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作死
可能是她倒下的時候測了測身體,所以撞到魚缸的時她的額頭,血淋淋的直接順著臉頰就留下來了,南城穩住身形后直接就衝上去,拿起自己的袖子直接按在蘭歡妤額上的傷口上,幫她壓著止血,還一邊驚恐的追到:「怎麼樣?疼不疼啊?」
相較於南城的驚慌,蘭歡妤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現在最疼的是蘭歡妤的心,她的整顆心都處於破碎的邊緣,連輕輕的吸口氣都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其它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喂,蘭歡妤,你不會是撞傻了吧?不會這麼不禁撞吧!」南城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以為她瘋了呢。
不過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他的衣袖已經完全被鮮血給浸紅了,血水順著他的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
南城一手按著她的傷口,一手還要拉著她往自己辦公室走,樣子甚至滑稽。
南城將蘭歡妤拽到辦公室按在椅子上,自己到處翻箱倒櫃的尋找藥箱,其它的都好說,先給她止住血再說,否則在這麼流下去,估計她會休克而亡啊!
「在哪呢?我明明記得放這裡了的,怎麼找不到了呢?豈有此理,老子不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就在我旁邊礙手礙腳,老子現在想要你們了,居然都給我玩失蹤,下次老子把你們給摔了!」
找不到藥箱,蘭歡妤額頭有一直在流血,南城一時心急,居然跟藥箱置起氣來,甚至惱起來還隨腳給了牆壁幾腳,撒撒氣也好。
南城一邊找一邊還擔憂的回頭望著蘭歡妤,火急火燎的吩咐道:「蘭歡妤,你神遊什麼呢?趕緊按住你的傷口啊!」
蘭歡妤卻像聾了一樣,不言不動,只是一直愣愣的盯著前方再看,你若是以為她在看什麼,但是她的眼睛里又映照不出任何東西,而且目光也毫無焦距,如果說她自己發獃,什麼都沒有看的話,可是她的臉上又帶著那麼多的期待。
南城現在感覺自己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想必蘭歡妤是受了什麼刺激,看她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估計又跟老大置氣了,人啊,還真是莫名其妙,就像自己老大跟蘭歡妤一樣,是也吵不是也吵,明明前幾天看著還一副新婚小夫妻的模樣,如膠似漆的,打雷都分不開,現在好了,翻臉就不認人,南城是看著都替他們覺得累。
「南城,我可以問你個事嗎?」蘭歡妤突然收回她遠眺的目光,轉而認真的對著南城,眼中滿滿的全是哀求。
南城一愣,不知道蘭歡妤想知道些什麼,於是頓了頓,說道:「問吧,什麼事?如果是關於我喜歡怎麼樣的女人這種隱私問題的話,最好不要問,我不會回答你的!」
南城跟她開著玩心,真的很不習慣每個人都一副正正經經的模樣,看著讓人覺得很壓抑。
南城就不明白了,人生在世活著也不過百年,高興也一天,不高興也一天,管你是首富、主席,還是乞丐、囚犯,百年後都是要冷冷清清的住到地底去的,為什麼那麼多人愛自尋煩惱呢,開開心心的難道不是更好嗎?
此時的蘭歡妤哪裡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所以雖然明知道南城是想逗自己開心,但是她就是笑不出來,她咬著下唇,困惑的問道:「南城,你說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硬到什麼程度,要怎樣才能將它軟化?」
蘭歡妤原本是想問問什麼南寰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心是不是用石頭做的,為什麼可以這麼冷血無情。
但是話到嘴邊,蘭歡妤就想起南城跟南寰宇的關係,所以就生生的忍了回去,不得已換了一個話題,其實也是換湯不換藥而已,以南城對蘭歡妤和南寰宇目前狀況的了解程度而言,蘭歡妤一開腔,南城就已經知道她想問的是誰。
只是南城並沒有拆穿蘭歡妤,而是勸勉道:「歡妤,你真的想聽嗎?」
蘭歡妤疑惑的望著南城,她自然是想聽的,否則她吃飽了沒事嘛,於是蘭歡妤點點頭,再次認真的回答道:「是,我想聽!不管結果是什麼,你都實話告訴我吧!」
南城停下了自己手上的搜尋工作,轉而到辦公桌上拿起抽紙,抽了幾張小心翼翼的疊好,然後就當做是紗布裹在蘭歡妤的傷口上,之後才回答道:「其實一個人的心腸到底是硬還是軟,跟他所面對的那個人是有著最直接關係的,沒有人天生就是鐵石心腸,冷酷無情的,所謂他的冷血無情,不過都是後天慢慢演變而來的罷了!」
雖然耶穌說,人生而有罪,我們生下來就是為了贖罪的,但是又有誰交過一個小嬰兒是腹黑冷酷的呢?
沒有,一個人之所以變得冷酷,是因為他受過太多的冷酷對待,久而久之,他才會不自不覺的變成一個冷酷的人,因為每個人給他的言傳身教都是,對人就要冷酷,否則受傷的只會自己。
既然世界從來就沒有給過他們笑臉,他們又何必要去給這個世界笑臉呢?
這或許是大多數不懂得笑為何物的人心中的最真實想法吧,就好像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播出去的是粒米,難道你還希冀著可以收穫土豆?
別鬧了,世界從來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會別人友善,別人才會對你友善。
南城繼續說道:「你想別人對於敞開心扉,對於無條件的信任,那前提是你也得這樣對待別人啊!就好像如果你看到了一個刺蝟,你覺得他很可愛,忍耐不住要去抱他,可是刺蝟卻狠狠的刺傷了你,那你還會覺得他可愛嗎?還會願意去抱他嗎?你不願意的,是不是,因為你不是傻子,這種吃了不討好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蘭歡妤愣愣的聽著南城的話,感覺被人當頭棒喝了,是啊,自己從來都是一隻刺蝟,只要南寰宇敢靠近,她就會狠狠的刺傷他。
可是她也只是想要保護好自己而已,因為蘭歡妤無法確定,南寰宇到底是只貓還是只老虎,所以,她才會輕易不敢鬆開自己的刺。
「我……」
蘭歡妤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南城卻好像很明白她的顧慮似的,不待她說出口,直接就說道:「我明白,你這是既喜歡玫瑰花,但是又怕它有刺,但是歡妤,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不去試試看,你又怎知道那朵玫瑰花上到底有沒有刺啊?
或許它根本就沒有刺呢?這誰也說不準的,世事也就是因為它的變幻莫測而變得更加有趣,不是嗎?如果凡事都那麼小心翼翼,難道你敢保證,你下一次遇到的玫瑰花一定就沒有刺嗎?或者說,你下次還沒遇到玫瑰花嗎?」
「又是玫瑰花又是刺的,你們在說什麼?」
南城當時還在給蘭歡妤做思想工作,南寰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了,手上還拿著個藥箱,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莫名其妙的望著南城跟蘭歡妤,好像很好奇他們兩個剛才在幹什麼似的。
南城見自己老大來了,知道他們兩個一會一定還有很多話要說,於是就很識趣的站起來,說道:「老大,你來了,正好,我還有些事情,你幫我看著蘭歡妤,小心她血崩!」
南城自然是往誇張了說,要老大心疼一番也好,這樣更有助於他們兩個和好如初。
南寰宇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示意他去吧,南城會心一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立馬走人,臨走時還把門給帶上了,在門口掛上一個牌子:「暫不開放」
搞得他的辦公室好像是遊樂場一樣。
蘭歡妤看到南寰宇,眼睛不禁有些紅,撇過頭去,不看他,南寰宇剛才不是說不在管自己了嗎?那他現在還來這裡做什麼?
難道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這麼想著,突然又想起南城的話,這才猛然驚醒,自己的言行舉止,其實都好像是一個刺蝟,不管南寰宇要做什麼,自己總是會豎起身上的刺,就等著狠狠的扎傷他。
說什麼帶刺的玫瑰,用來形容自己好像還比較的合適。
蘭歡妤意識到了自己不好的狀態,這狀態太消極了,於人於己都是一種傷害,所以她刻意收斂自己,現在既然南寰宇已經來了,那就先聽聽他到底想幹什麼再說,不能在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一副要開戰的模樣,既嚇唬別人,又傷害了自己。
南寰宇見蘭歡妤一直低著頭,悶不做聲,知道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也沒有多說什麼,放下藥箱,取出紗布跟消毒藥水,輕輕的幫她清洗著傷口,一句話也不說。
蘭歡妤本來想要拒絕的,但是又怕自己會突然發瘋,再次跟南寰宇吵起來,乾脆就這麼坐著,一言不發,由著他在自己額頭上戳來戳去。
「好了!」南寰宇幫她包好紗布,淡淡的說了句,收起藥箱就準備走。
蘭歡妤突然就急了,沒想到南寰宇真的會一句話也不跟自己說,頓時慌亂不已,想叫他,但是又叫不出口,想伸手去拉他,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怯怯的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