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皇上的寵愛2
小心來回的撫摸著小腹，「孩子，你告訴娘親，娘親該怎麼做？你告訴我……告訴我……」說著，她的眼淚突然的從眼眶中流出來，重重的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莫名的想哭，真的只是想哭，不是因為難過，可是……是絕望嗎？
不，不是絕望，那麼這眼淚是為了什麼呢？
洛子瑤不由的用手撫摸上自己的心頭，突然覺得好痛，就好似有什麼在拉扯一般的痛。
聽天由命嗎？真……真的要聽天由命嗎？
王爺……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難道就真的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嗎？
不……不要，我們才剛剛重新開始，才重新開始啊，我不想離開你，你說過的，生生世世，絕不會負我的。說好的，我的生生世世，生生世世啊！
這時，洛子瑤的思緒似乎停在了某一處，而後她整個人都開始發抖，她顫抖的咬住自己的手指，眼淚不住的往外涌，她使勁的搖搖頭，「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怎麼……可以……」
突然，一聲巨大的雷聲響徹天空，洛子瑤猛的抬頭望向天際。怔愣片刻，洛子瑤隨之只覺得肚子一陣的疼痛的，鑽心的疼痛讓洛子瑤不由蹙起了眉頭，她一手撫上自己的肚子，「好，好痛啊……」洛子瑤隨即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受不停的來回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迫使自己的不斷的平復自己的呼吸。
這才使得疼痛慢慢的緩解下來。
洛子瑤蹙眉靠在那兒，慢慢的閉上眼睛，眼淚再一次的往外涌……
「孩子，難道……你也想這麼做嗎？可……可是……」洛子瑤輕聲的呢喃著，「不，娘親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斷的在她的手背上滾落，心……真的很痛，就好似突然要被摘走一般的疼痛。
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是長公主，她端了一點東西走到洛子瑤面前，「吃點東西吧，都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洛子瑤抬眸看著長公主，良久之後只見洛子瑤從嘴角處浮出了一絲的笑意，「公主你可是想一輩子就這麼被困在這滄瀾皇宮嗎？」
長公主只是稍稍的愣了愣，而後苦澀一笑，「不，我的丈夫還在鳳國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回去，哪怕……是死，我也要回去。」
「哪怕是死……」洛子瑤聞言，不禁呢喃了一聲后，緩緩閉上眼睛，垂下頭，無聲的笑著，只見她不停的用手來回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似乎她做出了一個什麼決定，良久，「公主……」
「嗯？」長公主挑了挑眉頭，看向洛子瑤。
洛子瑤卻依舊低著頭，淡淡道，「葯。」
長公主聞言笑了笑，她將手邊的一碗葯遞過去，「這是本宮讓太醫給你熬的安胎藥，喝完葯吃點東西好好的休息，明日再說吧。」
「公主，能為我去準備一碗……紅花嗎？」洛子瑤依舊坐在那裡，冷聲打斷，目光逐漸有迷離轉為清明。
聞言，長公主頓時怔愣了，獃獃的看著洛子瑤，良久，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你，你剛才說什麼？」
「紅花。」洛子瑤抬起眼眸，堅定的看向了長公主，「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知道你有辦法弄到，對於公主來說，此時不難吧。」
「你，你……」長公主眉頭蹙緊了幾分，「你想做什麼？」
洛子瑤手垂下眼眸，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唇角微微的揚起，「我沒的選擇了，我……只有這個辦法了。」
「洛，洛子瑤！」長公主不禁大駭，「你，你莫非是想接受皇后的條件，用這個孩子來交換蕭逸宸的命嗎？洛子瑤啊洛子瑤，妄你聰明一世，你難道不知道即使你將這孩子和她去做交換，兵權在她手中，她根本不會去救宸王的，你別傻了！」見洛子瑤沒有絲毫反應，長公主握緊了洛子瑤的手，努力的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況且，那，那可是你的孩子呀，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就著屋內昏黃的燈光，洛子瑤的臉色十分的慘白，她恬靜的笑，可卻笑的讓人無比心疼。「我記得我問過公主，若你遇到這樣的事，你會如何。你告訴我，別無他法，聽天由命。可是……我的命由我不由天，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我們和老天賭一把，如果賭贏了，王爺就可以回來了，如果……輸了，大不了我與王爺生死相隨。死，並不可怕，不是嗎？」
「你有把握讓皇後派出援兵嗎？」長公主看著洛子瑤。
洛子瑤聞言，不禁笑了出來，「我會這麼傻去求皇后嗎。」
「那……那你……想怎麼做？」長公主看著洛子瑤有些愕然。
洛子瑤起身走到窗前，目光絲毫沒有交集的在夜幕中徘徊，而後慢慢的定了下來，只見她微微垂眸，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感受著腹中平穩的跳動，這是孩子的心跳，她能清楚的感受到。
孩子。淺淺的呼吸，心卻因這兩個字如針刺一般驟然的疼痛起來。
她輕輕的來回撫摸了很久，才緩緩的開闔了雙唇，「開始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王爺……會不想要這個孩子。我知道，他討厭我，恨我。可後來當我知道，他對這個孩子的感情不比我少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公主你知道嗎，王爺他是真的很關心這孩子，他，很愛這個孩子。他和我一樣在期待著這個孩子可以平安的來到這個世上。雖然他從不會將這份感情表現的明顯，可……可是我還是能感受的到。」
洛子瑤說到這裡，聲音停頓了一下，口腔里有少許的酸澀慢慢的溢出，只是她的臉上浮現出來的卻是滿滿的幸福感。她微笑著，在雨幕里，她的笑越加的朦朧，「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孩子意味著什麼。他，是陪伴我度過難關時，心底里唯一的信念。」他是希望，是他們的希望，那是一個完整的家啊。
洛子瑤還記得，蕭逸宸曾說過，再過幾個月，她便不會在孤單了。因為這個世界上，她會有屬於自己血脈至親了。開闔的唇瓣間少許吸了些涼氣。「我知道，皇后根本不會派兵支援王爺。她只是在等著王爺戰死沙場的消息。所有人都在等著這個最後的消息。或生，或死。我和孩子也可以繼續等。」洛子瑤的眼睛迅速被一層淚水朦朧了視線，她原本來回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的手停了下來，緊緊握成了拳。「可是，可是王爺卻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多拖延一刻，他便多一刻的生命危險！我知道……現在他就只是困獸之鬥，已無力反擊了……我不能，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我怎麼能只在這裡等著聽他……的消息呢……」
說到這裡，一滴眼淚毫無預兆的從眸框中垂落下來，落在她的手背上，開出一朵晶瑩的小花。雖然她千百次的告訴自己，不能哭，要堅強，現在她是他唯一的希望，她不可以輕易的落淚。但……心裡只要一想到蕭逸宸有可能會死……就好像比她自己會死去還要難過。洛子瑤緊緊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泛出青白色，才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抬起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我已經無路可走了。現在能做的……便是用唯一的籌碼，來賭一把。若我贏了，王爺就可以回來，我們……還有機會。若我輸了……」 洛子瑤的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個最美麗的笑。「若我輸了，便是王爺死。他生我生，他死，我亦不會獨活。我和孩子都會去陪他。一定不會讓他無人相伴——」
「別傻了！」長公主猛然打斷她，走上前，一把將洛子瑤轉向自己，「賭？你拿什麼賭？即使這個孩子是你唯一的籌碼，你也絲毫沒有勝算！這只是一次無謂的犧牲！留下這個孩子，你才會有希望！」嘆了口氣。「這孩子是他和你的骨肉，是他生命的延續。」
「我不要延續！」洛子瑤的眼淚順著眼角蔓延滑下，卻還依然保持著之前的那個微笑。「我只要他。我只要他平安，我不要其他選擇，我也沒有選擇。老天要我在孩子和王爺之中只能選一個，保住了孩子，王爺就得死。王爺死了，我也不會獨活。公主，你也愛著你的夫君，你也身為人母……若是公主，你會怎麼選？」
長公主怔愣，不語。
洛子瑤緊握成拳的手猶豫了一下，慢慢的伸展開，再次撫上了自己的腹部。洛子瑤的眼底漸漸溢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帶了歉意，帶了……不舍。「與其求人，不如求己。公主應該聽過絕處逢生吧，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再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只有逼上了真正絕路，或許還有生的希望！」
孩子，對不起。娘親這次再也不能保護你了。
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想給你幸福。還想跟爹爹一起守護你。
但是也許說這些已經晚了。也罷。不讓你純潔得未經世事的眼睛，看到這個世界更多殘酷的血腥，也許會是正確的抉擇。
孩子，娘親做了一個最懦弱的選擇。但是還請你能夠原諒這麼一個自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