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九天仙子（七）

  一切皆為虛幻，命由己造。


  你所說的世人無情，而我卻不覺，九重天上最是無情的莫過玩弄世人的神。


  姬無憂面上沒有任何情緒，閻摩卻知道此刻姬無憂應是最不冷靜的一個。


  「你可知你犯了何罪？」聖君居高臨下的望著姬無憂，那日記憶衝破那盞燈，他便知是姬無憂的意志，看來她要比他想象的倔強些。


  「我犯的罪還少嗎？加這一條，我並不在乎！」姬無憂無懼他的問罪

  「青鸞的記憶我已全數抹去，且按照天規廢了她萬年的修行」


  青鸞變回了青鳥，姬無憂知道他是說到做到的，殘忍如斯怎可能放由她做出違抗天規的事。


  「你還要任性到何時？」他突然無奈，這一點也不想平日的聖君，閻摩扶額，他此番來不僅是為了懲戒青鸞，恐怕會將無憂帶回吧。


  「任性？聖君嚴重了，無憂知道何事所為何事不所為，你所說的任性不應該架在我身上」


  「你……千年的怨千年的苦你還未明白這其中道理？」


  姬無憂一震，她不明白。聖君在九重天上，冷靜，睿智，無情。是所有神仙所知。


  對她他亦沒有徇私，呵呵…當初以為她的存在於他而言或許是不同的，原來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道理無憂不懂，聖君若處罰，我應便是！」她無懼再回到地獄承受那千年所承受的苦楚。


  「閻摩你可是忘了你身份？」他不想再看姬無憂那怨恨的眼，他希望再次見到那雙明亮的雙眸，而不是現在這雙眼眸。


  「稟聖君，閻摩自是不敢忘了身份，青鸞不歸我地獄管轄，自然拿她沒辦法。」


  「你且記住你今日說的話，閻摩你身為地獄之主，承載的是人間天界的自然規律」


  「閻摩謹記」閻摩微微一笑，他無論如何是不會傷害無憂，當初既已答應了，這份承諾當永生永世。


  他最後望向姬無憂，眼中漆黑不見底，似在她臉上找到什麼，似乎又無奈什麼。


  姬無憂就這樣目送著他的離去，再一次她見到的是那決絕的背影。


  「也罷，青鸞有她的命數，或許待萬年後可再見她」閻摩將姬無憂顫抖的身子擁進懷中安慰著

  閻摩身上的陰冷之氣不斷傳入姬無憂身體，此刻只有她知道唯有閻摩身上的寒氣能使她清醒，不過真的很冷，冷的她不想待在人世間。


  遠去的聖君回頭時，她們相擁的情景清晰可見，眉宇間輕蹙，最後帶著青鸞消失在晴空中。


  閻摩將無痕收入地獄，成為了他的臣，負責輪迴簿的管理。


  閻摩斜卧在榻上，衣間那隻蝴蝶輕輕飛來，停駐在他的手尖。


  「蝶舞…你可知此刻我心中所想？」


  蝴蝶扇動著翅膀，她當然知道，他所想之事，正是她參透之事。


  「也罷…地獄中太多哀嚎之聲，心中煩悶罷了」閻摩長袖一揮頃刻來到了無憂房中。


  此時姬無憂正沉沉睡去，閻摩躺在她身側，側過頭他滿足的對著蝴蝶道「安靜許多」


  蝴蝶離開他的指尖飛到了那盆金盞花上，屋中琉璃燈忽然暗了下來，一切回歸平靜。


  蝴蝶抖動著身子，在夜色中，彩蝶走向榻前，她幾乎透明的手輕拂過閻摩的臉。


  「你習慣了她的陪伴，亦或是你根本放不下她對你的依賴？」


  閻摩眉頭輕蹙，彩蝶收回了手，變回了蝴蝶的模樣飛入他的衣間。


  「閻摩又來了，真不知是你地獄無榻可睡？」白玉進入見此情景憤憤不平，隔不了幾日閻摩便會出現在無憂榻上，且不說無憂知或不知，照此下去，這無憂閣還不被他污濁之氣籠罩。


  白玉抖了抖，想象甚是嚇人，眼見榻上沒有她的一席之地，白玉隨即運用靈力朝著閻摩輕輕一點，榻上的閻摩就此消失，白玉滿意的拍拍手，跳上榻鑽進姬無憂懷中舒服睡去。


  地獄中醒來的閻摩，安靜的躺在榻上，似乎還不知他回到了自己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