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和他有關
林峰故意壓低了聲音,似乎並不想讓蕭依然聽見,可蕭依然偏偏耳尖的聽到了,她快步跟上去,犀利的目光盯著林峰沉著臉問道:「林峰,你說的是真的?」餘光看了文郡涵一眼,目光有些複雜。
林峰看了眼文郡涵,得到提示之後才回答蕭依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文遠濤的確認識那個人。」說起來這件事也巧,本來對於這人的身份他們是毫無頭緒的,正當他們為此事一愁莫展的時候,文遠濤突然見了這個人,監聽到他們的談話才知道原來蕭依然父親死之前見過的人是文遠濤安排的。
說話間,三人停在一個包間門口,文郡涵直接推門而入。
包間里,正與文遠濤交談著的男人驀的抬頭看向闖入的人,隨即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惶恐道:「郡涵。」
聽見這兩個字,背對門口的文遠濤騰的站起來,轉身看向門口,神色里一閃而逝的驚愕。好半響,反應過來的他緩緩開口道:「郡涵,你怎麼來了?」
看來郡涵一直有派人監視他,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文郡涵冷冷的凝視著人好一會兒,然後攬著蕭依然的肩走向文遠濤,蕭依然本能的掙扎,肩膀上的力度加重,蕭依然只好狠狠的瞪了文郡涵幾眼,妥協的跟著他,只聽文郡涵冷漠的開口:「我和然然來這裡吃東西,聽說你也在這裡,就順便過來看看。」
拉開一張椅子示意蕭依然坐下,然後自己坐在了她的旁邊。
林峰關上包間門,安靜的退到一個角落,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文遠濤冷冽的目光從蕭依然身上掃過,然後對著地中海髮型,盤子臉,身材瘦精瘦精的男子說道:「你先走,改天我再找你。」
男人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被文郡涵搶先了一步:「這是你朋友,看起來似乎很要好。」要不然,也不會認識他,不過他似乎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話語微微停頓,文郡涵掃了男人一眼,繼續說道:「那麼急著走,不會是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吧!」輕挑著劍眉,銳利的目光里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瘦精男神色里一閃而逝的慌亂,他看了文遠濤一眼,並未說話。
文遠濤怎會不知兒子所說的話其中的含義,他裝傻著:「你余立叔叔有急事要走,等下回再介紹給你們認識吧!」手悄無聲息的動了動,示意男人離開。
好不容易抓到這個機會,文郡涵豈會輕易放棄,他懶得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問道:「余叔叔,我聽說蕭成死的前一天,你見過他?」
明明是在詢問,可是他的眼神卻是肯定的,甚至帶著絲絲威脅。
余立心裡咯噔了一下,雖然文遠濤向他使眼色讓他裝不知道,可他深知紙是包不住火的,便承認道:「是。」
「是我父親指使你去見蕭成的?」文郡涵繼續追問著,餘光掃向文元濤,眼底深處掠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余立並沒有回答,而是說道:「郡涵,我不知道你究竟聽說了些什麼,但我要告訴你的事,蕭成的死和你父親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父親的確讓我找過蕭成幾次,當時蕭小姐和你正在熱戀中,濤哥讓我找蕭成說給他一筆錢讓蕭小姐離開你,不過蕭成並未同意。」其實他早就想將這些事情說出來的,只是濤哥這個當事人不讓,他只好一直沒現身。
誰知文郡涵根本就不在意余立的解釋,鄭重其事問道:「余叔叔,你敢說我父親沒有讓你威脅蕭成?」
余立神色一頓,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在自己坦白了所有之後文郡涵還會問這樣的問題,沉默片刻之後,說道:「你父親的確有過這樣的打算,可這並不代表蕭成的死就與你父親有關。」
文郡涵話音剛落,蕭依然騰的站起來,憤恨的眼神盯著文遠濤厲聲道:「文遠濤,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文遠濤沉著臉看了眼蕭依然,他並未回答她,而是對文郡涵說道:「沒錯,我曾親自出面威脅過蕭成,也曾對蕭成動過殺心。可郡涵你仔細想想,蕭成是在蕭依然離開你之後才死的,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多此一舉嗎?」
文遠濤的話不無道理,這也正是文郡涵心中所疑惑的一點,雖然現在證明了蕭依絢得到的那些證據都是偽造的,可文遠濤的確有殺人的動機,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雖然恨文遠濤,可蕭依然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當年她至所以沒有懷疑父親的死與文遠濤有關就是因為父親是在她離開之後才出事的。可哥哥追查父親的死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追查這麼多年。
蕭依然心裡思量著,抬頭看看文遠濤又看看文郡涵,心裡矛盾極了。
眾人保持著沉默,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大家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緒中。最後,還是余立開口打破了壓抑的氛圍:「蕭小姐,我知道你父親的死讓你心裡很難過,但你是明白人,事情是否到底與郡涵父親有關,相信你心裡會有答案的。」
聞言,蕭依然抬頭看了眼余立,沉聲說道:「文郡涵,這件事你自己處理,我想一個人靜靜。」堅守了那麼久的事情,到頭來事情的真相卻是個誤會,讓她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
「然然。」文郡涵站起身輕聲叫住蕭依然,可蕭依然似乎沒有聽見,低頭走著。
看著蕭依然出了包間門,文郡涵厲聲道:「文遠濤,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你最好不要騙我,要不然休怪我六親不認,翻臉無情。」冷冷的撂下一句話,他挪動步子快步而走,在經過林峰面前時叮囑道:「林峰,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今天務必要有結果。」說完,他拉開門追著蕭依然而去。
文郡涵並沒有追上去拉住蕭依然,而是不近不遠的跟在她後面,看著她清瘦而落寞的背影,心裡一陣泛疼。
他看著蕭依然的背影喃喃自語著:「然然,事實都已經擺在面前,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心裡深深的嘆了口氣,微擰的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走出酒店的蕭依然就好似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般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這個喧囂的世界,周遭的一切都彷彿已經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文郡涵安靜的跟在她後面,每次看到她差點撞樹或者被人撞上時,他差點兒沒能控制住自己衝過去拽住她。幸好,在關鍵時刻,她都迅速的反應過來,免於一難,而他只能一直提心弔膽的跟在後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明媚的陽光落在她單薄的身體上,栗子色的波浪捲髮隨風飛舞著,冷風從微開的衣領鑽進身體,她下意識的攏了攏衣服繼續走著。
斑馬線,紅燈停,綠燈行。
明明是紅燈該停止過馬路,可沉默在自己思緒中的蕭依然並未察覺,而此時一輛黑色的卡宴超速行駛的朝蕭依然飛奔而去。
文郡涵下意識的驚聲喊道:「然然,小心車子。」
這一秒文郡涵恨不得自己能長一雙翅膀飛過去,大長腿朝蕭依然飛奔而去。
可惜,他的速度即使再快也快不過超速的卡宴,文郡涵後悔怎麼沒有離蕭依然近一些,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蕭依然出事而無能為力。
震耳欲聾的喇叭聲一直鳴個不停,是在提醒著蕭依然注意,卻也好像催命奪魂的聲音一樣。
眼看著蕭依然命懸一線,說是遲,那是快,只見吳靜傑突然出現在她身後,長臂一伸用力的拽住蕭依然猛的將她一拉,在蕭依然跌進一個結實而散發著淡淡香味的懷抱時,黑色卡宴從她身後飛馳而過。
急踩剎車的卡宴車主探出一個腦袋破口大罵著:「神經病,想死也別往這兒……」卻在接觸到文郡涵殺人般的眼神,車主的話戛然而止在嘴邊,猛踩油門,轉眼消失在路的盡頭。
回過神來的蕭依然聞著鼻尖熟悉的氣味,她便知道胸膛的主人是誰,她緩緩抬頭看著吳靜傑,姣好的臉上表情複雜,開口道:「靜傑,你怎麼在這裡?」剛才,她似乎聽到有人在罵人。
吳靜傑放開蕭依然,抓住她的肩膀擔憂的問道:「然然,你知道剛才多危險嗎?你怎麼了?在想什麼?」溫潤如玉的眸子寫滿了心疼,責備的眼神撇了一眼遲一步的文郡涵。
剛才,若不是他出現的及時,然然很可能就被那輛卡宴車給撞飛了。
看著一臉緊張之色的吳靜傑與文郡涵,蕭依然恍然大悟自己剛才似乎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她抬頭看著吳靜傑,唇瓣微張道:「我……」卻只說出一個字,就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吳靜傑是不會逼蕭依然的,他目光停在文郡涵身上,沉聲問道:「文郡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看得出文郡涵一直跟著然然,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的話,他早就和她並肩而走了。
文郡涵看了眼蕭依然,刀削斧刻般冷俊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然後說道:「我想你應該也查到蕭成死之前曾見過一個人,那個人和文遠濤是朋友,我……」
不等文郡涵說完,吳靜傑急不可耐的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意思是,然然父親的死真是你父親造成的。」要不然,然然也不會如此失魂落魄。
「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文遠濤拒不承認蕭成的死與他有關,蕭成死前見過的那個人也說蕭成的死不是文遠濤造成的。而且,你應該不知道吧,蕭成患有嚴重的抑鬱症。」言下之意,蕭成的死很可能與他的病有關。
吳靜傑細細的打量著文郡涵,心裡暗暗思量著他的話,接著說道:「就算蕭成患有抑鬱症,也並不代表他的死是因為抑鬱症,不過有件事應該被你們忽略掉了。」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故意在調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