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限制自由？
兩父女因為這件事情，在廚房裡頭吵鬧起來。我卻假裝沒有聽見，繼續四處觀察著這個顧家。
家徒四壁，已經可以完美地形容現在的顧家。
不光是傢具家電，已經被搬空，甚至牆壁上，連一個像樣點的時鐘，都沒有。
看著白花花的牆面，我不由有點感慨，這顧國勝究竟是怎麼了？
「我都跟你說過，我這是在做善事。這是大善事，以後能為你增福的！」廚房裡頭，傳來了顧國勝的聲音。
接著，顧青璇就開始說道：「我不需要什麼增福，我只知道，如果你再這麼下去，我們家的房子都沒了。」
「房子沒了，咱們出去可以蓋一個毛坯房嘛！這樣不是很好嗎？青璇，你快將你奶奶留給你的反產證給我，讓我拿出去抵押，然後還債，好不好？」
顧青璇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的狼狽：「爸！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說這話！」
「我怎麼了我？」顧國勝端著一碟菜，走了出來，看到我也在客廳，還愣了一下，最後換做一副笑臉：「葉楓同學，你也來我家做客啊？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他頓了一下，然後又低下頭來問我：「葉楓同學，青璇的事情，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
我輕輕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卻聽到裡頭的顧青璇，也走了出來：「我有沒有事，你關心嗎？你壓根就不關心，你心裡只有你自己。」
顧國勝聽到顧青璇的痛訴，卻還是一張笑臉，無奈地對我擺了擺手，然後說：「你瞧見了吧。這就是青璇的脾氣，可真的是大。以後你要是娶到這樣的媳婦，你可真的是倒霉了。」
因為客廳里，已經沒有一張像樣的桌子，所以顧國勝將自己的菜，隨便放在一張硬紙盒上，然後對我說：「不要客氣啊，葉楓。你儘管吃。」
這客廳里，一共也就兩個小板凳，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好在顧國勝，後來又從自己的房間裡頭，拿了一個小木櫃出來，就這麼安安穩穩地坐在了那立柜上面。
場面實在是催人淚下，凄慘的要死。
我也有點無奈，對顧國勝問：「顧教授，怎麼你們家裡，變成現在這樣了？」
「唉，當然是為了我的一些謀划。古語有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如今我們，就是在經歷地這一步。至喲挺過去了，一切都好說，都好商量。」
他這麼說，聽到之後，我都有點無奈。看樣子，這明顯就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
我又詢問了一番，可是奈何顧國勝對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嚴實，一直到最後都不肯透露半個字。於是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將目光投向旁邊的顧青璇。
顧青璇對我搖了搖頭，眼底當中，也有些悲涼。看得出來，她也對自己的這個父親，徹底地失去了信心。
我正要說話的時候，顧國勝卻忽然轉過頭，死死地凝視著我，然後問我：「葉楓，你到我家，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情？難道不是另外一件事嗎？」
我和顧青璇，都被顧國勝這句話，嚇了一跳。
好傢夥，難道他是想要讓我，仔細調查一下顧青璇的事情？
他之前不是對自己的女兒很袒護嗎？而且還說，顧青璇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
我正遲疑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一陣轟鳴聲，然後這大門就被一個傢伙，一腳給踹開了。
「請問，這是顧家嗎？」那個人捂著自己的鼻子，大聲詢問：「哦，我這是廢話了。窮成這個鳥樣，看樣子就是顧家沒錯。」
對方是一個很粗壯，卻並不高大的男子，他的左腿上頭，蹬著一雙閃耀著寒芒的鐵鞋，直接踹開大門之後，就直挺挺地向著我們的位置，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在他的身後，則是好幾個混混模樣的傢伙。
「請問你們是……」顧國勝想了想，然後悻然地地垂下頭，似乎是想到了對方的身份。
「誰是顧國勝？」那個古粗壯男子，皺著眉頭問了起來，最後目光聚焦在顧國勝的身上：「你就是顧國勝吧？給我站起身來！我問問你，你欠下的兩百萬，準備什麼時候還給我們？」
顧國勝沉吟了一下，說：「我之前是有急用，找你們接了兩百萬。不過我不是已經還清本金了嗎？」
「哦，你也知道，那個是本金啊。確實本金你是還上了，可是你的利息呢？咱們這算的，可是利滾利的利息。只要你一天不還清，這利息還是得收。」那粗壯的男子，挑了挑自己的手指，然後對顧國勝說：「現在嘛，連本帶利，你還欠我們兩百萬呢。」
「什麼？怎麼可能有這麼高？不可能的！」顧國勝一下就從地上，躥了起來，然後對他們理論：「當初說好的，我借你們兩百萬，到三個月的時候，一共給你們兩百四十萬。對不對？」
「你自己逾期了，自己不知道嗎？」
「知道。所以我這幾天，準備賣房子，將利息還給你們。不過原本不是說好，一共是四十萬的利息，怎麼現在變成兩百萬了？」
「我怎麼知道？我只負責收賬的，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去找我們老闆談談。」那粗壯漢子指了指門口，怪笑著對我們說道：「不管怎麼樣，如果你們今天，不能將這筆錢還上的話，這扇大門，你們就甭想出去了。都給我聽清楚沒有？」
顧國勝看了一眼顧青璇，最後又看到我的身上，對對面的人說：「麻煩幾位，再給我幾天時間，寬限一下。我女婿……我女婿一定會幫我將這筆錢，給你們還上的。」
顧國勝手指的方向，居然是我，有點讓我覺得不可思議。而顧青璇見到這種狀況，也是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呢？爸！什麼女婿不女婿的？」
「當初是爸不好，強行要拆散你們。」顧國勝趕緊將之前的事情，對顧青璇說了：「你離開南市之後，我就找了葉楓，求他放過你。這都是爸的過錯，現在我知錯了。你們結婚，我絕對不會再阻攔了。」
「爸！你……」顧青璇手中的碗筷，就直接掉落在地上，發出咔嚓一聲響，可見她心中的震驚。
「喲。真是感動呢。」那粗壯男子，看了我一眼之後，笑眯眯地問顧國勝：「可是，你告訴我，你的女婿，又有什麼牛逼的地方？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他不是我的丈夫，甚至連男朋友也算不上。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顧青璇怒氣騰騰地解釋道。
顧國勝來不及阻止，那粗壯男子拍了拍手，說：「好。好一個貞潔烈女。那麼這樣的話，就變得好辦了！」
他遲疑了一下，指著顧國勝說：「現在，兩百萬的現金，或者你的房產證，給我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們不走了。你們也甭想走。關門！」
碰！
那房門被幾人關閉起來，接著那幾名手下，就將我們圍堵在中間的位置，限制了我們的自由。
「你們這樣做，有意思嗎？」顧青璇鐵青著臉，對他們說：「你們要這樣的話，我可就叫警察了。」
「悉聽尊便。」那粗壯男子，直接抬起手，對顧青璇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顧青璇還真有點志氣，直接拿起手機，就撥通了110的電話，很快警察就趕到了這裡。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這用得著報警嗎？」趕來的警察，神色有點無奈，似乎是見怪不怪了：「你們借貸這種情況，是屬於民事糾紛。自己解決就好了。」
顧青璇大聲說：「可是他們限制了我們的人身自由啊！」
「有嗎？」那警察轉過身，看著那幾人的身上，說：「你們有沒有攜帶武器？」
「沒有！肯定沒有！我們都是良好市民，怎麼會攜帶管制兵器呢？」那粗壯男子，張了張手臂，他後面的幾名嘍啰，頓時將手也給伸了起來：「快，讓警察同志們搜查一下。」
那幾名警察看了一眼之後，揮了揮手說道：「喏，我說什麼來著。人家沒有攜帶兵器，也就沒有威脅到你們的生命財產安全。你們既然沒有受到足夠強烈的威脅，又如何談得上，被限制了呢？」
這警察說得振振有詞，說完這話，沒等顧青璇辯駁，就走了下去。
那粗壯漢子嘿嘿一笑，對旁邊一個嘍啰說道：「小東，去送王警官下樓。」
「好咧。」那個叫小東的嘍啰，將警察畢恭畢敬地送下樓，這時我正在窗口邊上站著，剛好見到，樓下那名警察正在接小東遞過來的煙。
吸了起來之後，又指著樓上，對那小東說了幾句什麼，我大概能聽出來，就是諸如「把握尺度，千萬不要搞出人命」之類的說辭，然後就掉頭離開了。
我沉吟了一下，看來這幾個人，是和警察已經混得很熟悉了。只要沒弄出人命，也沒弄殘誰，打打擦邊球的事情，這些警察都不會管的。
我默默記住了那幾個出警警察的編號，然後扭過頭，繼續欣賞這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