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圖騰
洗漱間挨著的是沐浴間，兩邊用層板隔擋起來的格子間，中間是過道。
寧楚站在洗漱間一頭，鄭少輝則站在沐浴間另一頭，兩人遙遙相對。
「你很強。」鄭少輝說了這麼一句，大步走回洗漱間，拿起放在水槽檯子上面的洗漱工具，又道：「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聊一聊。」
寧楚嘴巴裡面叼著牙刷，手中端著裝有水的杯子，剛才短暫交手中水灑得差不多了。轉身回到水槽邊，重新倒上水洗漱。「我也想找你聊聊，隨時都可以。」
「我在樓頂等你。」鄭少輝扔下這句話，徑直離去。
剛才鄭少輝是在試探，寧楚感受得到，看來這個男人也面臨著和自己一樣的困擾。
洗漱完回到宿舍，放下洗漱用具，寧楚便依言去了樓頂。
這幢樓只有四層，沿著樓梯上了頂樓，鄭少輝已經站在樓頂圍欄處。寧楚腦子裡面冒齣電影無間道的畫面，感覺好笑，搖了搖頭走上前，來到鄭少輝身邊，也學著他趴在銹跡斑斑的鐵圍欄上，看著白茫茫的世界，隱隱約約有建築矗立在迷霧中，好似海市蜃樓。
「抽煙嗎？」鄭少輝拿出煙盒，抽出一支遞向旁邊的寧楚。
寧楚搖頭。「不抽。」
鄭少輝收回香煙叼在嘴上，拿出火機點燃，深吸了一口，旋即口鼻之中都有白煙噴出，與濃郁的霧氣混合在一起。
「你也是異變者吧？」寧楚開門見山，沒有繞彎子。
鄭少輝愣了一下，寧楚旋即又解釋道：「異變者是我自己胡亂命名的，就是隕石襲擊江城后，身體發生了異變的人。」
「沒錯，我確實是在發生災難后，突然得到了某些能力。我的圖騰是閃電，速度方面比較有優勢，你的圖騰是什麼？」鄭少輝明白了異變者的意思，也確實很形象。
寧楚瞬間弄明白鄭少輝所說的圖騰，就是每次殺死異獸之後，會浮現出來吸引某種能量的圖案。「樹苗，又或者是豆芽，我也搞不清楚是個什麼玩意兒。」
「毫無疑問，我們的身體之所以產生變化，是因為那種圖騰。這些圖騰到底代表著什麼？又是從何而來？你有沒有仔細想過？」鄭少輝熟練地彈掉煙灰。
寧楚確實想過很多，卻沒有一點頭緒。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濁氣道：「這些東西來歷太神秘，想太多沒有意義，不如靜觀其便。到目前為止，至少沒有發現對我們有什麼壞處，反而是讓我們輕易獲得了力量。」
「這倒也是。」鄭少輝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這些圖騰找上自己，想撇掉不太可能。況且一旦收穫到力量帶來的成果，便很難將其捨棄，就像手握權柄的人很難不貪戀權勢一樣。
沉默了片刻，寧楚又開口說：「我當時陷入昏迷，醒來后就發現自己身體變得不一樣了。不知道你當時是一種什麼狀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鄭少輝有些詫異的看向寧楚。「看來我們體內會出現圖騰，有著一些共同點。我當時出了車禍，正在醫院裡面搶救，也是昏迷狀態，醒來后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江城遭遇了隕石襲擊。」
這個消息，讓兩人捕捉到一些圖騰出現的共性，紛紛陷入沉思。
香煙燃盡，燙到走神的鄭少輝手指，讓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扔掉煙頭，用腳尖碾滅，鄭少輝又說道：「隕石、迷霧、異獸、圖騰，這些東西一定有著某種關聯，只要將這些弄明白，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你有什麼想法？」聽鄭少輝這麼說，寧楚感覺他或許有頭緒。
果不其然，鄭少輝回道：「我想去隕石坑查看一下，那裡也許有答案。」
這個想法很瘋狂，讓寧楚吃了一驚，迷霧之中遊盪的異獸若是與隕石有關聯，那麼距離隕石坑越近，強大的異獸必然越多。他見過野豬異獸和章魚怪物那種恐怖存在，絕對不是寧楚和鄭少輝現在能夠力敵的，一旦靠近隕石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鄭少輝說出這些，是想要拉自己入伙，一起闖隕石坑。
其實寧楚心裡也想解開謎團，但他很理智，知道這樣做有死無生。如果與鄭少輝一樣獨來獨往，他也許會嘗試著接近隕石坑看看，但是身邊有郁薇一家，他必須要保證郁薇一家人的安全，送他們離開災區才是首要考慮的事情。
「我勸你暫時打消這個念頭，至少在自身不夠強大的時候，不要貿然接近隕石坑。」寧楚衷心告誡，可能是出於同病相憐，不希望對方冒險。
鄭少輝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鐵圍欄，發出噹噹聲響，在考慮著寧楚的建議。片刻後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去探索謎團之前，應該先保證自身安全。」
有獸吼之聲在迷霧之中傳出，距離廢棄金庫並不遠。
寧楚感慨道：「最近遊盪的異獸越來越密集了，看得出來，異獸數量在不斷增加，真搞不懂它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廢棄金庫不是久留之地，一旦有大量異獸同時入侵的話，僅憑我們兩個人是擋不住的。況且異獸之中還有極其恐怖的存在，躲進金庫空間裡面，也不一定安全。」
「這確實是個問題，僅憑我們這裡的力量，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得儘快前往江門港，那裡有軍隊駐守比較安全。」鄭少輝點了點頭，又摸出一支煙點上，這傢伙的煙癮不是一般的大。
前往江門港的二號路線，寧楚已經探索出過半的路程，上了花神大道后便比較通暢，很少出現堵死的情況。
現在其實就可以嘗試著開車前往江門港，但想到郁薇和張順兩個人陷入昏迷中，還有一個失去行動能力的郁致遠，寧楚便決定再等等。一旦在途中遇到異獸襲擊，他無法分心照顧這麼多人，只能等待時機，盡量要把大家都安全帶到江門港。
一道身影從樓道口竄出來，是那個皮膚黝黑相貌憨厚的史強，他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一看到寧楚便喊道：「楚哥，大拿讓我來告訴你，順哥醒過來了。」
正想著張順還昏迷著的事情，便得到他蘇醒的消息，寧楚面露喜色。與正在抽著煙的鄭少輝打了個招呼，寧楚和史強一起匆匆下樓去了。
一番簡短的交談，兩人都有一些收穫。
來到張順的房間裡面，看到他睜著雙眼，獃獃地盯著上鋪床板。
寧楚打招呼，張順不應，像是一具丟掉了魂魄的肉身傀儡。
杜若萱的背叛，對張順的打擊太大，一時半會兒他怕是走不出來。
「話也不會說了？」寧楚一屁股坐在張順床上，故意開玩笑道：「你該不會要學那些失戀的人尋死覓活吧？你要真那樣干，我絕對不會攔著你。」
張順依舊不語。
「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值得嗎？」
「這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面。」
「雖然你在感情的道路上踩了一腳狗屎，但還得繼續往下走，振作起來，擦乾淨腳上的狗屎，你又是全新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