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爭吵
龍衍眼神一派不解無辜狀：“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是不在我在你的眼裏一直都是這樣惡形惡狀？”
我很想點頭答是，也不知道上輩子到底和他產生過什麽虐緣，以至於此生一見麵就是脫不開的糾纏。
但我還是感念他為救我受傷的恩情，即便想吐槽他也還是忍住了，吸了口氣說：“算了，我不想和你吵。”
他似是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隻是仍然居高臨下般的看著我，我避開他那雙懾人的眼睛，垂眸微微張嘴吐出一點舌尖，輕輕碰觸了一下牙齒，似乎真的不太疼了，這冰鎮之法是真的可取的。
然而我的餘光中突然有陰影籠罩了過來，我訝然抬眸，隻來得及看到那一張持續接近的魔魅麵孔，腰上一緊，我便被一股力道牽製進了一個結實的胸懷，有藥水的味道竄入鼻端，但即刻就轉換成了另一種屬於男性的醇厚迷人的氣息籠罩住了我的全身。
他低頭，精準地吞噬了我的唇。
甚至他捕捉到了我的那一點舌尖，重重吞吐間，印上屬於他的味道。
我吃痛的推了他一把，他卻紋絲不動，反而是我，若不是他一條臂膀在我腰間困得牢固，大概就能向後跌出去。
他低低的笑，我能感覺的到他胸膛出的震顫感，他在我的唇間呢喃：“是你在引我……”
放屁！我何時勾~引他了！要不是我在憤怒又暈乎的同時還能保持那麽一點點的理智，我一定會不顧他肩上的傷，以此為他的軟肋，狠狠的攻擊他。
偏偏，我不該軟的心在這一刻就是有那麽一點軟！
但就是這一軟的瞬間，他已經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將我的唇舌都占為已有，仿佛吞吃蜜糖一般的上癮，一陣狂風暴雨的攻擊後，我隻剩下了昏昏欲倒的狀態。
他放開我時，一雙眼睛深邃幽亮，黑眼珠兒所占的比例越發得大，竟有種妖魔之氣。這就是他的麵孔總有種魔魅般的魔力吧，畢竟哪一個平凡的普通人，能擁有這樣美麗得不著邊際的眼。也許，隻有書中描寫絕色妖魔那種驚豔的詞語才能描述一二吧。
我愣愣地盯著他的眼，急促的喘息，讓我們貼近的身軀總是不可避免的輕輕碰觸，我的心跳如擂戰鼓，而他的心跳卻是平穩的，咚咚咚，一下下地甚是沉厚穩重。
我放在他胸前的手掌慢慢落了下來，這個吻到底寓意這什麽呢？我心跳如狂，他的反應卻隻是像一個享受了一個深吻的王，不管是哪一個被他臨幸的女子，他的表現都隻會如教科書般的一致。
也許是真的想明白了這一點，被撩沸的血液漸漸降了溫，我沒有試圖暴跳如雷地去推開他，我隻是很平靜地開了口：“龍衍，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呢？”
“當成你，歐陽瀲灩。”他回答，聲音有微微的啞。
他的這個回答對於我來說，卻並沒有什麽意義，我從字麵裏找不出任何我能獲取的答案。當然，如果他在親吻了我之後還把我當做其他女人對待，我想我會控製不住自己，真的會很小人地在他傷口處狠狠戳一下。
可當成我，又能代表什麽呢？我本來就是我啊！
我垂下眼睫，再抬眼時，我說：“龍衍，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之前問的一句話。”
我在他露出微微詢問之意的目光中，繼續說道：“你問我為什麽沒有換衣櫃裏準備好的衣物，我為什麽明知道穿著浴袍出來見人是很失禮的行為，卻還是要厚著臉皮以這樣尷尬的著裝出來，那是因為我不想穿用不屬於我的東西，我明知道那些是不屬於我的，強行占用隻會讓我看不起自己。服裝物品如此，人也如此。”
他聽著我的言語，麵上的表情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隻是嘴角微微的抿起，眼神中的亮意慢慢收斂了下去。
“歐陽瀲灩，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裏嗎？”
龍衍的問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不到他為何問了我這樣一句話。
可我還是回答道：“我知道，我不夠絕決，如果我曾經讓你產生了什麽誤會，以為我默許你對我的親近，那是我的錯，所以我不想怪你什麽，隻是希望以後真的不要再有下一次。”
他微微的笑著搖了搖頭，隻那笑意停駐在嘴角，不曾向上延伸，而他的眼中，有著不遮掩的涼薄。
“錯了，你的問題在於你過於自我。”
我不服氣地反駁：“我一向講道理，很民主。該是我的錯我承認，不是我的鍋我也絕不背。”
“你的自主在於你內心的根深蒂固，你外在看起來似乎什麽都不在意沒有什麽懼怕，但其實你的內裏是個膽小鬼。你把一切你覺得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會傷害，但隻要進入你的危險意識中，你都會用各種理由將那些想要靠近你，哪怕是你想要的全都毫不客氣地驅逐出去。你會找各種借口，讓你自己相信那些事那些人是會讓你受傷的，所以你連去求證的機會都不給，全憑著自己想象就先給對方定了罪。”
我強行揮開內心中的震撼，冷笑道：“無稽之談。”
“你看，這個時候，你仍然是在用簡單粗暴的否定來反駁別人對你給出的意見。客觀存在的事實，不像主觀的意識，隨時有可能會更改，隻要你不去麵對，客觀事實就永遠地會存在那裏。歐陽瀲灩，你一直在推拒我，是因為你在心中一直在否定我，而那些否定的理由，你是否清清楚楚向我求證過？你心中的我，到底是真實的我，還是你自己主觀意識中塑造出來的我？歐陽，你敢說你對我沒感覺？”
他伸手鉗製住了我的雙臂，迫使我更加我靠近地仰視著他。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醫生手中犀利的手術刀，輕輕鬆鬆就割開我的保護皮層，直見我自己都不願意麵對和剖析的心底。他說的對嗎？為什麽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的每一個問句，都壓得我喘不上起來，他的目光和近距離的相對，讓我下意識想要逃避的動作都無法施展，難道都是我的錯嗎？難道我對他的判斷全部來自於誤解嗎？可這些誤解源於什麽，難道不是他自身給出的信息嗎？
我一時控製不住，對自我的保護隻能用最簡單的反擊對方來執行，我大聲道：“對！我不敢說我對你沒感覺！我也是這個正常的女人，我也會笑會哭，會被優秀的異性吸引。我也曾有那麽一瞬間以為，你也許對我真的有那麽一點與眾不同，可是又怎麽樣呢？你說我對你是主觀意識上的誤解，可你自身難道沒有一點責任嗎？我喜歡你又怎樣？你的道德觀也許不在乎你去喜歡幾個女人，可我的道德觀不容許我插足別人的感情！”
“等等！”他忽然開口打斷了我的話，“什麽叫我喜歡幾個女人，你不插足別人的感情？我什麽時候喜歡幾個女人？你又插足了我和誰的感情？”
他居然還在裝傻？
“難道景茹是假的嗎？”
他似怒反笑：“景茹？這關景茹什麽事？”
事到如今我也怒了，憤聲道：“你和景茹在一起，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秘密！媒體的報道鋪天蓋地，難道隻是炒作？”
他嘴角湧現出嘲諷之態：“你在娛樂圈這麽多年是白混的？媒體寫出來的有幾分真假，用我告訴你嗎？你和我難道沒有被媒體掛上頭條？如果媒體寫什麽就是什麽，我是不是今天就該把你我的關係坐實？”
狡辯！我承認媒體大多習慣炒作，很多真的說成假的，假的寫成真的，可是我有眼睛難道我不會看嗎？
“你不要扯上你我，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如果景茹和你不是情侶，她的衣物為什麽會在你的房子裏出現？”
“這就是你判定我有罪的原因？”
“我沒有權利判定你有罪，我隻是在將一個事實，它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理由。”
他沉默了，半晌隻是默默盯著我看，我都以為他終於是無話可說了的時候，他卻突然又冒出了兩個字：
“不是。”
他終於承認了他是指責錯了我，我有些心酸的雀躍，但轉眼又覺不對，他的表情並不像他再承認錯誤，那他說的“不是”到底是什麽“不是”？
“不是什麽？”我疑惑的問。
“我和景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有點楞，這是第一次龍衍麵對這個問題給出一個直麵的答案，雖然仍然沒有說清楚我想象的那樣到底是哪樣？
“你認為那間房中，衣櫃中的所有衣物都是景茹的，因為我讓你去更換景茹的衣物，你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所以你更加認準景茹是我的女人，而我帶著另一個女人大大方方地去占據原本那個女人的一切，這讓你更加對我不齒。是不是這樣？”
我咬唇沒有出聲，卻是默認。
“你有仔細看那些衣服嗎？”他淡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