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九天仙子（五）

  凡事皆有定數，強求不得。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既然不是無情之人，何須顧忌太多，青鸞知道他為其付出的是什麼，那麼今日她怎會棄之不顧。


  「閻摩你知道我是不會讓你帶走他的」青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閻摩面前，她的手已然架在了閻摩的脖頸之上。


  「青鸞你乃神，他是地獄中的一縷幽魂，他甘願放棄再生的機會，便是與地獄簽訂了終身不能離開地獄，後果你可知道是什麼？」


  青鸞一怔，閻摩說的沒錯，甘願留在地獄的魂，不得離開，若是執意為之，那後果便是灰飛煙滅永世不得再生。


  「你可有什麼法子？」青鸞回頭望著姬無憂

  姬無憂無奈搖頭，她亦是從無垠地獄出來，若不是閻摩護著怕早已不在人世，她苟延殘喘存活至今不過是因為吸食那些離魂而已。


  「既然如此，閻摩你是地獄之主，想來知曉如何讓他自由」


  閻摩抬眼男子緩緩走來，他拿下青鸞的手，輕撫著她的青絲「青鸞能等到你，就是我畢生所願，知你並未負我，已心滿意足」


  青鸞撥開他的手「不…我是負了你！」當初回到崑崙，天界怎會容許她再次下界，她雖沒有得到仙丹，卻也知道私自與凡人苟合是怎樣的懲戒，為此她苦惱過，所以她選擇沉睡，以此來逃避天界的罪責，逃避對他的愧疚。


  男子並未因為她的話而動搖，他不是不知她心之所想，然而他愛她入骨，怎會恨她。


  「我並未怪你，負了我又如何？不論千年萬年我對你始終不變，那便是好的」


  青鸞聽聞，淚緩緩流下，滴落在地形成一顆青色的琉璃，白玉撿起來捧在手中，端詳著。


  「不必傷心，我無礙。只有你安然，即使永世不再為人又如何，在地獄承受千載苦楚又如何，世上只有你青鸞，能牽動我心」


  「夠了別說了」青鸞轉身抓住他，消失在眾人面前

  閻摩眉頭緊蹙，盯著姬無憂，她恢復記憶，不知聖君知否，抬頭遙望天際，他知道那位一定在看著此處發生之事。


  房內僅剩閻摩和她，知道她未經閻摩允許把男子帶生來，肯定很是生氣。


  「你知道你闖下多大的禍端？」閻摩恢復以往的冷清


  「我知道，即使這樣我不後悔」姬無憂坐下，手中握著青鸞的淚


  「你的記憶？」


  「若想抽去，何不把所以記憶一併消除，那時的記憶猶如刻印一般記在的不是記憶中，而是心上」


  閻摩閉目，姬無憂對聖君不止是恨，似乎更多的是執念，於她而言，離開他是她所向。


  「你若真想離開，我自願讓他拿出你想要的」


  「呵…如你所願，可惜他不會輕易拿出來的」姬無憂抬頭望著天際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看著她，甚至每夜都會來到無憂閣，可是又能如何，他既已無情，何須來此。莫不是還想渡她修仙。


  「無憂找到青鸞了」金凌站在門外，神色凝重

  「她去了地獄」閻摩轉身消失時，話音剛落


  金凌進來點點頭，青鸞去了地獄，她要他再世為人，不再受那苦楚。


  「青鸞你住手」閻摩徹底怒了

  「住手？」青鸞將男子擁在懷中，她不會讓他犧牲這麼多。


  「你現在執意如此的理由是什麼？」


  青鸞是神，存活了不知幾萬年，她亦見過不少為情所苦的神，她當初選擇沉睡便不想再重蹈覆轍。


  「既然我已不再對他無情，何不成全他，亦就是成全自己」


  「你這樣只會毀了他」


  姬無憂上前奪過男子「無痕，你醒醒」


  男子無痕清醒過來，青鸞青絲飛揚，十分憤怒「把他還給我」


  無痕微笑著拉著她的手「青鸞，我無礙。在此能得知你的消息，等候你，我很開心」


  青鸞搖頭「不……這樣對你太不公平！我必須換你一個新的人生」


  「不必了，若那樣我便會將你忘卻，我願留在地獄受此苦楚，為的是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