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依舊很難
對於一名醫生而言，最可怕的不是這個患者的病情有多嚴重，因為那樣兒至少還有個方向。最怕的莫過於眼前這種，看不出任何問題，即便有在高的醫術也是枉然，更像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如果不是吳成英在這裡，李林甚至懷疑躺在火炕上的中年人是不是第二個孫廣仁！
「幾天前患病，昨晚處於昏迷狀態，我檢查過，身體的各項機能幾乎全部正常，一些其他小毛病和病毒疫情沒有什麼必要聯繫，應該是之前就有這種毛病！」吳成英凝重的說道。
「看得出來。」
李林深吸了口氣說道：「村裡的患者都是如此？還是個別現象？」
「百分之九十以上，我們現在最新的統計還沒有下來，我想得到新的數據之後，這個數據應該還會有所提高。」吳成英凝重無比的說道：「現在患者的各項機能處於正常，當病情突然惡化時，最多三個小時，最快只有三四十分鐘，這也是我們猝不及防的地方，甚至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確實有些麻煩。」李林默默的點頭，眉毛微微的挑了起來，他注視著躺在火炕上的中年人良久之後才走上前，然後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手指輕輕的按在了中年人的手腕上。
「李林……」安朵美眸收縮，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心裡更是替李林捏了把冷汗，難道他不要命了？難道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
「我沒事。」李林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兒。
「這……」
吳成英和牛百葉對視一眼，都是面露驚訝之色，他們心裡的想法和安朵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沒表露出來而已。
其實，李林也不想這麼做，他說過他不是個傻子，只有傻子才會做這樣愚蠢無比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他卻不得不這麼做，診脈不同於其他，更不是應付了事，想要得知一名患者的真實情況，他必須要這麼做！
手指輕輕按在中年人的手腕上，趁著幾人不注意時，他的嘴角微微的動了起來，一絲絲柔和的靈力試探著進入中年人的身體，先是探尋五臟六腑，然後以五臟六腑為中心向身體里的個個位置擴張。
相對而言，診斷五臟並非什麼難事，也不會給他造成什麼困擾，最困難的是血液，光憑診脈其實還很難確定問題。
正如西醫說的那樣兒，診斷這種病情中醫確實不怎麼實用，因為它根本沒有什麼辦法找到血液問題，畢竟，這不同於五臟，如果五臟不出問題，光憑診脈想要找出血液中的病毒，別說是他，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是於事無補。
隨著靈力不斷的進入中年人的體內，李林的兩條眉毛鎖的也是越來越深，正如吳成英說的一樣兒，中年人的身體一切正常，即便他用了菩提指法也沒找到半點兒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
李林心裡默默的念叨著，手指稍稍用力下壓，靈力再次進入中年人的身體，經過再次診斷，結果依舊讓他失望，甚至是失望透頂！
因為他得到的結果幾乎和剛剛一摸一樣兒，中年人的身體確實有一些問題，但是，這些問題和疫病病毒並沒有什麼必要的聯繫，甚至根本就搭不上邊兒。
除了這些小問題之外，中年人的身體可以說健康，畢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自己是絕對健康的，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點小毛病確實在所難免。
「怎麼樣兒？看出什麼了嗎？」見李林鬆開手指，一臉凝重的模樣兒，牛百葉在一邊兒問了起來。
「和吳主任說的一樣兒，確實有些問題，但是身體五臟依舊很健康，如果他現在不是處於昏迷狀態，說他是個健康人也不是不可以……」李林苦笑著說道：「靠著診脈想找出血液中的問題，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我自認做不到……如果還有患者，我想再去看一看……」
「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過去。」吳成英問道：「如果西醫能找出問題所在，你能想辦法治療嗎？我雖然對中醫了解的不是很多，卻也知曉一二，中醫講究循序漸進，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患者延緩發作時間，或者說短時間內提高患者的免疫力，這樣一來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畢竟，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事。咱們先不說能不能治得好，如果能拖延一下時間，這也算是給了我們機會，不用多，那怕是十天八天也是好事啊。」牛百葉激動的說道：「中醫有針灸之法，還有各種獨特的配方，這些都是西醫不曾具備的，說不定看完病真的會有奇效！你說是不是？」
「如果能拖延時間。我就能治好，也沒必要在這裡皺眉頭。」李林無比認真的說道：「沒有什麼葯能夠儘快解決這種問題，即便是靈丹妙藥也要掌握時間服用才能起到應有的效果，如果我沒猜錯，即便我們現在想辦法給患者治療，即便有在好的藥物，不能掌握最好的時機，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沒半點用處！不說原地踏步，也差不多！」
吳成英和牛百葉同時皺眉，原本還以為看到了一些希望，卻沒想到李林竟然是如此說詞，這讓他們意外也讓他們失望。
「你的意思是？在患者發病時治療？？」吳成英皺眉說道：「如果是這樣兒，我們的患者就會死去，因為時間並不充裕，剛剛我說過，患者的死亡時間可能只有幾個小時甚至幾十分鐘！」
「是啊，這時間確實有些太短，一旦把握不住可能就會又有患者死亡，我覺著這種辦法有些冒險。」牛百葉說道。
「我覺著這並不是什麼冒險，只能說是一種冒險的治療方式而已，無論是發病時治療，還是發病前治療，對於我們來說不都是同樣的結果，難道你們提前治療能夠治療這些患者？」沒等李林說話，安朵突然在一邊清脆的說了起來。
說完，她還忍不住看了李林一眼，一雙漂亮大眼睛里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看著她，李林也是微微一笑，安朵說的也正是他想說的，不過這時候他顯然不能誇讚安朵兩句，畢竟，這裡的氣氛還很沉重，笑出來是對藍秀一家人的不尊敬。
牛百葉和吳成英都是醫學界的佼佼者，如此簡單的問題他們又何嘗不懂，只是，他們有點想不明白，既然之前找不到問題所在，難道發病時就能找得到，之前他們也這樣試探著檢查過患者的身體，在患者徹底發病時，他們的身體技能依舊正常，即便是死亡之後，也很難找到真正的死亡病因。
「你有把握？」吳成英沉聲問道。
「你有把握？」李林反問，嘴角微微的翹起，「作為一名醫生，還是醫學界的佼佼者，我覺著吳醫生不應該問出這樣的問題，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即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也會瞬息萬變，何況這是在看病，每一名患者身體素質不同，病毒侵入程度也不同，所以，得到的最終結果也一定不是一樣的，難道不是嗎？」
吳成英先是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說話竟然如此的乾脆利落，還有，這是在和她說話，而且還是用如此語氣，這是非常少見的，即便是專家組組長石強也不敢如此和她這麼說話，劉文靖也是一樣兒。
可是，偏偏眼前這個年輕人敢，她不但沒生氣，反而還暗暗的給李林豎起了大拇指，她心裡暗暗想著，如果自己是個男人，年輕時應該也是如此氣魄，只知道堅持真理！
「沒錯，看病確實是這樣兒，沒有人敢保證會發生什麼，雖然不是絕對的，但是有一點能夠確定，我們醫生雖然不是炒股的專家，卻也和概率這兩個字掛鉤，我想問問你，如果用這種方式治療，你有多少把握？」吳成英沉聲說道：「我喜歡聽實話，不喜歡聽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一成把握不到，甚至一成把握都沒有！」李林聳了聳肩膀道：「吳醫生，請您仔細聽我說的話，我說的是尋找問題所在，並非是治癒，尋找根源和最終治療是兩碼事，如果混為一談，我想我連千分之一，百分之一的把握也沒有！」
「無論是千分之一還是百分之一，至少還能有希望治療，我們現在去看看其他患者，對了，一會可以到我的實驗室看看，也許對你有所幫助。」吳成英回過頭看了眼躲在門帘後邊的藍秀一眼，「藍村長，現在帶我們去看其他患者，要是你父親出了什麼問題，你可以隨時通知我們。」
剛剛幾人說的話藍秀都聽在耳中，最終的診斷結果她自然也是知道，原本還以為來了新醫生，看到的也應該是曙光，結果還是讓她有些失望，不過，作為百里石唯一一名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還是百里石的代理村長，她很清楚這時候她應該做些什麼，不應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