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王爺4
正當玉兒正要踏出那最後一步時，洛子瑤及時趕到制止了。
玉兒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微微回眸，看著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的洛子瑤，依舊不語，眸中卻充滿了防備和敵意。
自從看著自己母親跳下城樓之後，她便沒有再開口，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一個啞巴，可是只有洛子瑤清楚，她不是，因為洛子瑤明白，此時的她恐怕最想做的便是封閉自己，而後麻醉自己，讓自己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洛子瑤抬起眼眸微眯了一下，而後唇角勾起一個笑意，「你的母后是我見過最了不起的女人，她將整盤棋都算計好了，只是或許最後的結果她無法掌控，可是她卻想盡了辦法把你留了下來，她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嗎？可若你就這樣跳下去了，那麼就枉費了你母后對你的一番苦心。至少活著才有希望，不是嗎？」
玉兒看著洛子瑤，一直看著，終於沉默了許久之後她終於不禁仰天大笑起來，「活著？哈哈哈……活著，就像我這樣活著嗎？他，逼死了我的母后，讓我國破家亡，可是我卻要夜夜被迫承歡於他身下，你知道那種感受嗎，啊？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感受過嗎？」玉兒用她那幾經沙啞的聲音在哪兒嘶吼著。
或許她是想發泄吧。
可她沒有哭，至始至終她都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
「可是至少你活著。」洛子瑤看著玉兒，帶著幾份的憤怒，「總好比你成為一具白骨的強。如果你死了，你對得起用命換你一線生機的母后嗎？活著或許還能為她報仇，你死了，就什麼都做不到。」
「報仇？怎麼報，我拿什麼去報仇？」玉兒幾乎有些無力的笑著，「國破家亡，我要這恥辱的虛名做什麼？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可以顛覆整個滄瀾，又如何能為我鳳國報仇？」
洛子瑤終於得到了玉兒的這句話，不禁揚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笑什麼？」玉兒甚至有些惱怒。
「以你一人之力，的確不能為顛覆河山，可是若你與我合作，我保證，我一定能幫你報仇雪恨！」
「真，真的？」玉兒有些愕然。
洛子瑤揚起唇角，「相信我，我想長公主的女兒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你，你到底是誰？」玉兒面色有些驚愕。
「我的丈夫就是蕭逸宸，宸王。」洛子瑤淡淡道。
「你就是宸王妃？」玉兒不禁眼底一閃，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她盡然有些激動。
「相信我，雖然你我初衷不同，可是只要是目的相同，你我便是最好的朋友。」說著，洛子瑤向玉兒伸出了手，「來，相信我。」……
舅舅寵幸了自己的外甥女，還封了皇妃。此等有違倫理之事也終究引起了天下臣民極大不滿，可蕭司澤卻也滿不在乎，甚至夜夜流連朝陽殿，從此不見他再去其他妃子那兒。
又是下了幾夜的大雪。天灰濛濛的，洛子瑤站在高大的城樓之上向遠處眺望，風揚起她的斗篷獵獵作響。
局勢就緊張起來。不出所料，蕭逸宸回到洛城，擺脫蕭司澤勢力控制，稍作休整之後，馬上就以清君側為名，起兵直朝黃城而來。
兩日前蕭逸宸已經逼近蘿北門關。
「只要攻破瓊州，涼州，就可以抵達融天嶺，一路向南便是劍南道……」這時，洛子瑤突然停止了思考，只見她微微側眸，看向一旁，微微笑道，「皇上怎麼也有這麼好的興緻，來這裡欣賞風景？」
「這裡的風景的確不錯。」蕭司澤背手站在洛子瑤身側。微微眯了一下眼眸。
洛子瑤微微側眸，稍稍頓了頓，「破之日，皇上有什麼打算？」洛子瑤的語聲幽冷，臉上更是凜若寒冰。唯有她嘴角處的那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可卻讓人越加的寒冷。
蕭逸宸聞言不禁稍稍一怔，「宸王妃似乎很喜歡揣摩未來。」
「不敢。」洛子瑤笑了笑。
「那你可想過你的未來？」蕭司澤側眸，眸中冷凝。
洛子瑤搖搖頭笑道，「我的未來不生便是死，又何須多卻想呢？」頓了頓，「可王爺的大軍卻很快就會攻入帝京，皇上你可想過你自己的退路嗎？」
蕭司澤不語，可洛子瑤卻清楚的看到從他的眸光中閃現出來的一絲猶豫。
洛子瑤不禁冷冷一笑，而後繼續道，「或許皇上本可以做一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可你卻私心太重，你將自己個人的慾望附加於整個國之根本上，為了一個長公主，不惜滅了整個鳳國，做出有違倫理之事，大失民心，讓群臣對你失望，這就是皇上你自己作繭自縛，一步一步的葬送了你自己的前程。」洛子瑤看了一眼蕭司澤，而後轉身準備離開。
「洛子瑤。」當洛子瑤準備離開之時，蕭司澤卻突然叫住了她……
聞言，洛子瑤靜靜的回眸，看著蕭司澤有些沉默的側臉，不語。
蕭司澤則抬起眼眸面向著前面綿延千里的山川河流，「我以為，只要我能坐上這個位置，我就可以擁有我所想要的東西，一國之君必定可以心想事成。」頓了頓，只聽蕭司澤輕笑了幾聲，「可是我錯了，因為我發現我已經失去了更多，更多。落兒死了，她寧願死也不願陪在我身旁，其實我想要的很簡單，只想每天都看見她，僅此而已。」
「可是皇上你真的快樂嗎？」洛子瑤稍稍站正了身子，看向蕭司澤，或許是有那麼一點惻隱之心吧，洛子瑤似乎想起來什麼時候長公主曾說過，蕭司澤本性並不惡……具體是什麼洛子瑤也記不清楚了，可是有那麼一瞬間，洛子瑤便稍稍垂眸微微一笑，「皇上，強求只會帶來更大的痛苦？」
說完洛子瑤便轉身向城樓下走去。
天氣很暖和，坐在涼亭內，洛子瑤一子一子擺著一盤棋，這就是她每日都會做的事，可是大概除了這樣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呢？
洛子瑤獨自搬去了她母親曾經住的露華殿，每日除了在城樓上靜靜的等著，或許還會去陪太后誦經抄寫佛經，其他的她神惡魔都不做，靜靜的等著，等著每日從外面傳進來的消息。
宸王途徑的容城，他的舊部便響應他，容城不攻自破……
宸王攻下了融天嶺，現在融天嶺稍作整頓，恐怕不日便可直逼滄瀾皇城……
「瑤姐姐。」正當洛子瑤想著的什麼，玉兒從涼亭外走了進來。
洛子瑤微微抬眸，笑了笑，「會下棋嗎？陪我下盤棋吧。」
玉兒看了看洛子瑤擺的棋，垂眸，沉默了許久之後，悠悠問道，「城破之日，瑤姐姐有什麼打算？」
洛子瑤原本要落下棋子的那隻手不禁微微一僵，而後只是稍稍輕輕一笑，「該當如何便如何吧。」三個月了，轉眼滄瀾已經度過了最寒冷的冬季，眼看著很快春天便會來了。
隨後玉兒便沉默了，似乎是發現了有什麼異樣，洛子瑤抬眸看向玉兒，「放心吧，有姐姐吧，不會有事的。」
玉兒抬眸看向洛子瑤，而後稍稍的點了點頭。只是似乎她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話到嘴邊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初春的陽光很迷離，似乎帶著許多的希望，溫暖的叫人想舒服的躺在陽光下盡情的享受著陽光的味道！
洛子瑤隨意的靠在床榻之上，迎著陽光，閉上雙目……
只是三天後，宮中突然傳出蕭司澤無故暈倒的消息，太醫各個都速手無策。
這是天意嗎？
洛子瑤的不禁微微蹙了蹙眉頭，站在御花園中正在發獃之際，只見陵后帶著樓映雪匆匆忙忙的向朝陽殿而去。
身後跟著一群太醫。
莫非蕭司澤……
洛子瑤不禁微微蹙眉，蕭司澤一向身子不錯，可卻聽說不知為何近日他的身體越來越消瘦，近日天氣忽冷忽熱，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太醫最後的診斷是皇上中了一種慢性毒藥，名叫「傾城」，那是從曼陀花中淬鍊而出的，毒性緩慢，可若是發作起來，恐怕輕者瘋癲，重則在睡夢中死去。
傳說曾經幾位瘋掉夭折的王子都是被這「傾城」所害的。
「是，是誰，是誰……」陵后聽聞，終於抑制不住，她的情緒十分的激動，她發瘋似的在大殿內大喊大叫，幾乎接近瘋狂，「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害我的兒子，你，是你……哈哈哈……」這時只見太后指著一個宮女，然後又指著另外一個人瘋狂的質問道。
或許已經知道自己功敗垂成，沒有一點的還擊之力，陵后在****夜夜的精神壓迫之後，終於已經達到了她的極限，她已經無力承受她所要面對的一切必然後果，終於瘋了。
鳳呈宮內每日都能聽到她痛苦的哀鳴聲和哭笑聲。
洛子瑤站在鳳呈宮外，看著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不禁一聲唏噓。
三天，蕭司澤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階段，而這幾天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
朝中已然有些開始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