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鷹騎兵

  李自成思索片刻，隨後在李信的大帳中召見了羅洛渾。


  羅洛渾恭恭敬敬地跪倒在李自成的面前，「小人羅洛渾，叩見皇上!」


  「免禮平身，」李自成笑道：「朕沒有影響郡王飲酒的興緻吧？」


  「小人早就等著皇上的召見!」


  李自成向對面一指，「郡王坐下說話!」


  「謝皇上!」


  李自成等羅洛渾落座，淡淡笑道：「郡王這次出城，心中有什麼打算？」


  「皇上，臣這次離開盛京城，就不打算回去了，」羅洛渾一拱手，道：「鑲紅旗的所有勇士，也都不會回去了。」


  「奧？郡王有何打算？」


  「皇上，『郡王』一說，以後再勿說起，」羅洛渾朗聲道：「小人與鑲紅旗所有的勇士，從今日開始，便歸順華夏，任憑皇上處置!」


  「羅洛渾，你可要想好了，到了華夏這邊，就得遵守華夏的律法，不僅『郡王』的爵位沒了，還會有許多不同的習慣、律法，」李自成笑道：「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們今日是親送八公主，是朕的客人，朕絕對不會為難你們，朕就是為難你們，也會是戰場上。」


  「小人已經考慮好了，」羅洛渾道：「只求皇帝不要將我們送回去!」


  「好，好，」李自成連連點頭，「你放心，便是多爾袞找朕要人，朕也絕不會將你們還給他，」頓了一頓，又道：「凡是誠心實意歸順華夏的人，朕都會銘記在心，絕對不會有負你們!」


  「小人多謝皇上!」


  李自成哈哈大笑，道：「華夏有爵位，但必須有足夠軍功，你們剛剛歸順華夏，朕暫時不能賞賜爵位，免得他人閑話，你們有千餘人，暫時編為一個千戶。」


  「小人全憑皇上吩咐!」


  「你帶著鑲紅旗的所有將士歸順華夏，也算有些功勞，朕敕封你威武將軍!」


  羅洛渾忙起身離座，叩拜於地，「臣多謝皇上!」


  「將軍起來說話，」李自成道：「華夏除了第一營與第二營，已經有兩支來自草原上的騎兵——虎騎兵和狼騎兵，鑲紅旗的將士們願意歸順華夏，朕將你們編為鷹騎兵，將軍兼任鷹騎兵統領!」


  「臣謝過皇上!」羅洛渾大喜，雖然威武將軍的職位不算太高，但畢竟是一支獨立的軍隊，將來不怕沒有軍功。


  「虎騎兵和狼騎兵，除了可以徵調草原上的牧民，都有三千專職騎兵，」李自成道：「鷹騎兵現在只有一個千戶，以後有機會，再進行擴編!」


  「皇上是說，如果有人手，鷹騎兵還可以擴編？」


  「那時自然，如果有足夠的騎兵，鷹騎兵也可以增加至三個千戶的編製，所以，將軍可是要隨時留意，」李自成道：「不過，鷹騎兵也要與虎騎兵、狼騎兵一樣，全部歸為漢人!」


  「漢人？」


  「將軍猶豫了？」李自成笑道：「不僅蒙古人，滿人與漢人，原本就是一家，現在只是回家而已。」


  「……」


  「華夏國內，將來只有漢人，」李自成沉聲道：「將軍捫心自問，滿清騎兵的手上，誰沒有沾染漢人的鮮血？只有同一個民族，同樣的風俗，國內才不會有戰爭——如果有戰爭，也是對外戰爭!」


  羅洛渾遲疑片刻，終於道：「臣願意歸為漢人!」


  「很好，」李自成道：「從明日開始，鷹騎兵內，所有的人員都是漢人了，都要入漢籍，用漢名，奉天主，儘可能說漢話，使用天命軍的軍律，朕會向鷹騎兵派出人手，進行適當的指導。」


  羅洛渾拱手道：「臣請求皇上賜名!」


  李自成略一思索，道：「將軍出使華夏的時候，使用了『羅文峰』的假名，其實這個名字不錯，將軍就用這個名吧!」


  「臣多謝皇上賜名!」羅文峰又道：「皇上，『入漢籍』、『用漢名』，臣都明白，但這『奉天主』……」


  李自成哈哈笑道：「朕攻破遼陽，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東京，俘獲了六名滿人，他們已經『入漢籍』、『用漢名』、『奉天主』，朕會讓他們儘快歸入鷹騎兵，向鷹騎兵的將士們傳承天主，朕還會向鷹騎兵派出的人手，協助將士們儘快皈依天主教。」


  原來是一種宗教!羅文峰心道，都入了漢籍，還在乎什麼宗教？忙拱手道「臣全憑皇上吩咐!」


  李自成點點頭，道：「不過，鷹騎兵是出生於草原的游牧騎兵，只需遵循虎騎兵、狼騎兵的軍律即可，與天命軍的軍律，有很大的區別。」


  「……」


  李自成讓何小米將虎騎兵和狼騎兵的八條軍律口述一遍。


  羅文峰聽了，心中大喜，原來這些軍律，與大清的軍律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可以隨意在草原上劫掠，不過，想到華夏目前與大清處於戰爭狀態，臉上忽地變了色。


  李自成笑道：「羅將軍還是不願與大清的騎兵作戰？放心，朕不會為難你和鷹騎兵!」


  羅文峰這才轉憂為喜，「臣多謝皇上成全!」


  李自成擺擺手，道：「朕給羅將軍半日的時間，將鷹騎兵登記為漢人，重新進行編製，暫定為一個千戶，設千戶官一人，百戶官、總旗官、小旗官根據人數設定，然後讓將士們皈依天主、熟悉新的軍律，記住，軍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有誰違反了軍律，便是朕也不能赦免你們!」


  「臣多謝皇上教誨!」


  感覺道大事一定，李自成暗暗鬆了一口氣，道：「羅將軍利用護送八公主的機會出城，就此留在城外，多爾袞應該不會放過將士們的家眷吧？」


  羅文峰的面上，忽地轉了憂色，輕輕嘆道：「多爾袞不會放過鑲紅旗……不，鷹騎兵將士的家眷，他一定會大發雷霆，將士們的家眷，如果被分配給他人為奴為婢……」說到此處，微微搖頭，「以多爾袞的性子，將士們的家眷，恐怕凶多吉少……」


  李自成面上也是現出悲切，遲疑片刻，道：「朕向羅將軍保證，朕會盡一切可能，將這些家眷帶出城，實在不行，朕也會設法讓將士們劫掠女人，讓將士們重新成家立業!」


  羅文峰慌忙離座，拜伏於李自成面前，「臣代鷹騎兵的將士們，多謝皇上的恩德!」


  李自成送走羅文峰，回到自己的大帳，何小米知道大清的八公主就在大帳內，自動留在大帳外守護。


  達哲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小心肝嚇得「噗通」亂跳，緊緊抓住瑪斯卡的胳膊，身子微微顫抖。


  瑪斯卡貼近達哲的耳邊，輕聲道：「公主莫怕，今晚不會圓房的……」


  「啊……圓房？」


  達哲更加害怕了，她今日嫁過來，是做為李自成的侍女，但清寧宮中的女人，並不認為她的年齡太小，已經讓她明白了「圓房」的事宜，讓她隨時等著與李自成圓房。


  也就是說，李自成認為達哲年幼不能完婚，但達哲已經嫁過來了，是否等到達哲十五歲再圓房，完全看李自成的心意。


  便是李自成今晚要圓房，達哲也無法拒絕，大清更是管不著。


  瑪斯卡唯恐驚嚇了公主，忙道：「公主已經嫁過來了，她隨時可能……公主不要害怕，奴婢聽她們說，過了今晚，以後就習以為常了……」


  「啊……不行……」達哲六神無主，離開清寧宮，現在只能依靠瑪斯卡了，她將瑪斯卡拚命向外推，「他如果要圓房，瑪斯卡，你去……」


  瑪斯卡哭笑不得，但李自成已經入了大帳，此時沒時間說服公主了，她是公主的侍女，陪嫁過來，只要皇上看得上，早晚也是皇上的人，便點頭答應，「好，好，他如果要圓房，奴婢便去服侍他……」


  李自成聽到二人在嘰嘰咕咕，不覺笑道：「八公主一路勞頓，還有心情說笑……奧，朕忘了，清寧宮距離朕的大帳，不過數里，公主又是坐轎，並不算太勞累……」


  瑪斯卡「撲哧」一笑，想到公主心中緊張，忙斂了笑容，起身盈盈一拜，「奴婢瑪斯卡，見過皇上!」


  「瑪斯卡？」李自成掃了一眼，發現是一個水淋淋嫩歪歪的小姑娘，模樣雖然比不上八公主，卻也不錯，年齡應該比達哲稍大，遂道：「你是公主的侍女？」


  「奴婢正是!」


  李自成點點頭，目光投向八公主，卻發現八公主的頭上有一個大紅的蓋頭，心中不覺暗笑，不是說今日不是大婚嗎，怎麼弄得跟出嫁似的？

  這次的和親，實在有些不倫不類，從大清方面看，是實實在在的公主出嫁，但於華夏這邊，只是迎娶過來一名身份高貴的侍女!

  都是年齡惹的禍!

  不對，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戰爭，八公主不過是戰爭的犧牲品。


  自己要是接受八公主，趁著這次機會，就該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如果不接受她，就不要耽誤了她的青春年華……


  可是，這種事情，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如果有得選擇，自己寧願選擇攻破盛京，讓滿清亡國滅種，至少也要讓殘餘的滿人歸化為漢人，與八公主有什麼相干？

  李自成隨即就笑了，戰爭，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公主又怎麼樣，一旦盛京城破，八公主還不是成了亡國奴？將來還不知道是如何收場……


  早早嫁過來，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八公主現在恐怕還不知道!

  李自成的腳步聲稍稍停留片刻，給了八公主一些適應的時間，然後緩緩走過去，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夾住蓋頭的一角，輕輕掀起，「八公主!」


  達哲原本就處於極度的緊張之中，忽然看到李自成的臉面，頓時嚇了一跳，急道：「你要圓房，就找瑪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