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手指
成語接龍不但沒有難倒華雄,反而讓一眾朝中舊臣吃了啞巴虧,朝中舊臣們都是飽讀詩書的文士,在文學領域,他們怎麼甘心被一個武夫給比下去。
於是乎,一眾朝中舊臣紛紛交頭接耳,打算換一種行酒令的方式來找回場子。
一番串聯后,士孫瑞又跳了出來:「俗話說的好『事不過三』,成語接龍已進行三輪,該換個方式行酒令了,不如咱們來吟詩吧?」
士孫瑞剛說完,朝中舊臣們紛紛大聲叫『好』,至於華雄的意見,則很自然地被忽略不計。
吟詩行酒令的環節就這樣被拉開了序幕。
只見士孫瑞走到大堂中央,滿臉緬懷之色:「在場諸位想必有不少去過泰山吧,士某五年前去過一次,現在還對泰山的雄偉戀戀不捨!」
說到這裡,士孫瑞略一停頓,然後轉入正題:「這次我們就以泰山為題作詩,詩的意境要讚美泰山,在坐的諸位,除了運氣很好的華將軍,都是才華橫溢之人,想必小小的詩句必定能手到擒來吧!」
看到士孫瑞又將矛頭指向自己,華雄心中暗暗感慨: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怎麼這士孫瑞就是不長記性呢,唉,智商餘額不足啊!
以泰山為題寫詩,同樣在華雄的金手指輻射範圍內,前世,華雄參加過學校的吟詩比賽,背誦了好幾首讚美泰山的詩。
華雄有金手指為依仗,對接下來的行酒令信心滿滿,但屏風后的貂蟬不知道華雄的底細,心中正為他擔心:「這些人真可惡,太欺負人了,吟詩不同於成語接龍,成語接龍比較簡單,運氣好勉強可以過關,可吟詩卻需要深厚的文學功底,並不是運氣好就能作出詩來的,華將軍這下麻煩大了!」
大堂中,士孫瑞剛出完題,便有人開始作答,只見袁隗搖頭晃腦地高聲吟道:「泰山天下秀,霖雨滿人間,高卧現何在,東山似這山。」
袁隗的詩一吟完,大堂內立刻響起片片叫好聲,朝中舊臣們好像揚眉吐氣般,接連說出自己想好的詩句……
「江右書生枉白頭,杖藜始到此山游,手扶紅日登泰山,袖佛黃埃看九州。」
「泰山何崔嵬,群山沒法比,使者久塵囂,望之不勝喜。」
「靈岩突兀方山曲,古殿般舟枕岩中,石磴層在林莽中,鞭蓉面面羅青峰。」
「……」
聽到這裡,貂蟬心中暗暗有些著急:「大臣們吟詩的速度越快,留給華將軍思考的時間就越短,也不知道華將軍想好了沒有?」
又是一首「泰山天地間,屹立郁蕭台,厥始造化手,劈此何雄哉。」吟完,接下來該輪到華雄了。
華雄直了直身體,面帶愁苦地『坦然』道:「華某隻會打打殺殺,對吟詩一道卻是不曾涉獵!」
「如果你這個西涼莽夫也懂詩,那我們這些文人學士還混個屁!」士孫瑞暗暗嘀咕一聲,然後調侃起來:「華將軍太謙虛了,要知道,剛才成語接龍時,你可是比在座諸位都要強啊,反正你今天的運氣不錯,不妨再試試自己的好運氣!」
士孫瑞說完,便向朝中舊臣們投去眼色,眾人會意,立即出聲附和:「是啊,是啊,華將軍運氣逆天,這一題應該也能迎刃而解!」
「哎呀,諸位不提醒,華某差點忘了自己今天運氣很不錯,那華某便用好運氣再試試吧!」華雄若有所悟。
聽華雄這麼回答,朝中舊臣們都暗暗腹誹。
「靠運氣來寫詩,簡直是千古奇聞,哈哈哈!」
「肚子里沒有墨水,想光靠運氣來寫詩,簡直是痴心妄想!」
「靠運氣能寫詩?哼,老夫倒要看看你這詩怎麼寫?」
「……」
「糟糕,題目是什麼來著?」華雄好似在自言自語:「對了,以泰山作詩,泰山很高大!」
「『以泰山作詩,泰山很高大』,華將軍這吟的是五言詩啊!」士孫瑞一本正經地說著,眼眸內卻是掠過一絲嘲諷。
屏風後頭,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以泰山作詩,泰山很高大』,這不會就是華將軍要作的詩吧?」
華雄似乎有心要和朝中舊臣們好好耍耍,便是臉露愧色地說道:「詩如果作的不好,還請諸位多多擔待!」
「『以泰山作詩,泰山很高大』,這詩作得……哈哈哈!」
朝中舊臣們忍耐不住,紛紛朗聲大笑起來。
主位上,王允見朝中舊臣們笑得太放肆,正要出聲為華雄解圍,誰知,華雄卻是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說道:「對不住,對不住,『以泰山作詩,泰山很高大』這不是華某要作的詩,華某對吟詩不熟,剛剛只是先適應一下!」
「卧槽?搞了半天,居然還沒有真正開始!」眾人心裡都在暗罵,嘴上也開始催促:「那你快開始啊,我們都等不及了!」
華雄見眾人滿臉急色,連忙出聲安撫:「大家別著急,馬上要開始了!」
大家側耳傾聽……
「泰山就是岱宗,諸位都知道吧?」華雄環視眾人一眼。
「知道,知道,我們都知道,你倒是開始啊!」有的人已經咬牙切齒了。
「岱宗……」華雄停頓了一下。
眾人……都要瘋了。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加上前面兩個字,一句完整的詩終於出來了。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貂蟬默念一句,一種非同小可的感覺,立即湧上了貂蟬的心頭。
齊魯大地縱橫數百里,可是,無論在哪裡,泰山青翠的身子都沒有盡頭,幾百裡外,都能看到泰山的山峰,那這泰山……究竟有多高?
以士孫瑞為首的朝中舊臣們聽了后,也在默默地感受這句詩的意境。
過了一小會,第二句詩也從華雄口中吟出:「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貂蟬聽得如痴如醉,繼續感受詩中的意境:大自然的神奇峻秀啊,彷彿都在泰山上凝聚,泰山南北兩面,一面昏暗一面明亮,如同被分割成了黃昏和拂曉。
聽了第二句,朝中舊臣們嘴皮子忍不住哆嗦,這描寫也太牛逼了,只因為泰山擋住了太陽,所以整個齊魯大地,都被泰山分割,一面是陽光普照,另一面卻是陰霾籠罩。「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第三句隨之而來。
「望一望層層升騰的雲氣,便能令人胸懷蕩漾,看一看歸鳥迴旋入山,便能獲得極其開闊的視野……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不僅是貂蟬,朝中舊臣們也隨著詩句的升華,漸漸痴了。
大堂內,此刻異常安靜,和一開始時的喧鬧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在坐的都是文人雅士,雖然不一定能作出名垂千古的好詩,但對一首詩的好壞、高低,還是有些許辨別能力的。
一眾朝中舊臣們再也沒有嘲笑的心思,華雄作出可以流傳千古的佳句,如果他們還要嘲笑,那就是打自己的臉了。
王允此刻也是頗為感慨:「想不到這華雄看起來粗獷豪邁,似乎完全不通文墨,誰知,肚子里卻藏著錦繡文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詩還沒創作完,堂中眾人都在耐心地等著華雄的下一句。
這次,華雄沒有再吊眾人的胃口,直接將最後一句詩說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敢攀頂峰、俯視一切!這是怎樣的雄心和壯志!」
「卓然獨立、兼濟天下!這是怎樣的豪情與胸懷!」
全場鴉雀無聲!
「好!!!」回過神來的王允,猛地站起身子。
「好!!!」
「好!!!」
一時間,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這種認同是發自內心的,屬於文學層面特有的包容,它超脫了敵我陣營的對立。
不過,在眾人為華雄這詩叫好的同時,站在大堂角落處的一個侍從,卻在陰陰地望著華雄,嘴角處翹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一首好詩暫時化解了朝中舊臣與華雄的矛盾,眾人暢快交談,吃飽喝足。
宴會結束,眾人紛紛告辭離去,這時,華雄故意拖拖拉拉地走在最後,心中暗暗期待今晚幫了自己大忙的金手指,能繼續給自己帶來好運,讓自己見一見絕世美女貂蟬。
只是,華雄的好運似乎耗光了,直到華雄跨出王允的府邸,也沒見到貂蟬的身影。
就在華雄打算徑直趕回自己的府邸時,王允府內的管家卻是將華雄叫住,並在華雄身邊耳語數句。
華雄聽了后,帶著一絲疑惑隨管家繞到王府後頭,從後門再次進入王允府邸,並來到王允的書房。
華雄在書房內坐了一小會,便見王允笑意盈盈地走來:「華將軍,久等了!」
華雄起身向王允拱了拱手:「司徒大人客氣了,只是不知道司徒大人將華某留下來,是為了什麼事?」
「華將軍,老朽見今晚有士尚書等人在,華將軍沒有將酒喝盡興,於是特意留下華將軍,再和老朽小酌幾杯。」王允一語雙關。
「司徒大人,華某再打擾會不會多有不便?」
「不礙事,不礙事,士尚書等人已經離開,現在時間尚早,再小酌幾杯也無妨!」
「既然司徒大人如此好客,那華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允命侍從端來酒水,兩人再次舉杯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