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瑞士侍衛隊
開門的人做出邀請的姿勢將白蘭心領進館內,然後關上這扇厚重的大門。
他是瑞士侍衛隊的士兵,羅馬教廷御用的近衛軍。
這支教廷的御用近衛軍原來並不叫「瑞士侍衛隊」,它的真名與他的職能相匹配——「教廷侍衛隊」,這支近衛軍創建之初的隊員僅有100名,他們都是天主教徒,其中70名戰士,25名士官,4名軍官,1名牧師,就是這樣一支軍隊擔負起保衛教廷的重任。當初的隊員並不是清一色的瑞士人,而是一支來自歐洲各地的雜牌軍!除了信仰之外,他們之間沒有什麼相同的。1527年5月6日,教廷迎來了一場危機,加洛林王朝查理五世的軍隊血洗羅馬城,當時的侍衛隊已經擴充人數,但根本不足以抵抗查理五世的軍隊,這隻雜牌軍中的人大都四散逃命,只有瑞士人頑強堅守,這147名瑞士士兵全部戰死。後來,羅馬教廷對這一壯舉大為讚賞,最後做出一個莊重的決定——侍衛隊只使用瑞士人,侍衛隊的名稱也由「教廷侍衛隊」改為「瑞士侍衛隊」。
在過去漫長的歲月里,瑞士青年一直以服務於梵蒂岡教廷衛隊為榮,他們把有朝一日能進教廷侍衛隊當作最神聖的理想。但是時代已經變了,現在的瑞士人可不這麼想了,在花花世界與清規戒律面前,他們顯然明白自己到底需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一切都在變!白蘭心在心底說道,上帝正在科學創造的生活面前失去他原有的魔力。
「局長正在等您!」侍衛兵走在前面領路,他提醒白蘭心加快腳步。
「哦,好的!」白蘭心跟在後面,「他的大名怎麼稱呼?」
「阿卡斯?安琪羅,」侍衛兵回答道。
「他是一位盡忠職守的人?」
侍衛兵回頭看了他一眼,揚起眉頭,驚奇地說道:「你怎麼知道?」
我雖然不是歐洲人,但還知道一點姓氏的淵源。白蘭心想,安琪羅雖然只是一個姓,但這個姓卻有另一個意義——上帝的使者,就跟東方的姓氏一樣,中國的有姓與氏的概念,兩個概念並不相同,受中國文化影響的東亞地區也是如此,「姓」是一個大部落共用一個代號,大部落之下的子部落可以用自己單獨的代號,這便是「氏」。先秦之前的姓氏有嚴格的規定,由此可以推算出一個家族的祖先和起源。
「上帝的使者?」侍衛兵微笑著說道,「這是安琪羅姓氏的含義,我猜你是從這裡得知的。」
白蘭心點頭表示默許,他在心裡默念道,每個人在降生時無法選擇自己出生的家庭,但這位局長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自然會受到良好的教育,做任何事情都要對得起自己的姓氏。從這點可以推斷,阿卡斯?安琪羅局長是一個盡忠職守的人。
「我想他應該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白蘭心說道。
「一點兒沒錯!」侍衛兵走在前面,「他在這個圈子算得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鐵腕人物,想得出他的外號嗎?」
「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名聲!」
侍衛兵笑了,「可能在大多數人的眼裡確實不是什麼好名聲。」
白蘭心緊跟兩步,「那是什麼雅號呢?」
「冷麵判官!」侍衛兵揚了揚眉頭,繼續說道,「聽起來是不怎麼好聽,你覺得呢?」
白蘭心不置可否,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這裡到處都是坑,稍不留神可能就會掉進去。
還沒等白蘭心想好如何回答,侍衛兵便壓低嗓門說道:「他平時總是一副冷峻的表情,不苟言笑,看上去冷酷無情,但辦起案來卻身手不凡,很多大梟都栽在他手裡。這個外號就是那些倒霉蛋送給他的,他可是一個不好惹的主,你得當心點。」
白蘭心會意地點點頭,心想我沒有觸犯法律也沒有冒犯他,為何要當心點。
轉過迴廊之後,侍衛兵便沉默不語了。
在迴廊的大門前挺立著兩名荷槍實彈的武裝司法警察,臉上的神情如同一尊雕像一般,那種像是你欠了他錢一樣的表情讓誰也不敢輕易冒犯。從這裡向前望去,可以看到迴廊的盡頭也有兩尊這樣的雕像立在那裡。顯然,這裡傳遞的信息非常明了,今夜梵蒂岡秘密檔案館已是銅牆鐵壁般的堅固,沒有恩准,誰都進不來,也出不去。
白蘭心猜想,這意味著他們離案發現場越來越近了,而那位傳說中的冷麵判官就在那裡等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