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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攻城(2)

  這樣的陷陣士,五人成陣,武師都莫能奈何,若是有個一二十人,組成三四個能彼此援引的戰陣,練氣一層的修士見了也不敢硬拼,一旦被他們纏住,還要被殺。


  上官傾城眼神一凜,知道不能讓這批鄧州軍陷陣士這樣橫衝直撞,稍有拖延,他們背後就會湧上來許多鄧州軍銳士,那這段城頭就會被鄧州軍牢牢控制住。


  數名官軍將士正被對方殺散,其中兩人更是被斬於刀下,上官傾城從這些官軍將士身旁掠過,銀槍如利箭,直奔北周陷陣士!


  「守!」鄧州軍陷陣士既然是軍中驍勇,自然不缺對陣經驗,眼看上官傾城持槍而來,氣度不凡,就知道可能是練氣術師,於是連忙收了盾牌擋在身前。


  前腳在地上重重一踏,細塵如雨水向兩旁盪開,上官傾城沉腰立馬,靈氣貫穿槍身,手中銀槍重重擊在盾牌上,嘴中陡然吐出一個字:「破!」


  「嘭」的一聲,在陷陣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盾牌應聲而裂,化為四五塊碎片,向四周迸射,盾牌上傳來的力量太大,陷陣士腳下不穩,就要被震得往後倒去,但是不等他往後倒去,一桿銀槍已經出現在視野,瞬間洞穿了他的咽喉。


  上官傾城一槍破盾殺人,銀槍左右掠過,戰陣中的陷陣士隨即又倒下兩人。


  後排的陷陣士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上官傾城已經欺身而進,一腳踹在一名陷陣士胸口,將他踹飛出去,撞倒他身後的同袍,戰陣自此空門大開,上官傾城不由分說殺進陣中。


  銀槍掠動間,快得不見蹤影,陷陣士無法捕捉到鋒刃的痕迹,只能看到道道虛影。他們拚命揮舞長刀,想要擋住銀槍,卻一次次劈空,他們沒有出第二刀的機會,因為銀槍太快。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中,陷陣士一個接一個倒下。他們空有一身勇力,碰到上官傾城卻毫無用處。


  殺入鄧州軍甲士群中的上官傾城,憑藉一己之力,如入無人之境,手下沒有一合之敵,她走過的地方,倒下一個又一個北周甲士。


  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衣袍,銀槍上的紅纓,也被鮮血黏在一起。


  在她身後,平盧軍將士緊緊跟隨,一面為上官傾城護住兩翼,一面收割被他殺傷的鄧州軍甲士的性命。


  這一段城頭,很快被上官傾城清理出來,一個鄧州軍甲士都看不到。


  「找死!」


  「狂妄!」


  就在這時,兩名灰炮道人躍上城頭,他們一個虎背熊腰,生了一對鬥雞眼,一個鬚髮皆白,有高人風範,皆手持長劍。後者長劍砍在上官傾城的銀槍上,將上官傾城逼得後退數步,在身後將士的幫助下,才堪堪穩住身形。


  兩名練氣五層的修士!

  這不是棘手,而是危險!


  極度危險!


  上官傾城的瘋狂殺戮,終於引起了朱溫等人的重視,所以派遣了更厲害的高手過來,再度爭奪這段城牆的控制權!


  上官傾城眼神微斂,眉目依舊沉靜,在穩住身形的那一刻,他沒有猶豫,輕喝一聲,手持銀槍再度殺上!

  沙場之上,沒有退路!

  退,就意味著將後背留給敵人,那就意味著死!

  更何況那是留給兩名練氣五層,那根本就沒有一線生機!

  上官傾城選擇迎戰!


  鬥雞眼同時一劍向上官傾城刺來。


  銀槍乍出,上官傾城運足元氣,鋒刃上白光大盛,直取鬥雞眼咽喉!


  「混賬!」銀槍比劍長,鬥雞眼一聲大喝,長劍劈在銀槍上,猶如黃鸝鳴叫的劍吟聲中,銀槍被長劍劈開。


  「去死!」白須老者目露殺機,趁機欺身而進,一劍直取上官傾城咽喉。


  上官傾城收回搶尾,擋在身前,與長劍擊在一處。


  倉促應變,敵不過對方的蓄力一擊,更何況對方是練氣五層,上官傾城立即受創,再度倒退數步,只覺臟腑內翻江倒海,嘴角一絲鮮血溢出。


  「嗯?」白須老者一怔,他沒想到自己全力一擊,看似只有練氣三層的上官傾城,竟然還站得住,這讓他大怒,神色一正,再度揮劍向她殺來。


  剎那間,劍光閃動,魚鱗般的光華如水墨潑灑,將上官傾城和他身旁的平盧軍將士,都籠罩在其中!

  上官傾城不敢怠慢,挺槍迎上!

  槍劍相交,魚鱗般的光華驟然大盛,四散迸射,觸碰到平盧軍將士,立即在他們身上撞出道道血光,這讓他們慘叫著倒下。


  上官傾城面色一白,銀槍在手中一震,差些脫手而出,他再度後退數步。


  與此同時,鬥雞眼的長劍已然刺來,直取上官傾城咽喉,眼看被迫後退的上官傾城就要避不過,被這長劍刺進咽喉!

  兩名練氣五層的高手合擊,對付一個兵家武將初境,哪有失手的道理?

  上官傾城死死盯著那柄刺來的長劍,長劍在他的瞳孔中不斷放大。


  忽然間,他眼前靈氣一閃。


  血光飄灑在空中!


  鬥雞眼慘叫一聲,捂著飈血的咽喉慌忙後撤,長劍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上。


  「上官將軍,可要當心了!」趙破虜從上官傾城身旁掠出,長矛迅速探出,將面前的鄧州軍悉數殺倒在地,他本是練氣八層的修士,自然少有人能夠擋住他。


  「多謝!」上官傾城平復心境,同樣再度殺出。


  官軍與鄧州軍服飾略有不同,雖然甲胄樣式都差不多,但忠武軍身著土黃色戰袍,平盧軍身著玄色戰袍,鄧州軍則是清一色灰色戰袍,所以辨認十分清晰。


  城頭已經完全陷入混戰,大大小小的官軍戰陣,在各處與面前的鄧州軍廝殺。他們像是海洋中的群島,雖然數量仍舊比鄧州軍要少,但是每一個站穩腳跟的戰陣後面,都有一座或者幾座護著的雲梯。


  雲梯上有官軍接連攀援而上,迅速匯入己方戰陣中,隨著戰事持續進行,有的戰陣被打壓的越來越單薄,直至完全被灰色洪流所淹沒,但也有戰陣越打越大,在不斷吞噬灰色洪流。


  修士在城頭少有飛天遁地的,都是帶領戰陣拼殺,爭奪城牆的控制權,雙方你來我往,不斷有人倒下,有的下餃子般落下城頭,有的倒在城頭馬道上堵塞了通道。


  女牆和馬道很快就便是鮮血,沾染在戰靴上十分黏稠,遇到修士出手,城頭碎石與斷肢橫飛,血肉共靈氣潑灑,慘絕人寰。


  一日激戰,官軍數次在城頭站穩腳跟,但鄧州軍抵抗意志頑強,最終不得不撤退。
……

  戰鬥一連持續三日,雙方傷亡都很大,作為攻城方,在這樣的戰鬥中,死傷當然比守城方要多,如若不然,城池早就被攻佔下來。


  「末將等攻城不利,請大帥治罪!」


  大帳中,上官傾城、趙破虜等十數名平盧將校,齊聚一堂,向李曄請罪。今天他們血戰一日,輪番上陣,雖然大大小小也取得了不少的成果,但最終還是被從城頭趕了下來。


  李曄坐在帥案后,輕搖摺扇不言不語,對眾將的請罪不置可否。


  大帳十分寬敞,容納數百人不是問題,帳中燈火通明,往來的書吏忙忙碌碌,作為全軍中樞所在,中軍大帳中就是一個完整的衙門,官吏當然不會少,地方當然不會小。


  眾將見李曄不說話,都凝神靜氣不敢多言,間或有人面面相覷,也都看到了對方的緊張之色。


  作為平盧軍的將校,他們自然深知李曄的治軍之法,在平盧的時候,無論是訓練還是剿匪,李曄治軍手段坦蕩磊落而又嚴格,簡單概括: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如今到了鄧州,李曄作為節度使,又是皇朝安王,身先士卒與三千狼牙都打響初戰,並且取得莫大勝利,平盧軍上下人人畏服,並且戰意沸騰,也正因如此,眾將士這兩日攻城,都是卯足了勁往上沖。


  要不然,以平盧軍新編之軍,面對朱溫的百戰精銳部曲,也不可能上來就衝上城頭,而且一度在城頭站穩腳跟。但是現在,戰事仍然沒有實質性進展,領兵將校既感到屈辱自責,又感到惶恐不安。


  李曄半響不說話,是有意為之,他等眾將士自我反省得差不多了,這才徐徐開口:「明日換一撥將士攻城。」


  平盧軍十萬將士,一日攻城自然不可能都上,即便是輪番上陣,這幾日也才有一半將士攻城。


  聽到李曄這話,今日參與攻城的將校,都一個個如喪考妣,羞憤到了極點,而那些還沒有參與攻城的將校,則是一個個振奮不已,摩拳擦掌,預備大幹一場,搶下破城的功勞。


  李曄將眾將士的反應納在心底,心裡十分滿意,如此情況說明軍心可用。領兵征戰最怕的,不是敵軍強大城高溝深,而是己方士氣低迷,只要見到軍心可用,主帥都會心頭大定。


  李曄的打算其實很明確,這場大戰實際上是平盧軍十萬將士,最好的練兵場,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偏袒誰,而是謀求人人都上戰場廝殺,只有這樣,眾將士都得到磨練,日後才會全軍都有成為精銳的可能,如此,他才能在以後大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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