點的那幾個菜的價錢，於是對那個經理說：「麻煩你把菜單給我，我覺得菜少了，需要再加一兩個。」
經理忙把菜單遞給他，肖曦先看了一下這個製作精美的菜單的外觀，發現這菜單上面沒有一點皺褶和印痕，就像剛剛印製出來的一樣，心裡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原因。
不過，這時候他但不便聲張，翻開菜單，飛快地掃了張澤文點的三個菜的價格，發現果然貴得離譜：所謂的「野生王八」，竟然要488元一斤，一般的王八都是三斤以上，單是這個菜就要一千多元；一份「天麻蒸鴿子」，標價是388元；一份「百合燉豬肚」，標價是288元……
肖曦看完三道菜的價格后，不動聲色地又翻看了一下菜譜上其他的菜，發現普遍都比燕京其他地方的菜價要貴三分之一左右。
這時候，張澤文發話了：「小肖，不要再點菜了，十個菜已經足夠了。你如果實在要點，就加兩個青菜吧！」
肖曦順勢合上菜譜，對那個經理說：「那就按照張局長的意思，加一個清炒油麥菜，一個大片萵筍。」
徐鈺知道張澤文只喝兩種酒：五糧液和茅台，便問那個經理：「你們這裡的五糧液和茅台正宗嗎？沒有假貨吧！」
張澤文忙說：「小鈺，這個你放心。這個店子的菜都是土菜，酒都是真酒，油也絕對乾淨，以後你多來吃幾次就知道了。」
徐鈺笑著點點頭，問道：「張局長，今天是喝五糧液還是茅台？」
「就喝五糧液吧！」
徐鈺便吩咐那個經理先拿一件五糧液過來。
當服務員開始給每個人斟酒時，徐鈺用手捂住自己的杯子，用撒嬌的語氣對張澤文說：「張局長，你知道我喝不得酒的，一喝酒就臉紅，我的酒就免了吧！」
張澤文今晚是存心要灌醉徐鈺的，聽說她不喝酒，豈肯干休？呵呵一笑說：「小鈺，你這就不對了！前幾次你不是也喝了酒嗎？今天金局長他們都來了，你反倒不給面子了？喝酒紅臉怕什麼？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士，如果臉上帶了一點顏色，那就更加嬌艷可人了，是好事啊！」
金局長等人也附和起鬨道：「徐總，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啊！今天你一定要喝酒。只要喝痛快了，你公司的事情我們一定關照。」
徐鈺只好苦著臉說：「各位領導，我實在是不勝酒力，但既然領導們這麼說，那我盡我的能力來，等下敬每位領導一杯酒。四杯酒就是我的極限了，不能再多，再多我可能就要進醫院了。」
張澤文無意中瞟了肖曦一眼，心裡忽然一動：今天徐鈺帶了這個小子來，實在是礙手礙腳，等下自己想要摸摸徐鈺都不大方便，倒不如想辦法先將這小子灌醉，讓他不省人事，然後這幾個女孩子就好辦了！
想至此，他忽然指指肖曦，對徐鈺說：「小鈺，你如果實在只能喝四杯酒，那也行，但我們敬你酒時，必須有人代替你喝。小肖既然是你公司的辦公室主任，酒量應該非常好，你可以請他給你代喝，這樣總可以吧！」
徐鈺知道這個張澤文最起碼有兩斤白酒的量，另外三個人的酒量肯定也跟他不會相差多少，如果他們集中火力對準肖曦敬酒，那他今晚肯定會被灌翻。萬一他喝醉以後胡言亂語或者發酒瘋，那就有損他這個總裁的形象了。
於是，她搖搖頭說：「張局長，肖總酒量並不高，你看看他這文質彬彬的樣子就知道了。再說了，他今天除了要給大家服務、要負責買單之外，還要負責開車將我們安全地送回去。現在酒駕查的很嚴，我看他還是不要喝酒了，給我代酒更加不行！」
張澤文聽她話語中大有偏袒和保護肖曦的意思，不由醋意大發，把臉一沉說：「小鈺，你這就不對了。辦公室主任的一個職責，就是要在酒桌上活躍氣氛，關鍵時刻還得給領導擋酒掙面子。你口口聲聲說喝不得，我已經退一步讓小肖給你代喝了，你怎麼這點面子都不給？萬一他喝醉了，開不得車，我給你喊代駕過來，保證讓你們安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