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別以為我會感謝你
聞言,顧霜荷猛的推開傅天,壓制著心底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文郡涵,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可惡,早該知道這個男人如狐狸一樣狡猾,而她居然天真的相信了他,現在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是答應過你會放傅天一條生路,但並沒有答應過你,不給他點兒教訓。」刀峰般薄薄的唇揚起一抹邪佞無比冷笑,一絲殘忍爬上凌厲的眉梢,波瀾不驚的表面下隱藏的是波濤洶湧的暗流。
「你……」顧霜荷被堵得啞口無言,她回頭看了傅天一眼,素手緊握成拳,沉聲道:「那你想要怎麼樣?」或者說,究竟要怎樣才會放過傅天,可此刻的她沒有那個條件與文郡涵談交易,自然沒有那個勇氣說出這些話。
「顧霜荷,念在你迷途知返,我可以答應你對他不那麼殘忍。」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聽起來很仁慈的話,卻讓顧霜荷和傅天心裡更加沒底。
文郡涵都已經做了退讓,如果自己還說什麼的話,只怕會認為是得寸進尺而激怒文郡涵,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文郡涵,你想要怎麼樣就動手吧!」傅天毫無畏懼的說道,彷彿已經做好了迎接文郡涵殘忍手段的準備。
文郡涵沒說話,只是詭異一笑,邁開修長而筆直的腿,離開出租屋,而已經從不遠處趕過來的狙擊手趁機進了屋子。
文郡涵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在水泥鋪砌的樓梯間,刀削斧刻般冷俊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薄唇微揚,眼底籠罩著一片冰天雪地似的寒光。
身後,傳來痛苦的哀嚎聲讓整棟樓都震了震,而他似乎沒有感覺一樣,慢條斯理的走著。
燦爛的陽光從窗戶照進狹小的樓梯間,空氣中,清晰可見的灰塵飛舞著。一個挺拔的身影穿梭其中,陽光照耀在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卻怎麼都溫暖不了他身上透露出的陰冷。
此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樓下等候著,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與吳靜傑的對話:「靜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手機沒在身上,無法定位,而且這個地方看起來好偏僻,傅天又是極其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人輕易的找到這裡。
除非……
蕭依然心裡猜測著,卻並未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而是等待著吳靜傑的回答。
吳靜傑未作任何隱瞞,直接說道:「是文郡涵。」雖然很不願意承認,文郡涵總是能先他一步找到然然,但這也是他無法忽略的事實。
「……」蕭依然沒說話,吳靜傑的回答應證了她心裡的猜測,看來她剛才看到的那個人的確是文郡涵沒錯。
「然然,有些事情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還是要說。文郡涵真的很關心你,為了你他動用了所有的力量,甚至去逼問文遠濤你的下落,他是真的……」
蕭依然直接打斷了吳靜傑的話:「那是他自己願意做的,沒有人逼人他做。」她的話,聽起來殘忍又無情,讓人心碎絕望。
「然然,你能不能……」
蕭依然似乎不打算給吳靜傑說完話的機會,她突然停下腳步,沉聲鄭重其事的說道:「靜傑,你這是打算將我往文郡涵身邊推嗎?你真的覺得能給我幸福的那個人是文郡涵嗎?」她目光複雜的看著吳靜傑,心裡同樣亂成一團麻。
「我沒有,我只是想說,無論然然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清冽的聲音溫柔似水,帶著無盡的寵溺和隱藏的愛意,嘴角輕扯出的弧度是苦澀的。
蕭依然知道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重了一些,歉疚的開口道歉:「靜傑,對不起,我……」她想要解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好瞭然然,我都知道,你別放在心上,快回去吧!不用擔心晨芳,她已經平安了,如果回去晚了思涵和念涵肯定會擔心的。」他恢復成慣有的儒雅和溫柔,手伸向蕭依然,等待著她的回應。
蕭依然看了眼掠在半空中那隻好看的手,又看了看那張俊美如廝的臉,沉聲:「靜傑,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想要和文郡涵談。」
吳靜傑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這裡不好打車,我在車上等你。」叮囑保鏢照顧好蕭依然,他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雖然,他也很想留下來,萬一他們倆發生衝突還能制止一下。但想想還是算了,有他在,只怕情況會變得更糟糕。
文郡涵一出大樓,一個悄麗的身影擋在他面前,清冷的目光看著他,眼底是毫無遮掩的厭惡和恨意。
幽黑的劍眉一擰,餘光四下看了看,並未發現吳靜傑,沉聲問道:「你怎麼沒和吳靜傑一起離開?」富有磁性的聲音淡淡的,壓抑著心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蕭依然並未回答他,而是說道:「文郡涵,你別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謝你,我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放棄替我爸和我哥復仇的念頭的。」她的表情決絕而堅定,無形間將他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
「……」文郡涵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她,海底深礁般的黑眸里,悲傷湧出,將其慢慢吞噬。
他做這些從來沒想過要什麼回報,他只是不想她受到傷害而已,可她,對自己的敵意似乎更加的強烈了。
見文郡涵不說話,蕭依然愣了愣,突然有種自作多情的感覺。她就站在原地,與文郡涵四目相對的看著彼此,微涼的風撩起她的長發,他額頭的碎發,此刻的他們安靜的就像一副畫。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察覺到不對勁的蕭依然慌忙別開臉,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暈。她迅速收斂好情緒,冷聲問道:「那個開槍的人是你安排的?」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如果沒有顧霜荷的意外,現在的傅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你就那麼相信那人的槍法,要是不小心打中我了,你一定很開心吧!」冷嘲熱諷道,故意扭曲文郡涵真正的用意,可看見他臉上露出的悲傷,她竟然會莫名跟著難過。
將那些心痛的情緒收斂好,文郡涵淡淡的應了一句:「不會,那人是專業的。」言語間,帶著絕對的相信和判斷。
「專業人員都有失手的時候,更何況會有突發情況的發生。」她存心找文郡涵的錯處,想讓他難堪,卻不知折磨著文郡涵的同時,也在折磨著自己。
「我絕不會讓那樣的情況發生。」他的眼神分外堅定,像是在對她許諾。
蕭依然又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最後回到了正題上:「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被傅天綁走的,而且被帶到這裡的?」目光打量著文郡涵,心裡暗暗猜測著箇中原因。
文郡涵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你出事的時候我第一個懷疑的人是文遠濤,我去找他要人,他說這事兒和他沒有關係,查證之後我發現這事兒和他的確沒關係。那時我突然想起林峰給我打的電話,說傅天回Z市了,猜想之下綁走你的人很可能是傅天,我就打電話試探了一下顧霜荷,顧霜荷就帶我到這裡來了。」他將事情的原尾,一字不漏的和盤托出,就是不想蕭依然對自己的誤會依舊那麼深。
聞言,蕭依然恍然大悟過來,難怪當時她總覺得顧霜荷有些奇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蕭依然想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許諾了顧霜荷什麼條件?」
文郡涵沒回答,眼露笑意的看著蕭依然,目光溫柔無比,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許諾了什麼條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到你,這就夠了。」肉麻的情話,聽得蕭依然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蕭依然渾身一顫,眼神複雜的看了文郡涵一眼:「不說拉到,我還不感興趣了呢!文郡涵,你回去告訴你父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冷冷的撂下一句話,蕭依然轉身離開。
轉身的那一剎,眼角的餘光深深的看了文郡喊一眼,劉晨芳說過的那些話不斷的回想在腦海,心裡堅定的想法在這一刻有了些許動搖。
他似乎憔悴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身上總是散發著悲傷的氣息,即使隔著三米遠都能讓人感覺到難過。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因她而起,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該將所有的恨和懊悔都加註在文郡涵身上。
此刻的蕭依然心裡即矛盾,又掙扎,就好像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樣, 一人說這樣做是對的,對待害死了她親人的仇人,絕不能心軟;一人說這樣做太殘忍了,愛一個人並沒有錯,做錯事的也不是文郡涵。
爭不出個答案,蕭依然自言自語的吼了一句:「夠了,別吵了,煩死了!」
看著蕭依然離開的背影,文郡涵並沒有追上去,而是試探性開口道:「然然,我聽說28號你和吳靜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故作平靜的話語里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忐忑。
蕭依然身形微微一頓,她並未回頭,冷冷的應了一句:「那和你有什麼關係?」步子邁開,大步流星的離開。
聽她的語氣,婚禮會如期舉行這件事是真的,蕭依絢不是才死嗎?她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自己,嫁給吳靜傑?想到這兒,一絲強烈的佔有慾將文郡涵僅剩的理智吞沒,剩下的就變成了衝動。
他拿出電話,直接撥通林峰的號碼,電話一接通,他立刻說道:「林峰,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在28號那天讓聖德大教堂所有的婚禮都無法舉行。」
聖德大教堂,就是吳靜傑要與蕭依然舉行婚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