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個請求
「唉，沒什麼！」黃柏鈞有些傷感地搖搖頭，接著說道：「當你剛跨過人生的一道坎，度過你認為無法忍受的難關，以為會一馬平川，剛要放鬆心情想要享受生活的時候，下一個難題又等著你了，而且說不定來的更猛烈，會當頭一棒，打得你暈頭轉向！」
榮倉別克聽黃柏鈞的慨嘆，雲里霧裡的，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故作輕鬆地笑著問道：「師弟，你現在說的話雲山霧罩的又富有哲理，難道你參透了人生，還是你最近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嗎？」
黃柏鈞嘆了口氣沒有應聲，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過了一會兒，他看著榮倉別克轉了個話題說道：「讓師兄見笑了，我這次請你來不是為了討論這個問題的，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什麼請求？」榮倉別克問道。
黃柏鈞直視著榮倉別克問道：「能不能把你的頭盔鎧甲借我一用？」
從前面談話來看，真不知道黃柏鈞想要幹些什麼！榮倉別克並不想直接拒絕，只好找些託詞應付道：「不是不行，只是這套裝置尚未研究完善，還需要……」
「那就算了。」黃柏鈞忽然打斷了榮倉別克的話語說道，然後又意識到自己語氣太生硬了，解釋道：「沒事，我也只是想看看，印證自己的一些研究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榮倉別克也笑了笑說道：「哦，沒關係，如果你想看，我們可以一起研究，可能要根據你的情況來改變一些參數，重新做一些模型和設計。」
「那倒是好，不過可惜我沒時間了。」黃柏鈞想了想，彷彿下了決心似得接著說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有件事情還想拜託你。」
榮倉別克看情形，知道黃柏鈞有重要的事情要說，這可能就是他讓自己來的原因，於是應聲道：「好，你說吧，能做到的我一定幫忙。」
「我這次離開可能時間很長，未來也不知道會怎樣，能否拜託你照顧我的父母和我的妻兒。」黃柏鈞有些歉疚地說道：「具體我要去幹什麼，我也不方便說，也請你向他們保密，如果他們問起了，就說我去參加一個秘密研究，我也是這樣和他們說的。」
黃柏鈞頓了一下，從手腕上取下薄如蟬翼的集控器，撫摸了一下，然後遞給榮倉別克接著說道：「這裡有我這些年研究的一些資料，有一些沒有傳到星空網的雲端，是我研究的絕密信息，留給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請務必不要將這些信息泄露出去，這些信息只能看一遍，你看過後信息會自動徹底刪除。」
榮倉別克知道，集控器不僅是意識晶元的控制系統，也是平常人們用於通訊的主要工具，是本人除自身DNA認證之外上星空網的法定身份認證工具，更是他本人現有一切物品的控制器，失去了集控器彷彿就失去了和這個世界存在的一切聯繫。
榮倉別克看黃柏鈞所託的事項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居然是讓自己幫助他照顧家人，並且將集控器都給了自己，看樣子是下決心要隔斷與這個世界的一切聯繫，他心裡知道黃柏鈞面臨的事態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他想要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那個聲音」告訴他，黃柏鈞的脾氣，如果想說不用你問自然就會告訴你，如不想說你就是問了也沒有用。榮倉別克只好看著黃伯鈞沒有說話。
黃柏鈞說完這些舒了一口氣，放佛輕鬆了許多，然後看著榮倉別克笑著說道：「師兄，你還是老樣子，知道我的脾氣，我不說，你也絕對不問。不過這次只能讓你憋著了，希望下次見面能輕鬆一些，如果可能，將來我會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委。」
榮倉別克看黃伯鈞這樣決絕的要離開出走，心裡滿不是滋味，看他輕鬆了許多，於是笑著說道：「師弟，還是你知道我，我也就不問什麼了，看你這次應該是打算很徹底的離開，其他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無論如何看在你自己家人的份上，保重安全，希望你安全回來，另外，你家裡的事情請放心，我會儘力去照顧好他們的。」
「好，謝謝師兄，我也不多說那些肉麻的感激話了。」黃柏鈞略帶些傷感地說道：「走，我現在把你送回去。」
「好。」榮倉別克應聲，隨著黃柏鈞來到研究所的外廊。
黃柏鈞回頭又看了看自己這些年呆過的研究所，有些傷感地說道：「其實這個研究所一年前就從名義上完全是我的了，不過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這就要離開了，真有些捨不得，這些年的心血，這裡的一切，隨著我離開也都會被銷毀掉。」然後他又鄭重地看了看榮倉別克，說道：「我的研究希望師兄能認真看一看，如果對你有所借鑒，就也不冤枉我這些年的心血了。」說罷他扭頭毅然地啟動了研究所的銷毀程序。
榮倉別克看著黃柏鈞研究所中的各項設施及物品在一片光波中化為細碎的顆粒，被一個類似吸塵器的機器人將各種物質分門別類分類吸入封存以便於後續回收處理，一會兒研究所內只剩下徒有四壁的空曠空間。
黃柏鈞看著研究所里與自己朝夕相處、飽含自己心血的一切逐漸消失殆盡，眼角泛出點點的淚花，嘴角微微地抽動，但用力地抿著嘴，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彷彿隨著這一切也被抽空了一般，身體有些佝僂了，頭上的白髮也多了許多，霎時間好像老了幾歲。
榮倉別克能夠體會黃柏鈞此時痛苦的心情，應該說此前他也是受了這樣一種煎熬，本來他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完成了畢業論文，但是被校副夫人噴火嘴大鬧一場，攪黃了他的畢業答辯，還差點讓他把這個恥辱背上一輩子，幸好最後峰迴路轉。這還得感謝「神經一刀」鄺旗雲導師危急時刻挺身而出，不過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坐什麼飛機去舊金山，也就不會在心驚膽戰的恐懼中穿越來到這個平行交叉宇宙，真是福兮禍兮人難料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