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眼不識金鑲玉
「你什麼意思?你放心,我們還真不會麻煩你!」申蘭珍冷哼一聲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真不知道怎麼會喊這些毛頭小子過來。」
申蘭珍這句話就有點挑明了針對白鶴行的意思了。饒是白鶴行養氣功夫再好,這個時候也有點生氣了。於是也沉著臉道:「既然申總你們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告辭好了!」
「誒,這說的哪裡話!」申煥俞連忙拉著白鶴行道:「舍妹脾氣太躁,還請白總多多包涵啊!」
白鶴行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們不相信我葉老弟,也就是不相信我。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待的了,好心好意,卻被某人當成了驢肝肺!」
「抱歉,抱歉!實在對不住!」申煥俞連忙道:「實在是小兄弟長得太年輕了,對於他的醫術,我們心裡沒底啊。當然不是我們拿有色眼鏡看人,只不過家父病情危難,不敢擔太大的風險。」
聽申煥俞這麼一說,申蘭珍還想辯解,諷刺幾句。卻聽申煥俞喝道:「申蘭珍,你要是再胡說,就給滾出去。」
申蘭珍見申煥俞發怒,便不在言,氣呼呼嘟著嘴坐在一旁,也不看白鶴行和葉揚兩人。
白鶴行心下還有些惱怒這個申蘭珍不識好歹,一片好意不領情就算了,還非得這樣片片撕碎了灑回來,當著面嘲諷,實在是令人氣憤。
「葉老弟的醫術可不是我吹的,前些日子我家閨女楊楊就是他親手救下來的。當時,楊楊是數症併發,在大街上直接休克。萬幸碰到了葉揚老弟,好心將她送到了醫院,還出手幫她穩住了病情。後來據中心醫院心腦疾病方面的專家馬教授說,如果不是有高人出手,恐怕楊楊的性命早就不保了。」白鶴行一邊回憶,一邊沉聲說道。這一個驚險的回憶從他口中雖然只是平平淡淡的訴說,但眾人依舊能夠聽得出白鶴行心中的后怕。
「這——」申煥俞聽白鶴行這麼說,不禁有些猶豫了起來。他知道白鶴行此人的為人,作為天鴻集團這麼大一個集團公司的第一控股人,他是絕對不屑於誇張騙人的。既然他對於葉揚如此推崇,那就是說面前這個叫葉揚的小夥子肯定有其特長所在。
作為一個生意人,和氣生財的申煥俞有心想要讓葉揚給自己的父親看看,就算最後他對於父親的病情依然束手無策,但多一個人總多一個方法。但無奈方才申蘭珍把話說得太滿,事到如今,實在不好開口。
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起來。
好在沒過多久,樓上緊閉的卧室門「咔嚓」一聲,打了開來。當先走出來一個國字臉帶著金絲邊框的中年醫生。說他是醫生,只因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他眉頭深鎖,好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他的手中拿著一沓病例本,以及一些相關的體檢報告和數據,還有一些影像資料和CT圖片。一邊看著一邊走了出來。
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年輕人,也是一臉的焦急。正是申海泉無疑。
看到兩人從老爺子的卧室走了出來,申煥俞和申蘭珍立馬站了起來,急切地迎了上去。
「唐醫生,怎麼樣?我家老爺子的情況如何?」不等到了國字臉的中年醫生身邊,申蘭珍便焦急地問道。
姓唐的醫生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眉頭卻是鎖得更加的深了。這個時候沒有人關注葉揚和白鶴行,所有的人都圍在了唐姓國字臉醫生的身邊。
申煥俞見唐醫生不回答,表情無比的沉重,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忍不住開口問道:「唐醫生但說無妨,家父的病還有得治嗎?」
唐醫生這才抬頭看了申煥俞一眼,猶豫再三,方才嘆息一聲,啟齒說道:「如果是早一些時間的話,我還有三成的把握!可如今——唉!」唐醫生嘆息一聲道:「病入骨髓,實在是太晚了!」
「怎麼會這樣?」申蘭珍兀自不敢相信地呢喃道,好像是被千斤的重鎚擊打在了胸口,「蹬!蹬!蹬!」退了三步。
到底是一家之主,申煥俞雖然心中沉重,表面上還是鎮定地道:「辛苦你了,唐醫生。坐下來喝點茶,休息一下。」
唐醫生面現愧色地道:「實在有愧,不敢叨擾。申總您還是早做準備吧!又或許另請高明,看看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申煥俞搖了搖頭道:「誰不知道您唐偉棋唐醫生的名頭,連你都下了決斷,恐怕家父這一次是真的熬不過去了,唉!」
唐偉棋唐醫生苦笑道:「申總您萬莫這麼說,聽說國手黃老先生最近來了江市,如果你們能夠將他老請過來,或許還有希望!」
申蘭珍的眸子里突然亮出了幾分光彩,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大哥,你快給衛生廳的章廳長打個電話試試,看能不能把黃老請過來。」
申煥俞點了點頭,道:「這個事情我會安排的,還是由我親自去吧!」
唐偉棋一看申家人表情沉重,如臨大敵。也只道人家家中有事,於是便客氣地告辭離去。眾人將唐偉棋送走,回到客廳,申海泉這才發現坐在客廳沙發上悠閑地喝著茶水的葉揚。
「葉揚?你怎麼來了?」申海泉的臉色一變,指著葉揚,喝問道:「莫非你還跟蹤我?」
申煥俞一聽申海泉認識葉揚,深鎖的眉頭突然微微地舒展了一點,難道這個小夥子還真有兩把刷子?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相交甚廣,認識的都是些社會的高層人士,既然他認識葉揚,又有了白鶴行的推薦,那就證明此人果真不簡單,或許他還真的能夠給老爺子看病呢。
都說病急亂求醫,作為兒女的申煥俞,在老父親危難之際,之前的鎮定一時間都煙消雲散了,只剩下如今的一絲絲殘留的理智。申煥俞的心底陡然地生出了一絲希望,他急切地求證道:「海泉,你認識葉醫生?」
「什麼葉醫生?」申海泉訝然不已,指著葉揚開口問道:「他是醫生?什麼醫生?」
「對啊!」申煥俞連忙道:「這是白總請來的杏林高手,精通中醫,你不是認識葉醫生么?」
申海泉突然嗤笑一聲,不屑地看了葉揚一眼,道:「爸,我說你是不是急糊塗了!他哪是什麼醫生!一個小司機而已!」
「什麼?」申煥俞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葉揚,又看了看申海泉,最後將目光投射到了白鶴行的身上。
申蘭珍「哼哼」冷笑三聲,尖聲譏笑道:「我就說嘛,一看就知道是個江湖術士,也不知道怎麼騙過了白總您,現在拉著白總的旗號想要到我們申家來招搖撞騙來了!只可惜,被我們拆穿了吧?」
葉揚依舊淡定地喝著茶水,默不作聲。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齣戲一樣,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不管他們怎麼編排自己,反正也不影響,自己也不會少塊肉。至於要不要救人,完全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白鶴行的臉色就十分難看了,葉揚是自己請來的,申家人如此對待葉揚,也就相當於如此待他,他定定地看了申煥俞一眼,道:「申老弟,葉揚現在的職業是司機不錯。但請不要以身份論高低。都說了高手在民間,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很多東西是沒有辦法看清楚的!」
申煥俞的神色有些猶豫了起來,卻聽申海泉冷笑著道:「白總你覺得你這句話有說服力嗎?一個地位卑微的司機成了一個杏林高手?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我不管他和你是什麼關係,今天當真你的面,我也只能拆穿他的身份:他就是一個司機!龍倩集團的寒倩的司機。」
聽自己的兒子申海泉說得有板有眼,申煥俞也不由信了三分,臉上帶著幾分惱怒地對白鶴行道:「白總,你看這事鬧得……也不怨你,只是今天我們申家事情繁雜。我得馬上和章廳長聯繫,看能不能請到黃老爺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多的不說,下次有空了我再請您喝茶。」
申煥俞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端茶送客,這是在趕白鶴行和葉揚走呢。白鶴行緩緩站起身,看了申煥俞一眼道:「倒是我多事了,也罷!叨擾了!」說著轉身對著葉揚道:「葉老弟,不好意思,今天害你多跑了一趟,麻煩了。」
葉揚輕輕一笑,無所謂地道:「沒關係,既然主人家不歡迎,我想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人家還得準備治喪呢。那就不打擾了。」
說著站起身,跟著白鶴行就準備離開。
葉揚的話對於申家眾人來說,就好比是晴空霹靂,重重的一擊。申煥俞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申海泉的表情也變得怒氣沖沖,申蘭珍更是毫無形象地吼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說什麼呢?你們家才準備辦喪事呢?」說著對著白鶴行道:「白總,您瞧瞧您帶了什麼人過來?我父親平日里也待你不薄,你請來這麼一個江湖騙子,是不是存心來害我們的?」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白鶴行表情冷漠地哼了一聲道。
見白鶴行這個時候了還要維護葉揚,申煥俞不由得埋怨道:「白總,白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是尊敬你,但並不代表我可以在家父的病情上任你胡來。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關心也好,陰謀也罷,我申某人在此謝過您的好意,但我話也說明白了。我申煥俞,是絕對不會讓一個司機來給我父親看病的!」
「好,好,好!真是好。陰謀對吧?」白鶴行冷笑一聲,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如此,我們告辭便是!」
白鶴行冷哼一聲,拖著葉揚走出了申家的別墅。
「慢著!」申海泉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跟著跑了出來,指著葉揚道:「葉揚,剛才在路上你百般阻撓我,是不是就為了拖延我的時間,耽誤我爺爺的病情?」
葉揚笑了笑,根本不理會申海泉的指責。申海泉緊趕幾步追上了葉揚,道:「好啊,難怪你要來這替我爺爺看病!是不是想兩手打算,目的是為了置我爺爺於死地?」
聽到申海泉的話語,申煥俞和申蘭珍的臉色不由得同時一變,眼神再一次投射到了白鶴行的臉上,申蘭珍怨恨地冷哼了一聲道:「白總,果然好手段啊!」
「你是為了報復我對不對?報復我打擊你們龍倩集團?」申海泉冷笑一聲,好似看穿了葉揚的陰謀詭計一般。「我不管你如何走通了白總的關係,但我告訴你,葉揚!這一次我爺爺出了什麼事情,我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