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屈辱不甘
見夏侯衍皺著眉頭看著她，夏如嫣竟起身跪在地上，滿臉悔恨地說道：「沒想這婢子到死也不肯說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都是嫣兒的錯，若是及時發現畫眉這賤婢的居心叵測，也不會讓姐姐誤會於我」
夏凌涵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言不發。只覺得這庶妹虛偽……噁心……薄情……好歹主僕一場，沒想到竟如此不顧及主僕情分。
跪在地上的夏如嫣抬頭瞥見端坐在紅木椅子上的夏凌涵眼中的嘲諷和不屑，身體不由一僵，心裡很是忐忑，差點破功。
夏如嫣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頭的情緒，努力做出一副沒有破綻的表情，跪在地上懺悔起來：「都是嫣兒的錯，差點兒讓這賤婢釀成大錯……姐姐，你可千萬不能上了畫眉那丫鬟的當啊，早知如此，上次畫眉嚼舌根的時候嫣兒就不應該將畫眉繼續留在身邊！」
夏如嫣一邊懺悔著，一邊看著夏凌涵無動於衷的樣子和彷彿看戲似的眼神，憤恨不已。夏如嫣卑微地跪趴在地上，心中湧上一陣一陣的屈辱和不甘，夏凌涵看著她跪在地上的可憐樣兒，心中冷笑一聲。
這朵白蓮花竟然蛻變了這麼多，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能忍。
待到她跪得雙腿發麻了，夏凌涵才打了一個哈欠笑著說道：「我累了要休息，妹妹知錯了便好。」
「父親，若是沒有別的事兒，凌涵先退下了！」說完朝著夏侯衍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離開，夏侯衍無奈的擺了擺手。
夏如嫣連忙一副感激的樣子說道：「謝謝姐姐肯原諒嫣兒！」顫著雙腿站起來，發麻的感覺讓她差點沒又跪下去。
這些日子以來，連續在夏凌涵這個賤人身上栽了好幾次跟頭，吃了好幾次虧，夏如嫣終於醒悟過來，對方已經不是那個她輕易便可以掌控住情緒的夏凌涵了。 看著夏凌涵頭也不回的背影，夏如嫣低著頭，在看不到的地方，眼中已滿是狂風暴雨。
走在鵝卵石小路上，妙冬跟在夏凌涵身後驚訝的道：「小姐，二小姐怎麼能這麼說，明明是——小姐，你怎麼不拆穿她？」
夏凌涵眨了眨眼睛，一張玉瓷一般白皙絲滑的臉帶著淡淡的笑意，唇色紅如珊瑚，一雙漆黑的眼睛動人心魄，實在可以說是個美人胚子，然而聲音卻與神情一樣含笑無波，一字一字都咬得極清楚： 「對方一計不成心生一計，我又何必拆穿呢？
「可是小姐，奴婢覺得二小姐不似真心悔改，有種笑裡藏刀的感覺……」妙冬抿了抿唇說道，或許是跟在夏凌涵身邊久了，她看多了那些人狡詐多端的面目，總覺得這二小姐不似表面那樣簡單。
夏凌涵卻只是微微笑起來，道：「不必管她。」說著，她已經進了王夫人的院子。
王夫人正在小佛堂里念經，夏凌涵進去的時候，她正雙手合十跪在地上誠心祈求。她在求老天爺保佑她的一雙兒女，一定要平安幸福。
夏凌涵看著王夫人虔誠的模樣，又抬起頭看那端坐的菩薩，他慈眉善目，俯瞰眾生，可惜，從來不是萬物皆平等。
夏凌涵不由笑起來，對她而言，老天爺和神靈都不管用，她誰都不相信，她只相信自己。每一條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這個世上，人能夠依靠的，永遠只能是自己。
王夫人仍舊在誠心祈求，她的言語隨著滿屋香火飄散，一回頭，卻看見夏凌涵在屋子門口站著，她趕緊從墊子上起身，慈愛的笑道：「涵兒，你怎麼來了？」
「女兒來看看娘……」說罷，夏凌涵拉著王夫人的人，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完全沒有了在廳堂時的那種淡漠疏離之感。
夏凌涵挽著王夫人的胳膊，將頭靠在王夫人的肩頭，閉上眼睛一臉的安逸。
王夫人拍了拍夏凌涵的手，笑道：「你呀~」
「可是又惹你爹生氣了？」王夫人輕輕颳了一下夏凌涵的鼻子寵溺的說道。
夏凌涵立刻一臉警惕的模樣，嬌嗔的道：「哪有！娘，涵兒最近很是乖巧，一點兒都沒有惹父親生氣呢！」
「嗯~你說這倒是真的！以前三天兩頭被你爹責罰，如今確實大不一樣了……」
「娘，你放心，我會替凌涵好好守護你的！」夏凌涵又將頭在此倚在王夫人肩頭，閉著眼睛，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似囈語一般。
王夫人眼中泛起晶瑩的淚光，微笑道：「傻孩子！娘不要你保護，娘只要你好好的——」
晚上，夏侯衍在書房練著書法，王夫人端了一盅燉好的還冒著熱氣的紅參雞湯走了過去，輕聲喚道：「老爺——」
「哦，你來了——」夏侯衍沒有抬頭，繼續在宣紙上蒼勁有力的練習著書法。不是飄來一陣陣紫檀香，別有一番閑情雅緻之意。
王夫人將那盅燉好的紅參雞湯放在雕花的花梨木桌上，輕巧的把盅里的湯羹盛到一個小碗里，端道夏侯衍身邊溫聲道：「老爺，來喝點湯——」
夏侯衍將手中的毛筆放在硯台邊兒上，難得淡淡笑道：「有勞夫人了！」
「天氣漸涼，老爺你可注意身體才是！」王夫人順手拿了一件外袍披在夏侯衍身上，眼神里滿是關心。
夏侯衍也頗為感動，將湯勺在碗里舀出一勺，輕輕吹了吹，放在王夫人唇旁道：「湯色清亮，鮮而不膩，確實是好喝！夫人也嘗嘗——」
王夫人拿著帕子掩唇笑了笑，彷彿找回了曾經的美好一般，有些嬌羞的輕輕抿了一口。
臨別時，王夫人溫聲道：「對了老爺，這紅參本就尋來的不多，還剩下幾根，不如給三姨娘房裡送去，剛好讓她補補身子！」
「嗯，這紅參確實是個好東西！還有那血燕也一併派人送去些吧！夫人真是有心了……」夏侯衍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老爺今日留宿在——」王夫人遲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