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貴不可言
陳新甲雖然做足了準備,但底氣還是不足,瞥了周延儒一眼,見周延儒絲毫沒有解圍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出列奏道:「臣先說說關外的事,」見朱由檢神色如常,便道:「松山城陷,洪承疇戰死,朝廷應該祭奠英烈,以安前線將士之心!」
朱由檢淡淡地道:「陳愛卿所言,不知如何安撫前方將士?」
「洪督師雖沒,但前線的將士們正在看著朝廷,」陳新甲豁出去了,侃侃而談:「臣建議,從明日起,輟朝三日,以慰洪督師在天之靈!」
「愛卿說得是,」朱由檢心中甚喜洪承疇,既然洪承疇戰死,祭奠也是應該的,不能讓為國為民的重臣們寒心,遂道:「此外,朕以王侯之禮,築壇祭奠洪督師,七日一壇,共十六壇,每壇開始之日,朕親往致祭,明昭天下!」
陳新甲大喜,這番馬屁是拍到皇上的心坎了,忙道:「皇上聖明!」
朱由檢不動聲色,點頭道:「然關外戰事依然艱難,陳愛卿如何處置?」
「皇上不用擔心,」陳新甲猛吸一口氣,道:「洪督師雖然戰死,然朝廷所失,不過是松山城,如今錦州、塔山、杏山、寧遠尚在,防線依然穩固,可著祖大壽行督師之職,繼續與韃子周旋,韃子難以破城,必然退去!」說到此處,不斷以目示意。
朱由檢知道陳新甲有話要說,但在朝堂,有些話不變出口,免得遭人口舌,便順著陳新甲的話,道:「愛卿所言甚是,」目視周延儒道:「周愛卿立即擬旨,著祖大壽接任薊遼總督一職!」
「臣遵旨!」周延儒出班奏言后,立即回到原先的位置,冷眼旁觀。
陳新甲又道:「稟皇上,朝堂重祭洪督師,前線的將士必定歡呼,然士兵都是粗人,更看重利益,趁著傳旨的機會,可運送一批錢糧,軍威必定大振。」
「愛卿說得是,」朱由檢不住點頭,雖然知道財源枯竭,戶部不會有多少錢糧,還是對戶部尚書傅淑訓道:「傅愛卿退朝之後,根據戶部錢糧狀況,立即擬定計劃,務必保證錢糧不日將運送至錦州。」
「臣遵旨!」傅淑訓雖然心疼錢糧,好在皇上並沒有定下具體的數量,到時候還要轉圜的餘地,心中並不是太著急。
初步解決了關外的事,朱由檢的心情好受多了,受傷的心靈初步得到恢復,淡淡笑道:「陳愛卿,那河南的戰事……」
陳新甲的關外戰略得到朱由檢的認可,心中打定,此時朱由檢發問,他雙手抱拳,不慌不忙道:「去年底今年初的河南戰事,只有孫傳庭部沒有敗於流賊,現在三邊總督汪喬年在襄城戰死,可著孫傳庭接任三邊總督一職,克日赴任,儘快整頓陝西的兵馬,此外,平賊督師丁啟睿、保定總督楊文岳、平賊將軍左良玉等,雖有不同程度的失敗,但手中兵馬尚在,皇上可下旨責罰,著戴罪立功,儘快招募青壯,恢復戰鬥力。」
朱由檢點頭,算是認可了陳新甲的戰略部署。
「皇上,開封城頑強頂住了流賊兩次圍城,守城文武官員適當嘉獎,以慰官民之心,」陳新甲繼續道:「以陝西、湖廣、保定、河南四督之兵,只要大家同心戮力,可寶開封部失,朝廷依然掌控中原大地。」
朱由檢道:「守衛開封,巡撫高名衡永不可沒,依陳愛卿看,如何升職賞賜?」
「回皇上,高名衡是河南的定海神針,若要升職,便要離開河南,此事萬萬不可,可著錢糧賞賜,並陰功其子,」陳新甲與祥符離知縣王燮有舊,遂道:「王燮兩次守城,又在當地組織社兵,倒是功不可沒,皇上可指明封賞,以慰軍民,其餘諸文武,亦該有不同之賞賜!」
「王燮既有功於開封,著他來京師受封,」朱由檢點頭,道:「其餘諸文武,由兵部、吏部、戶部商討,論功行賞!」
「臣遵旨!」陳新甲打頭,吏部尚書李日宣、戶部尚書傅淑訓二人同聲應和,三人都明白,皇上的口語中,傅淑訓排在最後,那就是盡量不要動用錢糧了,兵部敘功,吏部升職,才是皇上的真實意思。
今日朝會,很快就結束了,大臣們散朝後,王承恩悄悄扯了扯陳新甲的衣袖,「陳大人,皇上等著召見!」
陳新甲明白,皇上一定還是惦記著關外的事,便拱拱手道:「有勞王公公!」
王承恩將陳新甲帶到右邊的一座小廳,朱由檢已經在坐等喝茶,陳新甲忙上前行禮,「臣陳新甲叩見皇上!」
「陳愛卿平生,承恩,賜座!」朱由檢放下手中的茶水,目視陳新甲,卻是沒有言語。
「臣謝主隆恩!」陳新甲在側首的雕花木椅上就坐,又向朱由檢拱起雙手,道:「皇上可是為了關外韃子的事?」
朱由檢笑道:「今日朝廷之上,陳愛卿似乎言猶未盡!」
「回皇上,有些話……」陳新甲遲疑著道:「實在不宜在朝堂公開!」
「朕明白,」朱由檢瞥了一眼王承恩,道:「承恩是自己人,不用擔心!」
「臣遵旨,」陳新甲猶豫片刻,終於道:「臣已經著兵部郎中馬紹愉,穿著二品朝服,與參將李御蘭出使滿清……」
朱由檢沉吟半響,不發一言,卻是端起茶水杯,也沒有喝茶。
陳新甲知道,朱由檢是在等進一步的訊息,遂道:「但滿清認為,馬紹愉並非二品大員,李御蘭不過是邊吏,言和沒有誠意……」
朱由檢猛地放下茶水杯,怒道:「滿清還當自己與大明平起平坐不成?」
「皇上息怒!」陳新甲忙道:「眼下關外正在激戰,朝廷暫時不利,如果能穩住韃子,可以減輕前線的壓力,和談可以一直拖下去,等到前線戰事穩定,那時主動權便回到我們手中,或者真正簽訂合約,集中力量對付流寇,或者中斷和談,反正協議未成,彼時韃子也是無可奈何!」
朱由檢默然不語,面色卻是沉靜。
陳新甲知道朱由檢的心思,便道:「堂堂大明,也不能完全由著韃子,還是著馬紹愉去談,只不過職務上稍稍晉陞一級,也不必二品,兵部侍郎足矣,也不辱沒朝廷。」
朱由檢沉思良久,只冷冷地說了一句:「此時暫時保密,若是出了岔子,朕也保不了你!」
「臣明白!」陳新甲心中生出一股冷凜之氣,但也沒有辦法,誰讓他是兵部尚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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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弘遇帶著陳圓圓、顧壽回歸京師,一路之上,多半與顧壽同宿,對於陳圓圓,倒是禮遇有加,實在憋不住,也是偷偷溜進陳圓圓的房中,不但顧壽不知道,連隨身的護衛都沒有覺察出來。
陳圓圓心中不忿,既然為自己贖身,為何又將自己晾在一邊?
她舍卻了冒襄,但攀上國丈田弘遇,也就逐漸淡忘了冒襄,不過,田弘遇顯然更喜歡姿色一般的顧壽。
陳圓圓神色之間,便有了一絲哀怨之色,田弘遇看在眼中,也不說破,回到京師的時候,他將陳圓圓安置在上房,比顧壽的卧房大得多。
晚飯之後,田弘遇支走使喚的丫頭,獨自進入陳圓圓的卧房,看著陳圓圓眼中那哀怨之色,長嘆了一口氣,也不說說話,只是解衣上床。
陳圓圓心中升起一番希望,自己的卧房大小、丫頭的數量,都是超過顧壽,回來的第一個晚上,田弘遇就上了自己的溫床,看來國丈大人還是更喜歡自己!
她曲意奉承,主動出擊,玉手香舌并行,渾身的本事施展出來,將田弘遇伺候得舒舒服服。
田弘遇舒爽了半夜,將陳圓圓摟在懷中,輕撫著陳圓圓精緻白嫩的臉蛋,不覺長嘆了一口氣。
陳圓圓一驚,睜開媚眼,柔聲道:「國丈大人為何嘆氣,是奴家不會伺候人嗎?」
「傻瓜!」田弘遇雙手捧著陳圓圓的臉蛋,恨不得吞進肚裡,「無論是眼中還是床上,圓圓都是人間極品,不,人間不該有圓圓這樣的絕品,只應是仙女思凡!」
陳圓圓「噗嗤」一笑,「奴家哪有國丈說的那般?」又用軟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撫摸著田弘遇的胸脯,道:「那國丈為何嘆氣?可是想那顧壽?」
「與她無關,」田弘遇凝視著陳圓圓靈動的眸子,幽幽地道:「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啊……」陳圓圓大吃一驚,小手不知覺停止了騷動,「國丈大人何出此言?」
「我將圓圓從天香院贖出來,並不是為了我自己,」田弘遇嘆道:「只是圓圓太過誘人,一時把持不住,所以……這一路之上,我對圓圓都是禮遇有加,便是回到京師,在府中也比壽兒高出一等!」
「國丈大人難道要將奴家送人?」陳圓圓轉動著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心中快速盤算著,道:「奴家只會承歡國丈大人,若是一般的阿貓阿狗,奴家才看不上,奴家只望留在國丈大人身邊……」
「傻瓜,」田弘遇也陳圓圓的嬌#嫩如滑的臉蛋上捏了把,「我要送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阿貓阿狗,而是貴不可言,別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國丈大人的意思……」陳圓圓暗中吃驚,原以為攀上國丈,已經是飛上高枝了,沒想到還有比國丈更為精貴之人!
「皇上!」田弘遇道:「我要送你去皇上身邊,以你的姿色和本事,很容易得到皇上的寵幸,便是妃子的名分,也不是難事,好好把握機會!」
「啊……」陳圓圓驚得合不攏嘴,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進入宮裡服侍皇上,雖然想了無數種可能,這深深的震撼,還是讓她懵了,過了好久,方才悠悠地道:「國丈大人玩笑了,奴家這身子……」
「這個不用擔心,院子里出來的人,也不是你的錯,今後用心服侍皇上便是,」田弘遇撫摸著陳圓圓的小臉,嫩滑得如去了殼的雞蛋,如果不是為了田家的前程……他無限留戀地道:「明日宮中便會來人,你要儘快學會宮中的禮儀,萬不可惹皇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