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香閣(4)
呂布聽詩語姑娘這麼一說,心中頓時頗為鬱悶:「糟糕,自己常勝將軍的光輝形象要大打折扣了!」
正當呂布想向華雄求助,要他幫忙挽回光輝形象時,詩語姑娘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那位和呂將軍一起的大爺,小女子看大爺允文允武,你可不能一直沉默啊,你應該像呂將軍那樣為小女子捧捧場才對!」
詩語姑娘這話一出,堂內眾人當即將目光投向天字二號房。
「唉,人啊,一旦太過優秀,他即便想低調也難!」華雄見詩語姑娘將話鋒轉向自己,心中暗暗吐槽。
堂內眾人都在等著華雄回答,或者說都在等著華雄出醜,因為,常勝將軍呂布都回答錯了,一個題目都沒回答的華雄,應該不太可能答對。
「還請這位大爺賞臉給小女子捧捧場!」詩語姑娘嬌嗔地開始催促。
華雄見形勢如此,知道自己無法再低調下去了,當即整了整衣衫,起身站在窗檯前,讓眾人看到自己。
「咦?華蠻子怎麼會在這裡?」之前由於視線受阻的原因,郭汜並不知道華雄和呂布待在同一個房間,此刻突然看到華雄現身,頓時驚訝無比。
華雄瞅到郭汜驚愕的眼神,冷然一笑,不疾不徐地開始作答:「這人的頭是朝上的!」
華雄的答案一說出,堂內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向上?哈哈哈!」
「這人連東南西北的概念都沒有,真是可笑!」
「這道題的答案存在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他竟然答頭向上,真是錯得不能再錯!」
「……」
堂內眾人不知道華雄的身份,見他『答錯』,紛紛出言嘲諷。
和華雄結仇的郭汜,自然不甘人後,他抓住這個『好機會』出聲嘲諷華雄:「華蠻子啊,華蠻子!本將軍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天香閣是高雅人士待的地方,你這莽夫還是滾出去吧!」
「郭阿多,你他媽不說話會死啊,你就這麼確定本將軍答錯了?」華雄針鋒相對地說道。
「當然確定,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答案存在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你竟然答『頭向上』,這豈不可笑!」
「既然你這麼肯定本將軍答錯了,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賭,如果我答對了,你就叫我三聲爺爺!」
「哈哈哈,必勝的賭局,答應你又何妨?如果你答對了,我就……」
郭汜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陳宮卻是一邊搖頭,一邊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他不要答應這個賭局。
郭汜被陳宮這麼一提醒,頓時想起華雄在王允府上文壓朝中舊臣的事情來,心中底氣不足的他立馬改變話鋒:「華蠻子,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賭了,省得你被打臉丟面子!」
「郭阿多,別說的這麼好聽,你不敢賭就是不敢賭!」華雄瞧出郭汜有些心虛,當即毫不留情地揭露郭汜的本意。
「一個小小的賭局而已,本將軍有什麼不敢?我只是不屑於和你賭而已!」
「不敢就是不敢,郭阿多,你既然做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
華雄和郭汜你來我往地爭執個不停,詩語姑娘見了,連忙出聲調停:「兩位將軍請聽小女子一言,這道題無關勝負,只是為了娛樂而已,因此,兩位將軍沒必要這麼較真!」
詩語姑娘這話一出,華雄和郭汜立即停止爭執,詩語姑娘見兩人這麼配合,頓時滿意地點點頭。
緊接著,詩語姑娘將目光投向華雄:「不知華將軍為什麼會認為這人的頭是朝上的?」
華雄沒有多想,脫口而出道:「詩語姑娘問的是這人的頭,而不是問這人的臉,如果是臉,當然應該是朝西,但如果是頭的話,不管這人怎麼走,怎麼轉,頭都是向上的,所謂頭上腳下便是這個道理!」
聽了華雄的解釋,詩語姑娘以及天字一號房內的陳宮,都清楚華雄便是幫助呂布的神秘人。
「華將軍所言有理,小女子佩服!」詩語姑娘向華雄施了個萬福,然後轉身看向堂內眾人:「第二環節結束,接下來進入第三個環節—弈棋!」
詩語姑娘一介紹完,便有四名侍從將一張石質棋盤抬到大堂中央處,這棋盤呈正方形,棋盤面縱橫各有十九條直線,將棋盤分成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
緊接著,又有兩名侍從拿來了黑白棋子和一張圖紙,侍從們先是將圖紙攤開平放在棋盤邊緣,然後按圖紙內容,分別持白子和黑子在棋盤上布局。
與此同時,每個房間內,分別有侍從布置和大堂中央處一模一樣的棋局,天香閣的用意是:大堂中央處進行對弈,各房間內的客人同步觀察棋局進展情況。
一切準備妥當,詩語姑娘指著棋局開始介紹:「這是一盤古書上記載的圍棋殘局,具體出處無從考究,小女子得了殘缺棋譜,苦苦探究數年,卻沒能破解,今天借小女子出閣的機會,想請諸位大爺幫忙破解這殘局,如果哪位大爺能了卻小女子心中遺憾,小女子必將感激不盡!」
圍棋起源於堯舜時代,東漢中晚期,圍棋活動已是比較盛行。
呂布、郭汜等人空閑的時候也會下下圍棋,一是為了休閑娛樂,另外便是借用圍棋的縱橫之道磨練兵家戰術。
呂布和郭汜的棋藝都還算不錯,平時在軍中,很少有將校是他們的對手,因此,對他們來說,圍棋也是自己的一項特長。
在美女面前展露自己的特長,是很多人樂意做的事情,只見呂布、郭汜等自命棋藝不凡的『高手』,迫不及待地來到大堂中央處,依次和詩語姑娘對弈起來。
只是,他們往往只走五六步棋,便再也接不下去。
天字一號房內的陳宮,平日里對圍棋頗有研究,他見眾人紛紛應戰,也來了興趣,只見他踏著沉穩的步子,徐徐走到棋盤前。
詩語姑娘仔細打量了陳宮一眼,知道他是郭汜的同伴,心想這中年文士定然不是什麼小人物。
陳宮向詩語姑娘拱手一禮,然後開始研究棋局,好一陣后,陳宮才開始落第一顆白子。
陳宮的棋藝顯然比呂布、郭汜等人要強上許多,一出手,就一連下了二十餘子。
「這人好厲害,竟然能和詩語姑娘下二十餘子!」
「說來慚愧,我只下五子,就落不下去了,這人真是很不凡!」
「看他這陣勢,應該能破解詩語姑娘布下的殘局!」
「……」
棋局之外,觀戰之人都很看好陳宮,可陳宮自己卻是有苦難言,他心裡很清楚,以他的棋力能下到三十子,就已經很勉強了,根本沒有一絲破這殘局的可能。
棋局發展確實如陳宮預料的那樣,他走到三十步的時候,就再也無法落下一子,於是,他徐徐起身,坦然道:「詩語姑娘這殘局高深莫測,陳某實在無力破解!」
「這殘局傳承久遠,確實高深莫測,不過,先生能走到三十步已是極為難得!」詩語姑娘對陳宮的棋藝十分欣賞,對他的稱呼,也從一般的『大爺』改成了『先生』。
陳宮落敗后,前來下棋的人就少了許多,詩語姑娘想起華雄,隱隱期待他能給自己一個驚喜:「天字二號房的華將軍,不知道你能否滿足小女子的願望,讓小女子見識見識破解殘局的方法。」
「我去,這姑娘怎麼又扯上了自己,要知道自己對棋藝可是一竅不通啊!」華雄不懂棋藝,便沒怎麼關注棋局的發展,只是悶聲喝酒,誰知,詩語姑娘竟又將矛頭指向了自己。
詩語姑娘等了一小會兒,她見華雄沒有出手的意思,又出聲催促:「華將軍無須擔心,你只要來試一試就好,小女子並不強求將軍一定能破解這殘局!」
詩語姑娘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華雄就不好待在房間內裝鴕鳥了,他暗暗告訴自己,反正又不是一定要破這殘局,隨便試試就好。
想通這一點,華雄快步走到大堂中央處,便要坐下來隨便落一子。
不過,天字一號房內的郭汜卻是鐵了心要讓華雄出醜,只聽他擠兌說道:「華蠻子,你不是吹噓自己是西涼軍第一棋手嗎?現在詩語姑娘懇切相請,你就幫她了卻這個遺憾吧!」
郭汜這話一出,不明所以的堂內眾人紛紛出聲附和。
「原來華將軍是西涼軍第一棋手,真是失敬,失敬!」
「華將軍既然棋藝了得,那就幫詩語姑娘了卻這個遺憾吧!」
「不錯,不錯,美人相請,想必華將軍應該很樂意幫這個忙!」
「……」
華雄被郭汜一席話給頂上了風口浪尖,頓時心中十分不爽:「郭阿多,我日你祖宗,老子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西涼軍第一棋手!」
心中恨歸恨,華雄卻絕不會裝孫子溜走,只見他硬著頭皮打量起殘局來。
不懂棋藝,華雄看著棋盤上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直覺有些眼花繚亂。
正當華雄準備隨意落子時,一道熟悉之感卻是湧上心頭,為了驗證這個想法,華雄對照記憶,再次打量了殘局一番。
細看之下,華雄驚喜異常:「這,這不就是《天龍八部》裡面的珍瓏棋局嗎?」
下一刻,華雄心中又開始動搖懷疑:「《天龍八部》里的珍瓏棋局,是由無涯子設計,而無崖子大概是宋朝時候的人物,宋朝時候的東西出現在漢朝,這有些不合情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