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往事如煙在眼前
當然，葉揚可不會管公平不公平，他只需要結果。看著找來的這群人，劉飛愣了愣，馬上認出了對方的山頭，對著葉揚輕聲介紹道：「他們是青狼幫的人！」說著劉飛的臉色就變了，一臉忿忿不平地道：「他娘的青狼幫，在老子『十八兄弟會』的地盤上還敢這麼囂張。」
說著轉頭對葉揚說了句，「葉哥，你放心。我讓他們馬上消失！」
劉飛一臉怒容地朝著那群人走了過去。也不知道雙方交涉了些什麼，泡泡泡吧里厚重的音樂完全遮掩了幾人的對話。只知道，不過幾分鐘，那群人之中為首的光頭漢子本來還一臉的咄咄逼人，在劉飛的幾句話之後，卻是臉色連續變幻，最後大手一揮，帶著十來號人。頗為不甘心地撤離了。
劉飛罵罵咧咧地說了句什麼，回過頭來，想要去找葉揚彙報一下戰況，卻是再也沒有發現葉揚和他身邊美女的蹤跡。
葉揚早在劉飛和青狼幫那群人對峙的時候，拉著陳娜娜不著痕迹地離開了酒吧。坐在藍色的保時捷里，葉揚突然問道：「是不是還沒盡興？」
經過這麼一鬧疼，陳娜娜的心情反倒沒有之前的糟糕了，卻是笑意盈盈地點了點頭道：「有點！」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喝啤酒去！」葉揚神秘兮兮地道。
葉揚開著車，來到了江邊。這兒的夜市才剛剛開始。各種美食的小攤子推著車或是拉了棚子、擺了椅子就地做起了生意。葉揚在看到劉飛的那時候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燒烤攤上的唐老闆。趁著這個機會來看看老朋友也不錯！
唐老闆的生意不錯，看來飛哥真的兌現了諾言，幫助唐老闆的店面進行了宣傳。葉揚和陳娜娜到來的時候，唐老闆正在忙活著烤肉串和雞翅，他擺下的桌面已經坐滿了好幾桌，或高談論闊，或互相閑聊，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葉揚在唐老闆的面前站定。唐老闆兩手忙活不停，頭也不抬地問道：「你好，請問想吃點什麼？」
葉揚微微一笑道：「兩手牛肉串、一手牛筋，兩條雞腿，兩手骨肉相連……再來兩瓶啤酒！」
「好嘞！」唐老闆熱情地唱喏道，這才抬起頭來。看到葉揚，唐老闆臉上職業化的微笑迅速換成了一個熱情洋溢的憨厚笑容：「喲！葉老弟，是你啊！」
葉揚點了點頭。
「來，來，來！快坐！」唐老闆熱情地招呼到，然後又轉身看著葉揚身旁的陳娜娜，問道：「帶著弟妹過來吃點夜宵啊？」
葉揚沒有解釋，微微笑了笑，既沒否認，又沒有肯定。只是奇怪的是，陳娜娜居然也沒有反駁。
唐老闆感慨道：「哎呀，最近是越來越忙了。這還得感謝你葉老弟啊，要不是你……唉，不說這些，葉老弟，你也不說多來看看你老哥我！別的不說，這頓算我的，葉老弟，弟妹，你們想吃什麼只管招呼我！」
葉揚點了點頭，也不拒絕唐老闆的好意。每個人都有自尊心，自己如果拒絕了唐老闆的好意，恐怕會令他更加難受，對他反而是另一種傷害。
與陳娜娜相對坐在窄小的桌子面前，葉揚不由得微笑問道：「怎麼樣？這裡還不錯吧？」
陳娜娜的眸子已經投向了寬闊的江面。夜晚的江風帶著點潮濕輕輕吹拂，揚起了陳娜娜的秀髮。遠處深邃的夜空里，有幾顆星星閃爍。江面上閃耀著的不知是漁火還是燈塔，似乎還能在那一絲的亮光中，看見藍黑色的江水折射出波光粼粼的色彩。
陳娜娜點了點頭，嘆息著道：「我都好久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了，真是懷戀啊！上一次出來吃燒烤，還是大學的時候吧！」
陳娜娜突然陷入了沉思。唐老闆端著烤好了的肉串，陸陸續續地送到了兩人的桌上。葉揚開了一瓶啤酒，滿滿地倒在了兩個一次性的塑料杯子裡面。端起杯子，對著陳娜娜道：「來，走一個！別說我不讓你喝酒哦！」
陳娜娜收回了眼神，噗哧笑著道：「好吧，我勉為其難陪你喝一個！」一杯啤酒下肚，冰涼的液體反而讓陳娜娜原本有些迷離的神智清醒了幾分。一雙黝黑的瞳孔在黑夜之中好似閃耀出一道異樣的光芒。
「其實我也沒吃過幾次燒烤，我總覺得不衛生。」陳娜娜笑著道：「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第三次，第三次吃燒烤！」
葉揚看著她，那清麗的面孔好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恍恍惚惚，透露著一絲神秘的神采。陳娜娜低聲笑道：「第一次是我們大學的同學聚會，那是大四的時候。我們唱完歌，一起瘋瘋癲癲地壓馬路，說說笑笑，哭哭啼啼，捨不得分開，在學校門口的夜宵攤上坐了一排，一直吃到第二天早上。」
陳娜娜神色迷離地回憶著往事，「那家店的老闆都來勸了三次，說：我們要打烊了，你們下次再來吧！我們說，不行啊，老闆，我們這是最後一次了！明天就要走了，我們就要離開這個我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了！恐怕這都是最後一次見著您了！」
陳娜娜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他們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這個老闆。可是我食言了，三天後我又來了。那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坐在了燒烤攤旁邊，一起喝著啤酒。他對我說，你走吧，我會等你的，別說五年了，就是一輩子，我也願意。」
陳娜娜嘆息一聲道：「於是我走了，五年了！五年之後我回到了這裡，再去找他的時候，他還是對我說，你走吧！」
陳娜娜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突然仰起頭，努力地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擦了擦鼻子，哽咽道：「五年，我信了他五年。可是到了現在，他卻又要我走！現在我去哪裡？走！走！走！我已經走到了一條死胡同里，他還要讓我怎麼走！你說！他要我走！」
聽著陳娜娜近乎是嘶吼般的話語，葉揚一時間有些沉默了；唐老闆這時候也朝著葉揚他們看了過來，在葉揚的搖頭示意下，唐老闆沒有多說什麼。
葉揚猶豫再三，還是伸出手拍了拍陳娜娜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沒有所謂的死胡同，或許換個角度，換個方向，會柳暗花明的！」
陳娜娜搖了搖頭道：「或許吧！但是現在我還沒有辦法轉過彎來。來，不說這些了，喝酒！」
和葉揚又碰了一杯，陳娜娜吸了吸鼻子，問道：「葉揚，你有沒有過刻苦銘心的感情經歷？」
刻苦銘心的感情經歷？葉揚一愣，怔忡半晌，心中卻是暗暗地問自己，刻苦銘心么？那個算嗎？葉揚只覺得滿口的苦澀。腦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個人影。一個個畫面在腦海里交替著閃現……
「你跟著我幹嘛？」男孩一臉不耐煩地對女孩道。
「我就要跟著你，我要一輩子跟著你，當你的跟屁蟲！」女孩咯咯的笑，好像男孩對自己的冷漠，根本不能影響她的熱情。
「要知道，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需要時刻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我為什麼要控制住對你的感情？我就是喜歡你！」女孩偏著頭，不解地問道。
……
「吶，這個給你！」男孩面無表情的將一個塑料紙包裝的棒棒糖遞給了女孩，像是遞出什麼嫌臟手的東西一樣。
「啊！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女孩連忙搖了搖頭道。
「哼！不要算了！」男孩冷哼一聲，隨手將棒棒糖扔了。
「你幹嘛？」女孩慌慌張張地朝著棒棒糖飛出的方向跑去，彎下腰仔細的尋找了起來。
……
「哥哥，你說，以後我們倆結婚好不好？」女孩坐到了男孩身邊，與他並肩一起看著遠方的落日。
「無聊！」男孩像是避開瘟疫一樣立馬站了起來，朝著遠處走去，邊走邊道：「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
……
「你在幹什麼？」一件黑黢黢的房子里，男孩正盤膝坐在地上，女孩吃力地推開了好似有千萬斤重的金屬門，將自己的一隻纖瘦的腿塞了進來，別住了正要緩緩合上的門葉。
「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女孩咬咬牙，光潔的額頭上涔涔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彎下腰，拾起來放在地上的東西，順著門縫塞了進來。「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嘗嘗看好不好吃！好吃的話我明天還給你做！」女孩一臉期盼地問道。
男孩的臉色依舊是一臉冰冷，「快拿回去，我不會要的。我這是在關禁閉，對我來說也是一種修行，你休想用美食來誘惑我觸犯規矩。我是不會上當的！」
「哦！」女孩笑了笑，眼神中的失落一閃而逝。卻還是依然將籃子塞到了門縫裡面。她推著門，緩緩把腿拿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嘭」的一聲，金屬門緊緊地閉合。
男孩坐在幽深的禁閉室里，卻彷彿聽到了厚重的金屬門外，女孩一瘸一拐地離開的腳步聲。……
「糖糖，糖糖？」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壞笑著對眼前的窈窕身影道：「糖糖？生我的氣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女孩轉過身，穿著薄薄的黑紗衣裙，圍著黑色的頭巾和面巾，女孩就像是被一層黑霧籠罩起來的精靈一樣，只露出一雙黝黑晶亮的大眼睛。
「哥哥，人是會變的。我們都長大了！」
男人笑著道：「你哪裡變了？哦，胸好像是大了點，皮膚也比以前好了！嗯，變漂亮了！糖糖，跟我們一起去吧？」
女孩搖了搖頭，「哥哥，你去吧！」
男人搖頭嘆息道：「真是女大十八變啊，以前一直說喜歡哥哥，沒想到現在就這麼討厭哥哥了，變化得真是快啊！」
「哥哥變了，糖糖為了哥哥自然也變了，只是糖糖沒變的是喜歡哥哥的心——」
「逗我開心呢！」
……
畫面一閃，兩個男人出現在了葉揚的腦海里。此時一個男子猛地抓住另外一個男子的肩膀，猛地搖晃著問道：「告訴我，糖糖到底怎麼了！」
「糖糖她，她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幸，不幸……」另外一個男子猶豫著道。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男子猶如中了魔障，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道。突然又大聲喊道：「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葉揚，你冷靜一點！」另一個男子猛地抱住他道。
……
往事如煙在眼前，只是物事人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