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淺唱低吟 奈何緣淺
少女小心翼翼的緊隨其後,終於消失在樓閣上那錦衣華服的男人視野中,踏香來,絕塵去。
待那侍衛一把推開門,襲歌這才遲疑了一下,半晌,踏著步子進了屋,陽光透過窗扉照了進去,殿中吃穿用度,無一不全。
這倒是叫襲歌微微晃神,有些沒出息的酸了鼻子,好像回到了舊時,那時候的陸離沒有現在那麼疏離,與人都是化不開的冷漠,那時候陸離雖然也是總嫌棄她,可是他不會對她像如今這般狠。
冬天的時候,襲歌最怕冷,陸離便是忙前忙后的跑,又是暖爐,又是呵氣,其實堂堂公主,哪裡缺捂不熱得暖手物,可是陸離不依,說萬一燙著就不好了,女孩子家總是留不得疤的。
可是如今想起來倒是夢一場了,自以為自己挑的良婿,到頭來啊,不過是匹喂不熟的餓狼罷了。
如今只需一個抬也不抬的眼神就能威懾了眾人,而自己是如何也不能與他匹配了,已經衰老的心,粗糙的皮膚,那些引以為傲的驕傲卓絕,全死在那後庭院中的冷酷嘲諷中了。
「姑娘,那我便就走了。」那侍衛嘆了口氣,看著襲歌恍惚的模樣,如今沒有半分嬌貴公主的模樣,尤記得剛被送進那破敗的院子那會兒,每每都會大罵陸離王八蛋,會尋各種法子,撞門,砸門,突然有一天就不動了,也不說話,也不再喊鬧。
襲歌看著屋內的擺設,許久。
「好。」
夜晚的風極為刺骨,從後庭院中轉到東五所,襲歌覺得就像一場夢,忽然這片刻貪戀自由,被困久了,就做事說話都開始小心翼翼。
襲歌在包袱中找了一件黑衣,料子透極了,可是再無別的厚重能夠防寒的黑襖,只能裹著一件一件黑薄紗,內里穿著少許暗色的衣物。
隨即就匆匆朝著殿外走去。
她記得宮裡有一處院落,每次和一些丫頭詢問時就會露出許些為難又不敢多言的神色。
起初看見那屋子還是覺得詭異,又黑又暗,還建的隱蔽,格局也不對,紫金色的屋宇叫人格外瘮的慌。
但襲歌不知為何就是有強烈的感覺,她的母妃就在那附近,興許就是被鎖在那院落中。
宮殿的那頭,有幾個守衛拿著長槍,步履整齊劃一,輪班守夜,襲歌連忙一閃而過,躲在暗處,直至聲音走遠方才探頭出來。
看著守兵走遠,這才探頭順著牆角走了過去,沒靠近一步心內都有些顫抖,每走一步就是祈禱。
「誰!」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那人的步子有一陣加緊,襲歌忽然心跳如雷,明明是寒冬,可是背後是冷汗直冒。
硬著頭皮轉過了頭,臉上堆笑,那是襲歌最不會的事,她是公主的時候最噁心的就是阿諛奉承,插科打諢的人,現如今倒是嘲諷至極,自己偏偏做了自己最噁心,最鄙夷的人。
「這位小哥夜晚還要當值真是辛苦,我是走過這兒,碰巧看到這間宮殿輝煌大氣,氣勢宏偉,這才被吸引過來——」心跳如雷,耳邊都是一陣嗡嗡聲,如果陸離發現的話一定會換個地方,現在千萬不能被這個人送到陸離面前,只要自己裝作是個宮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