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鯉魚素錦（一）

  寄君一曲，不問曲人聚散……

  緣起緣滅不過一瞬，在乎的不在乎的便是一世。


  姬無憂睜開眼，閻摩依舊冷著臉，她起身掠過他，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回神。


  「他已經離開了」


  「為何這麼做？」


  「那是天界要的書，留在你手中恐怕不妥」


  「呵……當真無情了！」


  閻摩自知她所說何人，若此時再提及恐怕.……

  三日後的夜裡，門外傳來敲門聲，藍心打開了門，屋外一身凌亂的紅色衣衫，她的裙擺下一條魚尾已然潰爛不堪。


  「你是？」


  「我叫素錦，是條錦鯉精」


  「進來吧！」同是一類，藍心不忍，素錦眼中清澈不像壞人。


  廳中白蘭站在素錦面前上下打量著，青蘆正在為她療傷，藍心為她斟了一杯熱茶。


  「你來無憂閣所為何事？」


  「你是白蘭？」素錦抬眼並未過多考慮，只是觀察了四周「無憂閣主可在？」


  「閣主？你說主子聽得見」


  白蘭坐在她對面，帶著笑素錦能知曉她的身份必定知曉無憂閣的規矩。


  「我是太液池中一條錦鯉，因為貪念凡間的事物，偷偷下凡，躲在一戶人家府中的荷花池內」


  桌上香爐中煙霧寥寥，彷彿回到了過去。


  姬無憂站在銅鏡前，白玉拖著腮靜靜的盯著裡面，暗自嘲笑白蘭的做作。


  「沒想到素錦也下來了」


  「可見這凡間誘惑多大」


  鏡中素錦是條錦鯉，她在荷花池中暢遊著，府中小姐每日便來餵食，在池邊彈琴，素錦跟隨著琴音顯得更加歡快了。


  不久小姐因為身體不適跌入池中，素錦救了小姐並在她面前顯了人形。


  因為知曉了她的真身，小姐並未將此事告知任何人，小姐開始教素錦彈奏她最喜愛的曲子，開始告知她，她與未婚夫婿的一些瑣事。


  只是素錦知道這位小姐的時日不多，她希望能見到小姐得到幸福。


  「素錦，我已時日不多，你能否幫我照顧好他？」


  素錦為難天規不可破，她怎能應承她，不過昔日情感湧入。


  「我一定會將你醫治好」


  為此素錦找來了世間所有的名貴藥材，都只能拖延一月時日，她不惜下到無垠地獄，可於事無補。


  成親那日小姐就死在那人懷裡，小姐最後所求素錦便應了，她進入小姐體內，睜眼那刻是那人喜極而泣的面容，她終是不忍了。


  素錦將小姐的屍體放在了一個山洞中，用冰山冰石保住了小姐的屍身。


  而素錦化作小姐模樣，成為了那人的夫人，她們相近如賓，是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


  日子過了一年，那人似乎感覺到了素錦的變化，可他不敢問也不想去問。


  素錦在凡間太久，靈力消耗太久，每日必須入水半個時辰，她不知那人憑著疑慮隨著她來到了湖邊。


  她的真身便顯露在夜色中，他害怕得逃了回去，他的夫人竟是一條鯉魚，這使得他惶恐不及。想起過去一幕幕，他的心在顫抖。


  素錦回到房中，那人彷彿方才一幕沒有發生一樣，他依舊沉睡著，而她則依偎在其懷中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