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抄經書2

  莫言轉過身看向洛子瑤，似有話要說，可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沉默了片刻后，莫言還是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可是還是停了下來。回過頭，「王妃，其實這一年多，發生了很多事……」


  洛子瑤聞言不禁的停下了手中的筆，保持著寫字的姿勢，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莫言。他就站在那兒，一如既往那般的深沉穩重。


  或許別人都不知道曾今的一切，但是他，始終在一旁見證著那一段如夢似幻的過去，或許若沒有他的存在，洛子瑤也只當那是一場夢而已。


  稍稍的沉默了片刻，只聽一聲輕笑，「這一年？哼，莫侍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也聽不懂。」頓了頓筆鋒，洛子瑤似乎想了想，於是沾了一下墨，繼續道，「不過我們倒是可以說說王爺。」


  「王爺？」


  「我聽說在去年春天險些遭小人暗算事。兵敗劍南道，王爺差點就死在那兒了，可有此事？」


  「王妃你怎麼知道這些？」莫言站在原地，有些愕然的看著垂著眼眸認真謄抄經文的洛子瑤。但還是隱忍漠然的垂下眼眸，那瞬間，他的眸光中透出了一絲的複雜的神情，點了點頭，「是。」語氣之中還帶著些許的憤怒和不平。


  洛子瑤俯下身，一邊抄寫一邊如同敘述著事情一般，平淡冷靜道，「據我了解，劍南道一戰，王爺被困困龍嶺九天九夜，奮力搏殺，糧草不擠，眼看著芄月便要將其滅殺。本以為三天之內便有援兵，卻不料半道被小人趁虛而入，拖延了救援的時機。就在此時，王爺的左將軍孤影便決定以身犯險，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帶著五百死士殺出了一條血路，得以讓王爺安然離開。」洛子瑤說著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那兒的莫言，沾了點墨，「後來劍南道一戰芄月不擠兵敗，只是可惜至始之後便再沒有了孤影將軍的下落。最後不得已讓他上了陣亡名單。」頓了頓，「劍南道一戰，王爺雖然勝利了，只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莫言不語，只是依舊站在遠處，手卻已經暗暗的握緊了拳頭。那場戰役，或許是莫言終身難忘的。死傷無數，漫天遍野，全是血腥和屍體腐臭的味道。


  終於沉默了片刻之後，莫言不禁有些好奇道，「王妃為什麼要和屬下說這些？」


  「將軍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知道這麼多吧。呵呵……」洛子瑤抬哞看了一眼莫言，而後繼續垂下眼眸認真的寫著，「我不知道懷念過去有什麼好處，不過我知道，不是別人死，就得我們死。既然可以選擇，何不選擇讓自己全身而退？莫將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吧。」


  「王，王妃……」莫言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只是說不上來為什麼。


  「更何況，死的只是一些無謂的小卒，若成大事者，就必須要有犧牲。戰爭，本來就是要死人的，沒有死，何來的生。如今你們早已榮耀天下，見過無數殺戮和死人，難道你還不能面對那些嗎？我不希望從你一個堂堂的將軍臉上看到憤怒和不平，你這個心結必須要解開，該放下就得放下。尤其是在仇人面前，因為這些只會成為自己的弱點，成為阻礙王爺大業的障礙。你明白嗎？」


  莫言不禁愕然的望向洛子瑤。


  「莫將軍，劍南道一戰的內幕你我心知肚明，我只是要告訴你，痛一定要記得，可是卻不是用來懷念和憤憤不平，而是動力。你我的初衷不同，可是結果卻是相同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可憐蟲，來同情我，憐憫我，因為我不需要這些，我需要的是合作和信任，你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