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救少華長老要緊。」明婉道。
雨點點頭。在楓、經的協助下,雨給少華長老服下了小半顆不死葯。
「你們走吧。」明婉勸道,「少華長老,禺疆大神等著你們的救治——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明婉,他們還不能走!」黑暗使者抬起頭來,冷冰冰地提醒道,「毒誓?」
「放他們走——」明婉思慮后道,「要不我送他們一程——若你不放心,你可以跟著。」
黑暗使者看著明婉,終於還是妥協了。他並不想橫生枝節,尤其是在自己穩操勝券的時候。
明婉帶著四方大神和經、楓、雨來到了少華長老曾布下「時空隔絕印痕」的山谷。楓、雨放下了禺疆和少華長老,將他們妥善安置在那塊突出的岩石下方。楓,雨隨後恢復了真身。
「記得我凌空掉落到青丘山時,雖然看到了紅石峽谷,但是,醒來時是在這裡。這個地方也算是與我有緣——是它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今天在這裡與大家分別,我沒什麼遺憾的。」明婉勉強笑著,繼續說道,「我最難過的是,我已經找不到「移山幻影」的漏洞,對不起大家了。」
「明婉,你做的夠好。我們……」經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你是我們的好姐妹,一生一世的好姐妹。」
「是的,明婉,我們雖然之前沒有見過面,可是,一見如故。」楓道,「只要我們能活著,我們一定會找到你,我——發誓。」
「謝謝你們,我真的很高興。」明婉笑中帶著淚。
「明婉,你還欠——我們一個擁抱。」雨道。
「好,好的。」明婉一把抱住了雨。楓和經也和雨、明婉擁抱在一起。
句芒、蓐收、祝融久不食煙火,對人類的情愛基本絕緣。可現在,四個女孩深情而持久的擁抱讓他們恍若從前——
「多麼好的女孩,為了我們,不得不沉沒在黑暗裡。」句芒道,「那種感覺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擁有了,可是今天,我的內心是那麼的難受,難道是我神力衰竭的緣故。」
「句芒,你說得對,我也是這樣——都是神力衰竭的緣故。」蓐收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祝融沒有搭話,全身卻燃起了大火。
「火啊,來的猛烈些吧!」祝融叫道,「我的心在燃燒——這樣讓全身燒著,我會好受些。」
「保重!」明婉道。
「保重!」經、楓、雨道。
「黑暗使者,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明婉離開了經、楓、雨,徑自到了黑暗使者的面前,「開始吧……」
「好吧。我就遂了你的心愿——」黑暗使者道,「明婉,你說這裡與你有緣,那你就在這裡發下毒誓——當著他們的面,這是我們說好的。」
「我會的。」明婉沒有否認,「黑暗使者,你說吧,我該發下怎樣的毒誓,你才會滿意?」
「哈哈哈……滿意?」黑暗使者突然笑起來,「明婉,你心甘情願發下毒誓?」
經、楓、雨一個勁朝著明婉搖頭——她們渴望出現奇迹。
但是,她們也知道,包括自己,包括四方大神,包括少華長老、聽羽、凡——這裡能活下來的所有人,都是明婉用她一生的命運換來的——他們除了尊重明婉的選擇,別無他法。
這裡沒有奇迹——經、楓、雨只是不甘心而已。
果然,明婉點點頭。
「我記得說過:你發的毒誓,我賜予它黑暗力量——一旦你反悔,這個毒誓將跟隨你一輩子,你一輩子將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黑暗使者冷笑著,道,「就這個樣子,我別無他求。」
明婉沉默了一會。
「明婉,難道你想反悔。」黑暗使者逼問道。
整個山谷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明婉的回答。
四方大神、經、楓、雨相互對望著……
楓、雨、經的手相互攥緊了。
「要是明婉說不,那該多好啊——要死大家死在一起,就不必相互惦記了。」雨輕聲說道。
經、楓都點點頭。
「不會。」明婉沉聲道,「我,林氏一族明婉,在這裡,當著大家的面發下——」
突然,句芒叫道:「慢!」
黑暗使者慍怒地轉向句芒,繼而雙眼冒火,做出一副隨時施放辣手的模樣。
句芒不為所動。
黑暗使者強壓怒氣,道:「句芒,所為何事?」
「黑暗使者,我有幾個問題未明——在明婉發下毒誓之前,我想給自己一個交代。」句芒道,「不然,我寧願不走!」
「句芒,我既然可以放你,自然也可以殺你——」黑暗使者陰沉著臉,道,「這是我和明婉的公平交易,你們不過是見證,輪不著說三道四。」
「黑暗使者,我們四方大神與明婉同命運共呼吸——至少現在是這樣,怎麼不能過問?再說了,我不過想在明婉發下毒誓之前了解幾個不相干的問題而已,難道這你也要阻止嗎?」句芒入情入理地質問,說的黑暗使者臉青一陣紅一陣。
「先由著你耍耍,等明婉成為了黑暗聖女,你們一個也逃不了……」黑暗使者心裡這麼想,臉上好歹裝出一副已經心平氣和的樣子,道,「句芒,你的問題和毒誓當真毫無關係?」
「自然沒有。」句芒回答的很乾脆。
「既然這樣,你可以問。但是我不一定答。」黑暗使者甩下了這樣一句話。
「明婉,」句芒道,「明婉,你說你掉落青丘山,是在這裡醒來的——這裡就是你掉落的地方嗎?」
明婉想了想,道:「應該是這樣。」
「你當時受傷了嗎?」
「好像——沒有。我只是覺得頭好疼,而且,頭腦中模模糊糊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明婉,肯定不對。你再想想——」句芒道,「從那麼高的空中摔下來,這裡又到處是石頭,你怎麼可能沒有受傷?你是不是摔在了其他地方,然後在模模糊糊中自己來到了這個峽谷。」
明婉想了好一陣——黑暗使者都氣得七竅生煙了。
明婉還是搖搖頭。
蓐收、祝融,經,楓,雨不知道句芒到底要幹什麼,也不便阻止。
只是看著明婉在回想時很痛苦,大家有些於心不忍。
「句芒大神,別問了,」經懇求道,「明婉很痛苦。」
「經,我必須問。相信我,我不會害明婉。」句芒說的很堅定。
「明婉,你覺得你會不會摔在了其他的地方,一個很柔軟的地方,一個足以讓你活下來的地方?」
剎那間,一種很模糊又很清楚的感覺流遍了明婉的全身——
「水……」明婉閉著雙眼,喃喃地說道。
「是水!」句芒興奮地叫起來,「明婉,再想想,你是怎樣從那柔軟的事物中出來的嗎?」
明婉還沒回答,黑暗使者暴喝道:「夠了!到此為止!」
想不到這一聲暴喝,突然之間將明婉的記憶之門打開了一條縫。
「我是游上岸的……」
「黑暗使者,我終於明白了,」句芒厲聲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