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同意手術
安欣然和傅明傑閑聊著,說了好些趣事,傅邵勛沒多久趕到病房,氣喘吁吁,明顯很趕。
安欣然在電話里沒有說清楚,讓傅邵勛誤以為是傅明傑病情的惡化。
「大哥。」傅明傑輕鬆地喚聲,這樣的傅邵勛他習以為常,見慣不怪。
安欣然微微驚訝,她很少見到傅邵勛慌慌張張地模樣,緊忙倒杯水,遞給他。
「邵勛。」
「明傑,沒事?」傅邵勛眉峰又現出一條摺痕,問道。
安欣然咬咬嘴唇,說:「暫時沒事。」
床上的傅明傑不滿起來,掀開被子,要下床,給安欣然及時攔住。
「你給我在床上好好待著,萬一……」安欣然看向傅邵勛,話沒有說下去。
傅明傑無奈,重新躺回去,「嫂子,我沒事,你別太緊張了。」不忘調戲一句,「小心大哥吃醋!」
安欣然沒理會,給傅明傑蓋好被子,拉上傅邵勛出了病房門,上了天台上。
她記得,上次和傅邵勛在這裡,是因為她媽媽的事情,她在這裡痛苦,為傅邵勛隱瞞她,而生氣,大發雷霆。
傅邵默默著承受一切,她感激著,現在呢,她沒有能力去隱瞞,而且還是不能隱瞞。
安欣然深深從心裡升起的無助感,和茫然,望著遠方的高樓大廈,底下的車水馬龍。
「是明傑的事。」傅邵勛磁性悠遠的嗓子在安欣然耳邊響起。
安欣然自己眼眸中出現的複雜的情緒,背對著傅邵勛。
「明傑怎麼了?」安欣然被傅邵勛摟住。
他的心跳似乎慢了一拍,安欣然習慣性的靠在他胸膛的位置,數著他沉穩,讓他安心的心跳。
今日是不同,心跳失去了沉穩。
良久。
安欣然微張雙唇,出聲,「我,邵勛,明傑他,他要動手術。」
安欣然說的興許語無倫次,也不知道傅邵勛有沒有聽懂。
傅邵勛輕笑一聲,蹂躪安欣然的頭髮,「傻丫頭,明傑一年做的手術大大小小數不清,這段時間有你和鍾沐陽的精心照顧,手術少了,現在突然要求動手術,你肯定會不習慣,我早就做好這個準備。」
「不,不是的,邵勛,明傑這是手術九死一生,幾率百分微乎其微,鍾沐陽操刀,很有可能會在手術台上再也下不不來了……」安欣然的聲音越說越輕,到最後,沒了聲音。
安欣然從口袋拿出,她心煩意亂揉成一團塞進口袋的文件,一點一點鋪展開,上面七七八八的摺痕,沒法弄掉。
安欣然弄了幾下,沒再弄,轉身,放在傅邵勛的手上,自己走到另一邊的角落,吹著猛力的風。
安欣然給了傅邵勛兩份文件,一份手術同意簽字書,另一個死亡通知書。
醫院是人們救命天堂,同時也是地獄,它既是仁慈,又是殘酷,在把人們送上天堂時,隨時有可能會讓你摔下地獄,在簽下字后,它也不用負任何責任。
「明傑他自己的意願是什麼?」傅邵勛的聲音縹緲,安欣然聽不出是悲是喜。
安欣然身子微微往前仰,想讓自己吹著更多的風,企圖想讓風帶走她這無盡的哀,和艱難地選擇。
「他說與其在床上無期的等待,他寧願拼一次。」
安欣然眼神黯淡,眼角濕潤,不一會兒,不由自主滾落下來,心房心疼和愧疚,緩緩蹲下身子,捂著心口。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粗心大意,明傑根本就不會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傅邵勛抱住安欣然,安欣然撲倒在他的懷裡,壓抑的嚎啕大哭。
「不是你的錯,不要哭了。」
傅邵勛笨拙著安欣然止不住往下流的眼淚。
幾個星期前,安欣然和鍾沐陽研究出來傅明傑治療的藥物,經過鑒定,有很大成效,只要傅明傑堅持服用一段時間,病情一定有好轉。
那是鍾沐陽和安欣然在研究室里,徹夜不歸,不吃不喝研究出來,與其說是研究的成功,不如說有很大的幸運成分在。
有兩種葯,安欣然和鍾沐陽都不清楚是什麼,現在有一味葯找出來,但不知道放的計量,實驗無數次都沒有成功。
鍾沐陽說一次成功,已經算是科學上重大的發現,這些葯足夠讓傅明傑康復。
安時悅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托關係,找人,拿到實驗室門禁卡,進入實驗室,毀掉了所有研究出來的成果。
當時,安時悅倉惶逃走,沒有關門,正巧李琪琪走進來找安欣然,闖到了實驗室研究室。後來被趕過來的鐘沐陽碰個正著。
鍾沐陽看到滿是狼藉的實驗室,以為是李琪琪破壞的,當即大發脾氣,李琪琪委屈的大吵起來。
還是安欣然趕到,提出看錄像監控,實驗室里都會有個監控,以防萬一。
安時悅急著逃走,忘了做後續的事情,三個人去看監控,就知道是安時悅。
安欣然怒氣沖沖的找上安時悅,跟安時悅大吵一架,安時悅絲毫不為自己所作所為感到愧疚。
「安欣然,我告訴你,我跟你是不共戴天之仇,我就是要毀掉你所有認為最珍貴的東西!!當初你不是因為救傅明傑,才被傅邵勛給看上的嗎!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得逞!!」
安欣然急於之下,打了安時悅一巴掌。
安時悅正要還回去,看到原本是陪在她身邊的男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當即追了上去,安時悅是何等高傲的人,她可以做一個高官的情婦,但絕不是能看到那個人在她的面前依依我我。
安時悅丟下安欣然跑上去,打了那男人旁邊的女人一巴掌,秒足了力氣,女人被打在地上,同時,安時悅也被男人甩了一巴掌。
兩人在大街上吵起來,雖說沒有多少人,但還是人來人往。
安欣然見狀,轉身走了,她還能計較什麼?現在安時悅得到她的報應,她再去追究也是沒有用。
天台上,安欣然和傅邵勛呆許久,傅邵勛打了電話給傅父傅母,讓她們來醫院一趟,兩人下樓去傅明傑的病房等待。
傅邵勛靜靜地看著傅明傑,一言不發,與安欣然十指相扣。
傅明傑看著神經發憷,背部一冷,扯了扯被子,眼睛警戒地看著傅邵勛。
「大哥,你別一邊跟嫂子在秀恩愛,一邊還看著我,看起來很恐怖啊!」傅明傑后怕怕地說。
安欣然被傅明傑故意的逗趣,破涕笑出聲來。
「你看看嫂子都笑了,你就別綳著臉了。」「你考慮好了嗎?」傅邵勛出聲問道。
傅明傑俊臉微僵硬,重重點點頭,視線交織著傅邵勛的視線,他相信他所想,大哥都能理解。
傅父傅母匆匆忙忙趕到醫院,見傅明傑安然無恙坐著,錯愕一番,傅母小怪一句,「你這孩子,我還以為明傑的病嚴重了,你這孩子,就不能一天到晚別綳著個臉嗎?」
安欣然眼神閃躲,傅邵勛默不出聲,只剩下傅明傑咬蘋果的清脆聲音。
傅母沒看出不對勁,坐到傅明傑身邊,仔細看著,說道,「看來,你嫂子把你養得夠好,你看你,這臉都圓了,身上還有肉了。」
「那還用說,嫂子該讓我吃的,一樣都沒有落下。」傅明傑微眯起眼睛,嘚瑟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不好?虐待你了?」
傅母在傅明傑的手臂上順時針捏一圈,傅明傑吃痛的倒吸一口氣,俊臉都變形。
「沒沒,媽,怎麼可能,但是你只給我喝湯,不給我吃肉,這……」
傅明傑在傅母瞪眼下,息聲,在嘴上打個叉,不說話。
安欣然看向傅邵勛,他臉上是她看不懂的表情和情緒。
連傅母叫她幾聲也沒聽見。
還是傅明傑大喊一聲,「嫂子!!」
安欣然猛然回神,看向傅明傑,愣愣地問:「怎麼了?」
「別發愣了,媽在叫你。」傅明傑提醒道。
安欣然看向傅母,很快又移開視線,有些心虛。
傅母皺眉,問道,「欣然,是不是邵勛欺負你了,你和邵勛吵架了?」
「沒,沒有!」安欣然急急否認。
「要是邵勛……」
「媽,有件事需要和你爸商量。」傅邵勛默然開口。
安欣然和傅明傑身軀都一僵,幾秒后,傅明傑繼續吃他手中只剩下殼的蘋果。
安欣然視線移向窗外,握著傅邵勛的手,輕微的抖動,出賣他的異樣和緊張。
「什麼事?」
傅邵勛拿出安欣然給他的皺巴巴的兩份文件,遞給傅母和傅父。
傅母和傅父都看了一會兒,驚楞地盯著傅邵勛,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明傑要做什麼手術,還有這個死亡通知書,是誰給你的。」
好一會兒,安欣然鼓起勇氣要站起來解釋,傅邵勛先一步開口,「這是明傑唯一康復的希望,明傑待在病房已經夠久了,所以我想給他賭一把。」
「賭一把?」傅母憤怒地驚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你這是在給明傑往死里送!手術的幾率這麼低,萬一明傑有個好歹怎麼辦?」
傅母和傅父的堅決,不給傅明傑送手術,堅持要用原方法,先用藥控制著,等待時機成熟,做好把握,在進行手術。
「媽,是我堅持要動手術,是我讓大哥來勸你們,媽,你就讓我試一試吧,我不想再像一個廢人一樣躺在這裡。」傅明傑的情緒撥激動。
安欣然擔心會傷害到他的身體鬆開傅邵勛的手,走到傅明傑的身邊,穩住傅明傑的情緒。
傅母一揮手,「你別說了,這事,我是堅決不會同意地,等到鍾沐陽有把握能讓你的手術成功的那一天,再來跟我談,而不是拿著這個死亡通知書,來傷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