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盧植成舅公
草草的塞下幾張麵餅,秦帆就忍不住找單颺詢問,到底他欲言又止的兵部尚書人選是何人。
單颺很是小心的反問道:「呃——樂平公主沒對您說么?」
「不曾說起——」秦帆說的也是實話。都沒去過別院,沒見著人,自然是不曾說起了。
「那還是請主公再詢問下樂平公主吧——」單颺很是光棍的扔下一句話,便找借口溜走了。
秦帆左思右想也想不到,還有哪個合適人選,會令單颺成這副模樣。
「罷了、罷了。還是去見見這位樂平公主吧。」秦帆決定一個人前去拜訪一下自己的新婚妻子。
樂平公主進門已是不爭的事實,秦帆猶猶豫豫的,倒不是裝腔作勢給小荻看,只是他心裡雖接受了這一事實,可是從小受到的教育和影響在他心底實是根深蒂固,要打破這層心防,心安理得的享受妻妾滿堂的性福,哪是那麼容易坦然接受的。
已經娶進了門,成了自已媳婦兒,還能一直矯情下去?
秦帆硬著頭皮來到別院,樂平公主房前,左邊瞧瞧、右邊看看,象作賊似的正不知該不該進去,忽聽到房中「噹啷」一聲響。
秦帆聽了趁勢走過去推門一瞧,只見一面銅鏡在地上骨碌過來,樂平公主追在後邊,瞧見他進門,臉上先是一喜,繼而便暈生雙頰,窘的站在那兒不好意思起來。
兩人拜了堂,樂平公主自是偷偷見過秦帆容貌。
秦帆原本就是英俊飄逸、面如敷粉的美郎君,再經戰場官場熏陶和錘練,那種既洒脫又沉穩,氣度不凡的感覺更襯得秦帆與眾不同。
不要說相貌英俊的男子就能搏得女性的垂青,象樂平公主這般家世身份的少女,沒有同樣不凡的氣質,僅憑相貌可休想征服她的芳心或者引起她的注意。
皇帝賜婚,天下皆知。
三媒六聘,早已拜堂。
拜堂之後呢,自然是洞房花燭夜。
對一個正當思春年紀的少女來說,對方又長的完全不討厭,她靜夜獨思時豈能沒有一點綺念?
秦帆撿起銅鏡遞到她手中,奇怪地道:「怎麼……把鏡子也掉到地上了?」
樂平公主趴在門縫上瞧見秦帆站在外邊跟遊魂兒似的轉來轉去,卻始終不敢走進來,一時情急智生,才想起了這以鏡引人的法子,她怎敢說出真相,忙含羞接過鏡來,低聲道:「奴家……我……妾……一時不小心……」。
也不知這小姑娘是有意是無意,那玉手接過鏡子,順勢輕輕碰了秦帆的手一下,她的小手圓潤細緻,精緻靈巧的手指潤滑如玉,瞧得秦帆心中怦然一動。
樂平公主羞答答地過去將門兒掩上,慌慌張張地壓上門閘,強自鎮定地道:「侯爺快坐,妾給您斟杯茶」。
秦帆忙道:「公主,不要忙了。我……我……我有要事要問你。」
「什麼事?」樂平公主臉色垮下來,顯然秦帆有事才來找他,很是不高興。
秦帆小心翼翼的問道:「單颺說,公主這兒有合適的兵部尚書人選——」
「沒有。這裡只有些侍女,冷冷清清的。哪兒來的兵部尚書。」語氣很是僵硬。
秦帆尷尬的笑笑,討好著上前準備為樂平公主捏捏頸背。這招兒在小荻身上,百試不爽。
秦帆的手剛搭上樂平公主的肩背,樂平公主便整個人順勢癱在他的懷中。
她也只是個無辜的少女,不幸生在的帝王家,淪為了政治工具。秦帆的心中萌生起一種愛惜、一份歉疚。
樂平公主被他擁在懷裡,卻是滿懷的喜悅和羞澀,她閉著俏目期待著那幸福甜蜜的一刻,可是半晌卻不見夫君動作,不禁詫然地睜開眼睛。
看到自已今後將服侍一生的男人似乎並沒有十分的動情,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樂平公主心中不禁浮起一絲委曲和不甘:難道我的容貌不能讓夫君滿意么?
她咬了咬唇,幽怨地看了秦帆一眼,退開兩步,伸手拔下了腦後的玉釵,一頭秀髮頓時傾瀉下來,使她的秀顏陡然間更添幾分嫵媚,看得秦帆頓時回了神。
樂平公主滿意地一嫣然一笑,輕輕巧巧地走到榻旁褪下了弓鞋,她爬到床上去,將綉床左右鉤上的羅帳放下,整個人罩在裡邊,頓時如同籠在一團緋紅的霧中。
樂平公主拉過錦衾半搭在身上,俏皮地說道:「樂平公主不知道兵部尚書是誰,侯爺的妻子或許知道……」
秦帆瞧得目眩神馳,心中的慾望終於壓過了心中那可憐的一點猶豫,縱身躍上了綉床。
一番溫存低語。
樂平公主俏臉上儘是愉悅幸福,她貼著秦帆的胸膛,甜蜜地低語:「夫君,人家小名瑩兒。」
「瑩兒。」
「母親出自盧氏。」
「嗯?」秦帆還是不明白。
「真笨——」劉瑩白了秦帆一眼,嗔道,「當今天下,姓盧的兵家還有誰?」
還有誰?
還有誰呢?
「叮咚——技能系統提醒,按當前信息推算,應當為——盧植。」
「對,盧植!」秦帆興奮叫道,「盧植是你的?又怎麼會來漢中?」
秦帆收到的最新情報是盧植激怒董卓被免官,而後就不知去向,怎麼會和劉瑩一起來到漢中呢?
「是母親的『舅父』,小時候我常去舅公家玩耍。而後黃巾叛亂,父皇駕崩,董賊肆虐,多虧舅公庇佑,方才沒有被董賊欺辱。可惜也得罪了董賊,將舅公免官。夫君求婚,董賊竟然允准,更以單公為天使。單公與舅公乃多年好友,建議舅公舉家隨送親隊伍一同入梁。」
原來有這麼一層關係在。秦帆大致明白了起因經過。可是怎麼沒有引見給我呢?
劉瑩似是看出秦帆的疑問,嗔道:「拜堂后,夫君一直未曾前來。舅公有了——些許想法——便不許我等向你引薦,不然他立即離開——」
「舅公只是心疼瑩兒,還請夫君巫妖見怪。」
「不怪——不怪——」秦帆心中簡直樂開了花。
是盧植誒,名著海內,學為儒宗,士之楷模,國之楨榦。盧家賢才輩出,這個樂平公主娶得真是太及時了。
「那盧公——」
「呃?」劉瑩小嘴粉嘟。
「舅公,現在何處。」秦帆連忙改口。
「自然是借住單公——」劉瑩剛說出地點,秦帆就急忙穿衣起身。
「你這就要走——」新婚燕爾,劉瑩自然捨不得秦帆這麼快離開。
「乖!為夫有大事要做。請到舅公出仕,我定在別院陪你半年。」秦帆好言寬慰道。
劉瑩羞喜非常,起身服侍秦帆穿衣,道:「瑩兒也陪夫君一起前去吧。」
「你身子——」秦帆開始心疼自己的女人。
「呀——不許你說——」劉瑩粉拳錘了秦帆一下,又小聲說道,「既已許你為妻,自該夫唱婦隨。你去安排馬車唄——」
「誒——誒——」秦帆連忙答應。
……
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停到了單府。秦帆特意為單颺準備的府邸。
單颺仍在州牧府未歸,只有老僕在家。
秦帆說明來意,又見樂平公主隨行,便引著兩人前往府中別院。
別院中,一名七八歲男童正在刻苦用功。
劉瑩笑著上前,竟是福了一禮,道:「毓叔——」
秦帆傻了,劉瑩這麼叫,豈不是我也要叫一個孩童為叔?
見秦帆如此,劉瑩抿嘴偷笑。
還好男童懂事,馬上還了一禮,道:「公主折煞盧毓矣。還請稱呼『盧毓』即可。」
什麼,他就是盧毓?盧毓,字子家,三國時代政治家,盧植幼子。盧植長子早亡,晚年僅有盧毓隨在左右。前世時空中,盧毓先後侍奉了從曹操到曹髦五位君主,負責人才的評價和舉薦,曾向曹睿建議制定考課法。
秦帆一下子不要了臉面,學著劉瑩模樣,叫道:「毓叔——」
盧毓趕緊側身,不敢受此大禮,道:「毓當不得,蜀侯,請如公主一般,稱呼『盧毓』即可。」
睿智知禮,進退得當,盧家門風可見。
「蜀侯、公主可是來拜訪父親的?父親此刻正好在書房——我引你們去——」
「有勞——」
書房。
盧植對笑臉迎上的秦帆視而不見,只顧打量劉瑩,劉瑩羞得藏到了秦帆身後。
秦帆沒有阻止,畢竟盧植乃君子,又是劉瑩的舅公。
「以後好生疼愛瑩兒——」盧植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瑩兒三歲時,她母親便撒手人寰。家中別無親眷扶持,臨終求我代為照料。今次,既然許了你小子,便是你的責任。」
秦帆趕緊拉起劉瑩的小手,道:「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劉瑩也小聲附和,道:「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好——我也能對你母親有所交待了——各自忙去吧——」盧植轉頭就下起來逐客令。
劉瑩趕緊上前撒嬌,哀求道:「舅公,夫君誠心邀請您出山相助的。」
「這會兒又想起讓你來當說客了?早幹嘛去了——」
「舅公——瑩兒——瑩兒——已經是夫君的——妻子了。您就看在瑩兒的面上,幫幫夫君吧。」
盧植冷哼一聲。
「看在你的面上,已經見他一面了。」
秦帆趕緊跪伏磕頭,道:「帆誠意相邀,望舅公相助。」
「誠意——誠意——我沒有看到——」盧植對秦帆依然是板著臉。
秦帆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表現誠意。
劉瑩見夫君為難,趕忙敲邊鼓,一邊給盧植捶背,一邊柔聲問道:「舅公——要不,你說上一事,夫君給你辦成,也算是誠意吧。」
「女生外向啊——」盧植無奈,寵溺的捏捏劉瑩的粉鼻,終是說出了一個條件。
「殺董卓。董卓狼戾賊忍,暴虐不仁,自書契已來,殆未之有。你若能殺了董卓,我便考慮考慮。」
「舅公,夫君又非刺客,怎麼能殺得了董卓。萬一有個閃失,你的瑩兒就要——」劉瑩還是不依不饒,想為秦帆爭取更有利的條件。
盧植冷笑道:「他手握精兵十萬,戰將千員,還需要他自己動手。就看他有沒有這個心了——」
秦帆知道關鍵來了,趕緊又磕一頭,正色說道:「帆願與舅公一賭。不知舅公可願——」
「哼——如何賭法?」盧植正欲呵斥,國家大事豈能兒戲,卻被劉瑩可憐巴巴的神情弄得一下子心軟下來,臨時改了口風。
「以一年為限,董卓必亡——」
「好!」盧植撫掌叫好。
「舅公,帆還未說完呢。」秦帆大吐委屈。
「你說。」聽到秦帆保證一年內殺掉董卓,盧植心情大好。
「一年內,還請舅公出任兵部尚書,籌備討董事宜。一年後,若董卓未死,帆絕不再強求舅公出仕,並親引大軍出兵滅董,董卓不滅,誓不歸家。」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啪啪啪。
秦帆與盧植三擊掌盟誓。
「走——去議事廳。」盧植風風火火的開始收拾東西。
啊?秦帆和劉瑩目瞪口呆。
「啊什麼啊?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我去做我該做的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