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唯一的客人
「吳老師也知道了?」李林苦笑著說道。他聲音很低,他怕是聲音大了被學生們聽到,更怕聲音大一些,他會哽咽。
他現在很想哭出來,不委屈,也不抱怨,更多的是不想離開這些朝夕相處的學生,他們的笑容,他們的善良,他們的勇敢,還有他們談起自己的美好願望時的表情,雖然過去了很久,卻在他腦海中歷歷在目……
「唉。真是委屈你了。李老師。別人不相信你。我吳向麗相信你的為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吳向麗都看在眼裡,你不必解釋,如果有機會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吳向麗十分氣憤的說道:「袁立這是為了給袁院長一個臉色把你當成了犧牲品,還有張老師,他真是太過分了,同在屋檐下,都有著同樣的目標,卻如此勾心鬥角,看來不是你李林不配當個合格的老師,真正不配當老師的應該是他張瑞才是!」
「要不,你先別急著走。我去找朱老師和魏敏老師,我們一起去找袁立,這麼多人去,他還能怎麼樣?難道把我們都給開除了是怎麼的!」
看著吳向麗十分氣憤的模樣兒,李林苦笑著搖頭,這時候別說吳向麗帶著朱光明和魏敏去,就算吳向麗能帶著蘭正茂去,帶著全班的同學過去也不一定有用,袁立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把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他就絕對不會妥協,不然他的臉會丟的更大。
朱光明相信自己,吳向麗也相信自己,全世界的人可能都相信他,但唯獨袁立這個小人不相信他……
這讓李林覺著無比的諷刺,更多的卻也只能是無奈。
「還是讓他們好好比賽,這件事我現在還不想讓他們知道。」李林十分認真的說道。
「李老師。你還會不會回來?」吳向麗苦笑著道:「要是你不在,我真擔心這些學生還會變成以前那樣兒,甚至會比以前更加變本加厲啊……」
李林無奈的聳了聳肩道:「我也希望有始有終,也希望能把最後兩三個月的課程上完,可這不是我能做決定的,不是嗎?」
吳向麗又是張了張嘴巴,還想說兩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兒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勸勸他?還是鼓勵鼓勵他?還是告訴他以後他肯定還會到學校來上課,無論她現在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
「李老師。謝謝你。」吳向麗無比感激的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們是你的學生同樣也是我的學生,以前他們是我的學生,以後他們還會是我的學生。」
說完這話,李林便是轉過身向學校外邊走去,他現在哪怕一分一秒都不願意留在這裡,因為看到這裡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張熟悉的臉頰,他都覺著特別的傷感。
既然如此那就一走了之,畢竟,眼不見心不煩。
換做平時,李林絕對不會如此消極的對待此事,他一點也不擔心和袁立鬧起來,更不怕得罪他,他顧慮的還是比賽,顧慮的還是那些學生,特別是安朵,師生戀的事情鬧的越大,鬧得越沸沸揚揚,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可以說和火上澆油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在學校門口站了許久,直到上課的鈴聲再次響起,他才開著車子向遠處走去。
車內沒有音樂的聲音,除了胎噪和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之外,車內的空氣彷彿已經凝固,甚至他呼吸的聲音也是聽的特別清晰。
「安朵。你沒覺著李老師今天很不對勁嗎?今天的他很不像他。」馬月來到安朵身邊兒坐下,苦笑著說道:「剛剛他回來時,我就覺著不對勁,難道是我感覺錯了?」
「你沒感覺錯。他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你說的也沒錯,今天的他不像他,他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即便是身負重傷他也會想著來學校上課,怎麼可能會因為身體疲憊回去,何況,明天就是比賽的時間。」安朵搖了搖頭,輕嘆道:「也許他不想因為什麼事兒影響了我們比賽吧。」
馬月一頓,沒想到安朵也看了出來,不過轉念一想,李林看上去做的特別自然,其實還是漏洞百出。這樣的理由她都覺著荒唐,安朵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說起來,她應該比自己更了解李林才是。
「那怎麼辦?就因為比賽,就這樣對李老師的問題不聞不問?」馬月看著安朵問道。
「既然他不想讓我們知道,我想他一定有他的想法和顧慮吧,比賽是你們的事兒,我壓根也沒想參加,我去看看他。」安朵十分乾脆的說道。
說罷她便是站了起來,挎著她的紅色小包包向外邊走去,這時候不管別人說什麼,她已經想好該怎麼做了,更何況,她隱隱覺著,李林這麼做和她肯定也有著分不清的聯繫。
看著安朵走出去,馬月輕輕的嘆了口氣,相對安朵的直率勇敢,她則是顯得成熟不少也更加理智,她很清楚李林為什麼這麼做,要是現在她不把這件事悄然的壓下來,那麼這件事肯定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這些人有個人壓著還可以,要是讓他們放飛自我,恐怕就是天都能捅出來一個窟窿。
無論是落後的縣城,還是繁華的都市,酒吧這種地方是不可或缺的,特別是「迷醉」酒吧這個名字,彷彿已經成為連鎖反應,每一個地方都有著這樣的一家酒吧,而且生意還是特別火爆的那種。
省城這家迷醉酒吧和縣城完全不一樣,縣城的酒吧位於一個比較繁鬧的地段,生意非常的火熱,而省城這家則是位於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酒吧的規模很大,只是,大白天就顯得安靜了許多,畢竟,來這裡玩的人大多數都不止是為了蹦蹦跳跳,搖搖頭晃晃腦的,他們來這裡玩,無論男女,幾乎都有著同樣的想法,那就是獵艷。
這說的雖然有些直白,也有些絕對,卻是絕對存在的一種現象。
而今天,酒吧卻迎來了一位十分特別的客人,他開著一輛價值只有十幾萬的小車,他穿著樸素,他面貌清秀,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進來時一直板著臉不曾言語,就像是誰欠了他一百萬一樣兒。
即便他坐在某一個角落,如果不是吧台小哥湊上前去問他,他可能也不會說上一句話,他眼神有些木訥,就像是那種被戀人甩了,他就像是一個將要去尋死的傷心人一般。
「哥們。我們還沒到營業時間……」前台小哥很有禮貌的走了過來說道。
「給我一瓶酒。」
李林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聲音不高亢也不是很低沉,就像是在看著桌子陳述著什麼一樣兒。
「哥們。是不是失戀了?能不能和我說說?」前台小哥抽出一根煙給他遞了過去,緊接著他便是笑了笑道:「哥們。失戀就失戀,借酒消愁可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你現在要做的是振作……」
「給我一瓶酒!」
小哥滔滔不絕說著時,李林再次重申了一句,語氣也是變得沉了下來。
他的拳頭攥的咯吱咯吱直響,恨不得直接將心中的那股子火氣全部撒在這個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小哥身上,不過,他不是那種浮誇之人,雖然這小哥廢話多了一點,但不能否認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哥們。我們這裡還沒開始營業,要不,你等等再來?」前台小哥努力的勸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和他年齡相仿的傷心人。
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都有一顆心,你的心為什麼就這麼傷呢?
「給我一瓶酒。」
李林冰冷的注視著前台小哥,手掌在桌子上啪啪的拍了兩下。
「給他拿酒吧。」
就在前台小哥無比為難時,一位穿著黑色長裙,身材火辣的女子走了過來,她頭髮不長,發梢剛剛擋住臉頰,她有一張還算漂亮的臉頰,看上去白白凈凈的,特別是一雙大大的眼睛,看人時彷彿能夠洞穿別人的心靈一般。
「云云姐。還沒開始營業。能行嗎?」前台小哥問道。
「給他吧。」
女子看了小哥一眼,隨後便是來到李林的對面,十分有禮貌的問道:「帥哥。我能坐這裡嗎?」
這個女子出現時李林已經注意到她了,見她走過來,他便是聳了聳肩道:「你也是來勸我的?」
楊云云微笑著搖頭道:「賣酒我可以,勸人可不是我的強項,更何況是個傷心人,我怕說多了會適得其反。」
「那你為什麼坐在這裡?」李林苦笑著問道。
「坐在這裡需要問為什麼嗎?只是想坐在這裡,和你一樣,你不也是想坐在這裡,所以 就坐在了這裡嗎?」楊云云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