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哭著讓他離開
剛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看著上面閃爍的名字，他擔心是不是喬楚楚出了什麼事，立刻按下了接聽鍵：「然笙，是不是楚楚出了什麼事？」
自從他離開林氏以後，林然笙很少主動會給他電話，除了喬楚楚的事情，這一次，也不例外。
「楚楚出事了。」
她在電話里簡要地把昨天晚上喬楚楚遇到的事情說了一下，電話那頭的沈徹，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聽著林然笙在說著。她將事情說完以後，好半晌，都沒有得到沈徹的回復。
「你還在嗎？沈徹？」
「我知道了。」
沈徹的語氣很是平靜，似乎在竭力隱忍著一些什麼。林然笙將喬楚楚所在的醫院以及病房后告知他以後，便掛了電話。
當電話掛斷的那一刻，沈徹幾乎是瘋了一般地將自己的拳頭砸向玻璃牆！整個牆面幾乎是應聲而碎，落在地上，成為晶瑩的碎片，上面折射出他被怒火燒紅了的眼睛。
他的舉動驚動了在場的所有客人，他們紛紛朝著沈徹的方向看了過來，更是有會場方的保安走了過來，「先生，您沒事吧？」
沈徹克制住自己此刻的情緒，將所有的後續交給他的助手，立刻開車來到了醫院。
他的車速開的飛快，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否闖了紅燈，只希望立刻來到喬楚楚的病床前。若不是他執意要分手的話，喬楚楚那天晚上根本不會一個人出現在海邊，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將車子停到，走向病房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就像是灌了鉛一般。他只要閉上眼，彷彿就能夠看到喬楚楚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大聲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可是這個時候，等待他的，卻是昏迷的她。
「沈徹，你去看看楚楚吧。」
林然笙看著沈徹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當低頭看見他的右手時，驚訝道：「你的手，怎麼了？我叫醫生護士過來給你包紮一下。」
原來當時沈徹砸向玻璃牆的時候，右手手背被玻璃碎片刺穿，已經有很多地方受傷。可是此刻的沈徹，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緩緩地走進病房，每一步，走的十分艱辛。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失去了生命一般，毫無血色。這樣的她，讓他有些膽戰心驚，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一樣。
「然笙，這就是你所說的沈先生嗎？」
喬夫人注意到沈徹，可是沈徹的眼裡此刻除了喬楚楚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看到沈徹眼中的傷痛時，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是愛著喬楚楚的。
「是的，他就是沈徹。」
林然笙用手肘碰了碰沈徹的胳膊，示意讓他注意到喬夫人。然而他像是毫無知覺一般，繼續朝著喬楚楚走去。喬夫人此刻也不在乎，只是退到了旁邊，幫沈徹讓開一個位置，讓他坐著。
林然笙看到沈徹這份失魂落魄的模樣，只是嘆了口氣，便和喬夫人走了出去，將病房留給沈徹。
沈徹走到喬楚楚面前，看到她臉上和手臂上的傷痕，黝黑的眸子變得銳利，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坐在喬楚楚的病床邊，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龐，刻意繞過那些傷痕。
「楚楚，是我不好。我來了，你知道嗎？雖然我知道遲了一點，可是我想告訴你，我是真的愛你。我只是希望讓你過的更好，我不想你因為嫁給我，而辛苦生活。我擔心生活會將你臉上的笑容給磨滅，我擔心，以後你會後悔！」
沈徹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眼眶泛紅。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流過淚了，哪怕是當年被林然笙拒絕，他的心裡最多也就是失望，卻從來不曾這麼心痛過。
他曾以為，那麼多人說自己為感情而心痛，痛的快要窒息，那些都是矯情的說法，可是如今看來，那些才是他們最真實德爾感受。
此刻的他，就快要窒息了。
「我擔心你以後會離開我，所以我選擇先離開。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哪怕你說你要走，我一定會跟在你的身後！楚楚，你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
他拉著喬楚楚的手，卻怕碰到她的傷口，輕輕地放在他的手心。看著上面的傷口，他恨不得這些傷口是出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她的身上！
原本寡言少語的他，今天卻破天荒地說了很多很多。他早就知道喬楚楚暗戀自己，只是一直以來，他都讓自己故意視而不見。因為他擔心，一旦他和喬楚楚在一起之後，他和林然笙之前便毫無可能。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其實很久以前，他就愛上了喬楚楚，他之所以害怕，是害怕自己會忘了林然笙。都是他那該死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說起自己成長的趣事，說起自己曾經經歷的一切，說起他和喬楚楚相處的那些瞬間。一直到林然笙把醫生護士喊來幫他包紮傷口，他一直在那喋喋不休地說著，此刻的沈徹，一點都不像是林然笙所認識的那個沈徹。
她這才知道，原來沈徹也會因為某個人，從寡言少語變成徹徹底底的一個話嘮。
她看著沉睡中的喬楚楚，在心裡默默地有些羨慕，若是當真有一個人這麼愛著自己的話，那該有多好？顧寧，又是否像他一樣，深愛著自己呢？
喬夫人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有些不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林然笙拉住。
「楚楚，如果你醒來的話，我一定再也不會鬆開你的手。到時候，我們結婚好不好？就算全世界反對，我也會讓你成為沈太太。」
沈徹感覺到自己手心的喬楚楚的手，似乎動了動，他驚喜地看著病床上的她：「楚楚，其實你能聽到的，對不對？只要你醒過來，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楚楚，你快醒過來好不好？！」
喬楚楚的眼皮，隨著沈徹的話，掀了掀。喬夫人聽到沈徹的話，連忙跑到病床前，當確實看到喬楚楚的眼皮在動時，臉上滿是喜色。
「楚楚，我是媽媽呀，你快醒過來好不好？你要是不醒過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意思了！」
「楚楚，我是然笙，如果你能夠聽到我的話，請你醒過來好不好？」
喬楚楚彷彿是聽到了眾人的呼喚聲，她的手指再次動了動，而眼皮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終於，她緩緩地睜開雙眼，刺眼的眼光，讓她皺了皺眉。
當她看到自己病床前坐著的沈徹之後，立刻尖聲大叫起來：「走開，走開！你們給我走開啊！我不要看到你！」
一邊尖叫著，一邊將身邊的東西狠狠地丟到沈徹的身上。就連熱水瓶，也被她抓著丟到了沈徹的身上。好在熱水瓶里並沒有多少熱水，只有部分濺到了他的褲子上，一陣滾燙。而她整個人，則是瑟縮地躲在病房的角落裡，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連手上的吊針被扯掉，也絲毫不在乎。
「楚楚，他是沈徹啊，你看看清楚。」
林然笙以為喬楚楚將大家認成是欺侮她的那些人，慢慢地走到喬楚楚附近，卻不敢接近她。她開口解釋道：「楚楚，你看看，我們現在在醫院，阿姨也在。」
喬夫人連忙附和道：「楚楚，別害怕，我是你媽媽呀，咱們現在已經在醫院了，別害怕。」
「楚楚，我是沈徹。」
沈徹緩緩地走到喬楚楚跟前，試圖靠近她，卻再次被她丟來的東西擊中。
「你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此刻的喬楚楚，似乎已經認出了他們，她的眼中有著灰色的絕望：「我好臟，我真的好臟，你們不要靠近我！你們要是靠近我，你們也會髒的！」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這樣的喬楚楚讓沈徹很是心疼，「你一點都不臟，楚楚，那只是一場噩夢，你過來，好不好？我在這裡，你過來。」
他張開雙手，示意讓喬楚楚過來，可是她整個身子朝著角落裡湊去。
「沈徹，你走，你給我走開！我一輩子都不要見到你，你快走！」
喬楚楚大聲地喊著，淚水瀰漫了她的臉龐，她眼前的世界彷彿黑暗成一片！她想起昨天晚上所經歷的一切，那一切彷彿噩夢一般！她身上的傷口，在提醒著她，那一切，都是真的。
她彷彿看見那些齷齪的男人們，一個又一個地覆在自己身上，她拼了命地哭喊，求他們放開自己，可是得到的，卻是他們的獰笑聲，還有那些不堪入耳的咒罵聲！她拼了命地讓那些手移開，雙腳不停地踢踏著，換來的卻是他們甩過來的耳光！
她哭到後面，已經沒有力氣哭了，只能夠絕望地看著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她曾經聽人說過，黎明前，是最黑暗的，可是為什麼她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楚楚，你……」
沈徹還想上前說著一些什麼，可是心疼女兒的喬夫人立刻走上前來，攔住沈徹：「沈先生，我很感謝你讓我女兒屬於蘇醒過來。只是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麻煩你先離開，好嗎？」
她的語氣中，幾乎帶著一絲懇求。沈徹看著喬夫人的模樣，有些為難。林然笙卻在這個時候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