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闆娘
離開凌雲渡順著尚算寬敞的道路一路往北，走了不過二十來里地，李曄等人便看見了一座客棧。那是一座並不大的小院，殘破的酒旗斜插在門框上，隨風招展。
酒肆建在山腳，前面是凌雲河沖刷出來的狹長平原，後面就是那座據說有兩千歲的山巒。除了這座酒肆，周圍方圓數十里荒無妖煙。
李曄等人走近這座歲月悠久、房屋老化，彷彿隨時都可能坍塌的酒客棧。
這座兼有酒肆功能的客棧，名字起的很隨意：有間客棧。因為靠著凌雲渡，還是道路旁邊，自然是凡人進入妖族領地后，會選擇的第一個落腳點。
走近柴扉，李曄便聽到院子里傳出砰砰的聲音，一下接一下，時重時輕，毫無規律可循，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名本相狀態的狼妖正蹲在地上在剁骨頭，身前的架子上還倒掛著一具被剝皮不久的山羊，淋漓的鮮血不時從無頭羊身上滴落地面，黃土上一大灘血跡，外圍已經乾涸，中間部分卻還很粘稠新鮮。
李曄等人進門的時候，雙手沾滿鮮血的狼妖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說不出的淡漠，就好像看到的是幾塊石頭，也沒有起身招呼的意思。
一隻乾瘦狽妖在屋檐下的走廊上清洗野菜，動作木然，連抬頭的動作都沒有。
院子的棚子下還擺著一張桌子三條板凳，倒是擦拭得頗為乾淨，上面空無一物，也不見水壺茶碗。
陣風襲來，破爛的窗紙呼呼作響，一塊瓦片從屋頂摔下，在地上粉碎。
狼妖和狽妖置若罔聞，繼續各自做著手中的事，彷彿那就是一切，其它的並不重要。
這件客棧充斥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氣味，狼妖手中黝黑的寬背斧刀一下下落在羊頭上，平添了幾分恐怖氣息。
不等李曄開口，尤達梟已經不滿道：「都沒長眼睛是不是，有客人來了也不招呼，客棧還開不開了？」
咚的一聲，狼妖手中的斧刀劈開了羊頭，將其分為兩半，刀身深深嵌進木案中。他忽然抬起頭，陰沉的雙眼向尤達梟看過來。
尤達梟竟然後退了一步。
狼妖身上散發出來的修為氣息，居然穩穩達到仙人境！
凌雲渡是溝通妖族領地跟凡間的唯一通道，而凌雲渡附近卻只有一間客棧，其背景實力如何自然不用多言。
尤達梟惱羞成怒：「看什麼看？我可是鵬魔山聖子！再看我擰下你的狼頭當球踢！」
狼妖仍是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不由分說向尤達梟一步步走來。那雙陰冷的眸子閃爍著攝人心魄的殺意，渾身散發著濃烈的煞氣，完全沒有顧忌對方身份的意思。
李曄微微皺眉。
他雖然早就料到尤達梟的身份在妖族不算什麼，卻沒想到這麼不管用。
不過仔細一想也正常，凡間都不乏無視權貴的兇惡之徒，殺人越貨即遠遁千里，已是足夠讓人畏懼，但跟沒有禮法束縛的妖族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
妖族普遍兇悍而崇尚自由，組織性很差，對權勢更無多少畏懼，唯有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莫說尤達梟只是真人境，就算是紅孩兒也不能讓比他修為更強的人買賬。
殺了強者的人，大不了就是隱姓埋名，遁入山林……這對妖族而言實在不算什麼。
眼看狼妖就要走到尤達裊面前，跟他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李曄眼神沉下來，就連吳悠都已經準備出手。
「哎喲，這是多久沒有人族到奴家這小店來了，而且一來就是兩個？今兒可真是個好日子，怪不得一早就聽到喜鵲叫呢！夥計，還瞪著人家作甚，看你那個死妖樣，快去準備做飯！」
這聲音很是動聽甜膩，哪怕沒有看到正主，也不難想象對方的妖嬈嫵媚。
李曄等人循聲望去，大堂門口出來了一個風情萬眾、妝容艷麗的婦人，身段好得一塌糊塗，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哪怕步伐不快，胸前也是波浪起伏。
「客官們可別站著了，都坐吧，小店雖小，但酒菜美食樣樣俱全，保管你們滿意，只要你們.……付得起價錢。」
婦人她手裡提著水壺、拖著茶碗，一邊笑嘻嘻的招呼李曄等人，一邊將茶碗放到桌上擺開，給眾人斟上茶水。
她的眼神從尤達梟身上掠過，沒有絲毫停留，好似對方身為妖族，也不能引起她格外的注意。最後她的目光在李曄和吳悠身上來回停留，不知為何，笑容就更燦爛了些。
方才還恨不得吃了尤達梟的狼妖，聽到聲音就轉頭回去切羊腿，乾淨利落，沒有絲毫遲疑。
李曄在桌前坐下，對方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對方，對方的動作沒有絲毫遮掩，他同樣如此，「照此說來，老闆娘的酒菜價錢很高？」
老闆娘倒完了茶水，分別遞給李曄等人，隨後雙手撐在桌面上，微微前傾著上身，胸前的風景便更加誘人。她不僅沒有迴避的李曄的目光，反而還將能展露的風光都露了出來，生怕李曄看不見一樣。
她看李曄的目光漸顯曖昧，聲音也充滿魅惑之意：「看公子的衣著氣度，自然不是付不起錢的。其實呢，奴家這小店不止有酒菜，還有些別的好東西呢，只要公子願意出價，晚上就能送到公子房間來，保證讓公子受用無窮哦！」
說到這，婦人紅唇微張，竟是向李曄輕輕吐出了一縷熱氣，小巧猩紅的舌尖，更是在下唇上滑了一圈，眉露春意，眸含秋波，誘惑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妖孽！」吳悠再也忍不住，的晶瑩如玉的小手重重拍在桌面，嘭的一聲巨響，整間院子都跟著震了一震。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如欲噴火，惡狠狠的瞪著老闆娘，像一隻炸毛的小獸，「再敢這麼看我曄哥哥，我拆了你家的房子！」
小院震動的時候，婦人眼色就是一變，扛著羊腿走向灶房的狼妖，和在走廊上摘菜的狽妖，也驚愕的停下動作，向這邊看過來。
然而奇怪的是，整座小院都震動了，看起來像是木質的桌子，卻沒有碎裂炸開，甚至連裂痕都沒有。
要知道吳悠現在的力量，可是連李曄都不敢正面硬接。
婦人的失態轉瞬即逝，她不無好奇的看向吳悠，臉上的笑容也很快復原，只是沒再流露魅惑之意。
她掩嘴咯咯嬌笑起來，「小姑娘好大的火氣呢，看來不是個小孩子了。奴家有眼無珠，給你賠個不是還不行么，這就去給各位準備酒菜可好？」
她倒是說到做到，沒有繼續停留，轉身就走了。
不過臨行還是給李曄拋了個媚眼兒，氣得吳悠牙痒痒，幾乎就要忍不住出手。
等婦人離開，吳悠認真的看向李曄：「曄哥哥，可千萬別被這老婆娘迷惑了，她是一隻妖！雖然現在的模樣很好看，但實際上或許長得非常丑！」
李曄見吳悠這麼煞有介事，不由得失笑，但還是一本正經的保證道：「放心，我不會被狐狸精勾走魂魄的。」
尤達梟詫異道：「殿下怎麼知道她是狐妖？」
李曄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隨口一說罷了。」
平心而論，這名婦人模樣的女妖，論容貌身段的確稱得上是傾國傾城，而且風韻萬種，方才又故意嫵媚誘惑，對李曄這種年紀的男人，有著難以抵擋的魅力。
李曄即便沒有刻意去想，但對方離開時扭動的纖細腰肢，渾圓飽滿的臀部，修長筆直的美腿，還是浮現在腦海。讓人情不自禁就會去想，那嬌軀在床榻上扭動時，會是何等美妙姿態。
妖與人終究是不同的，李曄還不知道妖是什麼滋味。
沒多久，酒菜就一一被老闆娘送上桌。
對方沒有誇大其詞，這小店裡的酒食的確不錯，不僅品種豐盛，雞鴨魚肉、各種蔬菜野菜應有盡有，而且味道極佳。酒也不差，跟凡間的酒相比，別有風味。
一頓飯吃飯，天色也晚了，老闆娘收走碗碟后，又笑意盈盈的過來，帶李曄等人去客房。
這小店裡好似就只有三隻妖，狼妖和狽妖負責打下手，老闆娘則負責下廚和招待客人。
雖說被吳悠懟了一次之後，老闆娘不再明目張胆的誘惑李曄，但話頭卻沒止住，領著他們上樓的時候，溫柔細膩的聲音就沒停過。
而且因為階梯的原因，她扭動的腰肢和欣長的美腿就在李曄眼前，動作幅度雖然沒有刻意放大，但該有的風韻卻一點沒落。
李曄等人當然是分開住的，一人一間房，他跟吳悠畢竟還沒成親。
月上中天的時候，李曄正在打坐，房門輕微吱呀了一聲，隨即輕手輕腳的老闆娘，就像貓一樣溜了進來。
屋中的燈早已熄了，月光灑進窗子，李曄睜開眼望去。
此時老闆娘的妝扮與白日不同，褪去了厚實的布裙，換上了一層薄的近乎透明的輕紗，豐腴的身材曲線在清輝下若隱若現，不可描述的細節處無一不充滿神秘的美感，隨著她搖曳的步伐，讓人抑制不住一探深淺的渴望。
濃淡適宜的水粉香氣輕輕襲來，老闆娘走到李曄面前，也沒說話，就在他懷中軟倒下來，仰面溫柔的凝望著他，嬌滴滴的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今夜若能與公子一度良宵，奴家縱死也無憾了。」
李曄沒有說話。
老闆娘活動了一下飽滿的身體，換了個姿勢，趴到李曄耳邊輕聲道：「公子放心，你的同伴都睡著了，奴家保證天亮之前他們不會醒來。」
說著，她站起身，含情脈脈的望著李曄一步步退向床榻，竟然自己爬了上去。
她輕輕扯過了被子蓋在身上，嬌軀水蛇一般在被子下扭動了半響，窸窸窣窣的好像在脫著什麼。
隨後，她伸出來的長腿上再沒有絲毫遮掩，一片雪白柔滑。
李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