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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四人吃飯

  在人行道旁,她想得更多的是兒子生病時那慘白慘白的小臉,以及明明很痛苦卻反而安慰自己沒事的小孩子倔強而懂事的面孔,可是等她走到夜總會的門口,腦子裡總會跳出一個小人兒在對著她破口大罵,大致是說進了夜總會就是對梁輝的背叛,心生不安然後被梁輝發現就會被拋棄之類的。


  即便她心裡清楚自己去夜總會只是為了賺錢,可是心理上總是有一種背叛了梁輝的罪惡感。


  王小雅嘆了口氣,然後跺了跺有些麻痹了的腳,舉步向夜總會的門口走去,然後,停下來。


  又是這種該死的背叛的感覺。明明自己心理很清楚自己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梁輝的事情,可是一想到當梁輝知道自己在夜總會工作時將會露出的神情,王小雅就有些猶豫。於是她在門口停頓了下來,陷入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是幾分鐘,反正當王小雅反應過來時,她的手已經被突然蓋上來的男人的手摩挲得起了雞皮疙瘩。她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轉身就要走。


  後方突然傳來那個男人以不懷好意的語調說出嘲諷的話語:「怎麼?還摸不得了?看來這錢,小姐是不想賺了?」說完還裝模作樣地嘖嘖嘆了幾聲。


  王小雅聽了他的話心裡頓時氣憤起來,剛想尖銳地回諷,卻不知道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竟是就此沉默了下來。


  那人見她沉默,便也不再說什麼,徑自走進了夜總會,只是嘴角總是噙著一抹嘲諷與瞭然相結合的耐人尋味的笑。


  王小雅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思量許久,還是決定咬咬牙,進去夜總會。她心裡想,進了夜總會,只要她多注意點,不會讓別人佔去太多便宜的。這樣子梁輝就不會太過於怪罪她。


  只是王小雅似乎忘記了,玉本無罪,懷璧其罪。換句話說,她的美貌本身沒有錯,她進去夜總會的目的是為了賺錢,這也沒有錯,有人覬覦她,這也不是她的罪,可是當這三者結合在一起,並且被梁輝看到時,那麼這便是她的過錯。而她的美貌,是原罪。


  梁輝起初聽王小雅說她在別人家當保姆時,心裡並沒有太過於在意。不是對王小雅漠不關心,而是出於對王小雅的信任。畢竟自從他落魄后,王小雅一直跟隨著他,任勞任怨地工作並且從來不抱怨他,所以梁輝覺得自己也不能干擾到王小雅。


  但是這幾天王小雅回家時,他總是可以從她走過他身邊的空氣中聞到一種很奇怪的香水的味道,按理說,當保姆應該身上更多的是洗潔精洗衣粉什麼之類的味道,但是太奇怪了,王小雅身上不僅沒有,還多出一種混雜香水的味道。唔怎麼說呢,大概就是那種在夜總會待了很久,一出門口才會聞到的,被周邊各式各樣的香水味道以及煙草味混雜起來的那種味道。


  所以說,當梁輝思量間,他已經不知不覺地偷偷跟在王小雅的身後有一段時間了。


  他看著王小雅走近一個略微陰暗以及人流不多的公共廁所里,於是他在離廁所不遠的地方等著,等到王小雅出來時,他猛然一驚。


  梁輝本以為王小雅是去上廁所,然而王小雅身上換上的略微暴露的衣服卻告訴他,事情並非那麼簡單。甚至隱約間他的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王小雅受不了他的落魄而給他戴綠帽子的畫面,這何其悲哀!


  於是梁輝這次更加小心翼翼地跟在王小雅的身後,於是他如願證明了他的猜想,因為,他看到了王小雅一臉鎮定,一臉優雅,挺直腰板地進入夜總會。


  梁輝一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後退的步子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他一臉悵然,心裡的情緒轉瞬間就像坐了一趟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


  他想破口大罵,罵王小雅為什麼這麼不知廉恥,他還沒死,就上趕著給自己找候補情人。罵王小雅愛慕虛榮,罵她掉到錢坑裡去了,以前他光鮮亮麗就跟他好,一旦他落魄了便急不可耐地找下家。


  他想大罵,可是他只是沉默。最後頹然地坐倒在地上。


  他什麼都做不了。王小雅為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而他身為男人卻天天在家裡坐吃山空。此時此刻就算王小雅給他戴綠帽,他也無可厚非。


  就當是欠她的吧。梁輝如此想到,手一撐,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便往家的方向走。


  如同行屍走肉。雖然兩人是老夫少妻,但梁輝自認除了平日里沒有表現得那麼親熱王小雅,其他的沒有絲毫對不起她。情感這方面,他向來是不顯露在臉上,即便是關心對方,他也不會直白地表達出自己的關心,所以即便他很喜歡很喜歡王小雅,他也不會整天跟個毛頭小孩那般,天天喊著喜歡啊愛啊之類的話。他只會一點一滴地滲透進對方的生活,給對方安穩。可是自從他落魄,給對方安穩的生活這一點,他就從未實現過,所以如今王小雅的離去,是可以原諒的,對吧?

  可是啊,一想到那張年輕而青春的臉龐,從此為了他人而笑為他人而哭,為他人的事物勞心費力而緊蹙眉頭,為他人的歡悅而舒緩眉間,他就覺得心裡似乎很疼。是,他是老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能擁有愛的權利,不代表他不能因為情感的事情而脆弱。


  只要擁有愛,就會脆弱,年齡大怎麼了,即便是進棺材,也允許脆弱。難道這世上死於情傷的人還少嗎?


  王小雅笑著的模樣,難過地哭了的模樣,眼眸生動仿若有兔子在心間亂跳而羞紅了臉頰的模樣,還有初見時微風拂起了她的秀髮時她臉上溫順的模樣。


  梁輝腦子裡匆忙閃過的畫面所帶來的痛感似乎蔓延到了心間,並且在一點一點地擴大,侵蝕整片心室。


  可是啊,這一刻,他想了太多太多,最後定格在曾從小年輕嘴裡說出的一句話:「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造化弄人。


  梁輝收起自己僅存的脆弱,將一紙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確保王小雅一回家門就能夠見到,然後,轉身,走回了房間,將房門上的鎖落下,將自己關在房間里。


  王小雅回家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太晚,可是今天回家時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比如平日里家裡此時應該開著的燈,以及平日里此時應當聽到的鍋碗瓢盆碰撞的足以證明家裡有人在等的聲音。可是今天,她什麼都沒見到,什麼都沒聽到。


  她打開家裡的大門往前邁步,然後邊走向燈的開關,邊輕輕地試探性地喊梁輝的名字。


  可是,毫無回應。


  燈一開,她首先注意到的是緊鎖房門,然後是,桌上的紙張。


  那上面幾個宋體的離婚協議書以及落款處梁輝的名字刺痛了她的心。她一慌張,便跌跌撞撞地跑向房門,也不管裡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在,便大力地捶打房門,並且連聲喊著梁輝。


  王小雅不知哭喊了多久,當她覺得精疲力竭的時候,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透過客廳處的燈,王小雅見到了臉色陰沉的梁輝。


  還未等她開口,梁輝便先說了:「離婚協議書想必你也看到了,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把它簽了吧。」


  「不,我不簽。梁哥我做錯了什麼,你要跟我離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做錯了什麼?呵,那好,我問你,你現在是在別人家當保姆嗎?」


  「是……是啊。」王小雅心裡一咯噔,似乎突然間想明白了為什麼梁輝會要跟她離婚。可是當她想開口解釋時,梁輝已經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好啊!現在還想騙我是吧?那你身上的香水味道你怎麼解釋?怎麼,敢去夜總會找男人卻不敢說啊!啊?你要找男人你可以跟我說啊,我早點跟你離婚,你早點去跟那男人雙宿雙飛,現在在這兒哭什麼?啊?你哭什麼!」


  「不、不梁哥,你聽我說啊,我這也是逼不得已的。我沒有找男人,我也不想離婚。」


  「你不是找男人你去夜總會做什麼?嗯?那是我滿足不了你?你要這樣給我戴綠帽?」


  「梁哥,你錯怪我了!我這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是啊,為了這個家好,我就要讓你給我戴綠帽。呵呵那還真是好極了。」


  「梁哥我沒有。」


  「你怎麼那麼賤呢?」梁輝的手突然按住王小雅的脖頸,一使力,王小雅便覺得自己呼吸很困難。她把手放到梁輝按住她脖頸的手上,然後她看著梁輝的眼睛,中氣不足卻也算流利地說出:「梁輝,我是為了這個家好。小童生病了急需錢,家裡沒錢,我去夜總會工作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要跟我離婚?我在夜總會做的是端茶倒水的工作,我沒有讓別人碰我的身子,我什麼時候給你戴綠帽了你說?夜總會的工作來錢快,我為了這個家任勞任怨,我哪裡賤?我賤在不該死皮賴臉跟著你還妄想跟你一輩子。梁輝我哪裡對不起你你要跟我離婚?哪裡對不起你了?」王小雅說完,淚水順著眼角劃過臉龐最後滴落在地板上,暈成一朵蒼白的花,然後,化成一灘水漬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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