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會意
原始森林的空地上,凌青雲站在自己的跑車前把手放在打開著的車門上,看著跟過來的眾人朗聲道:「各位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保護老大是我們的職責!」小風在他身邊興奮的看著眾人:「你們說是吧!」
眾跟班異口同聲高呼道:「是!保護老大是我們的職責!」
凌青雲微笑的環顧他們道:「好了,大家隨我一起回去吧。」
「是!老大!」小風走到車子後座前扶好車門,對凌青雲笑道:「老大您請進!」
凌青雲抬起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彎下腰走進車子坐好,小風關好車門來到駕駛室坐好啟動車子。
眾人看著他們的車子緩緩升至離地面三米的高時,紛紛啟動自己的車子跟在後面,等所有人走光后,凌御天和凌皓晨一前一後出現在草地上。
凌御天看著他孤獨的背影,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他抿了抿薄唇像是下著某種決定般,一把拉住他的手:「好不容易光明正大來到X市,就這麼回去難免有點不甘心。」
凌皓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跟我來。」凌御天說著牽起他的手往出口狂奔。
凌皓晨被迫帶著往前跑:「喂……」
凌御天不顧他口中的呼聲,一直狂奔,半個小時候后,終於兩人出現在森林的邊緣,他鬆開凌皓晨的手。
凌皓晨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氣,終於停下來了,不然他還會以為自己缺氧而死,他用力吸了口氣慢慢站直身體,看著他的背影鼻息不穩道:「我說你又在發什麼瘋?」
凌御天回頭看了他一眼,有轉過頭凝視著前方,凌皓晨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難得的夕陽下,X市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在陽光的反射下出現琉璃般的色彩,似曾相識的情景……腦海中有什麼情景重疊在一起,他下意識的躲避這段回憶,走到凌御天身邊,跟他並肩站在一起:「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凌御天帶著黑色墨鏡下的雙眼挑了他一眼:「當然不。」
「那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凌皓晨轉過身道:「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凌御天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公園的長凳上坐下:「坐好,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帶你去。」
「凌……御.……天.……」凌皓晨驚訝的望著他。
他不知道凌御天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的留下他,不過,一定會有他自己的原因吧,想到這裡,他低垂著頭靜靜的坐在哪裡。
一陣清風吹過,凌皓晨抬起雙眼,只見公園的周圍有很多老人在草坪之間的小路上散步,也有不少小孩在人群中追逐嬉戲,可是,這一切跟他格格不入,這不是他的世界.……,腦海中不期然的又出現在克隆區中看到的一幕,流水線的「成品」,被強迫著洗去記憶的「人們」,還有那宛如牲畜般圈養虐待的「人們」,一切的一切,都衝擊著他的大腦,這世界並不如這表象中看起來那麼完美,那麼安寧,在它看不見的背後,隱藏著骯髒,混亂,不堪,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所以這些人才能心安理得的活著,想到這裡他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腦海混亂成一片,此刻內心有一個瘋狂的聲音在叫囂著,把這些人全部殺掉!全部殺掉!殺掉!!!把他們賜予我們的痛苦加倍奉還!!!那宛如惡魔般的尖銳嗓音一聲一聲衝擊著他的鼓膜,凌皓晨痛苦地伸出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坐在他旁邊的凌御天終於發現他的異常,只見他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滑落豆大的汗珠,再看他長長的劉海已經全被汗水濕透,緊貼在額頭上,掙扎見他睜開的雙眼,竟然是可怖的血紅色!
凌御天震驚的看著他血色的雙瞳,一把抓住他兩手的手腕緊張低吼道:「喂,你別嚇我啊。」
混亂呱燥的腦海中響起凌御天的聲音,瞬間所有的雜音宛如潮水一般退去,凌皓晨怔怔的看著他:「我沒事……」
凌御天擔心的看著他,當看到他那血色的雙眸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由血紅漸漸變回了黑色,他鬆了口氣,伸出手擦了擦他額頭的冷汗:「沒什麼,你剛剛走神了。」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留了個心眼兒,這血色的雙瞳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如果今天不是兩人在一起,他都不知道對方還有這個變化,內心隱隱的不安像是蟄伏在陰暗處的猛獸開始蠢蠢欲動著。
凌皓晨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看著濕漉漉掌心,自己剛剛差點就失控了,他鬆了口氣的同時,突然又想起凌御天就在他身邊,為了不讓他察覺自己的失態,他扯了扯蒼白的唇角轉移話題:「你想帶我幹什麼?」
凌御天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事,我只是想帶你看看不一樣的東西,有興趣嗎?」
凌皓晨搖搖頭:「沒有。」
「你啊。」凌御天苦笑著收回自己的手繼續道:「沒有也要帶你一起去,我一個人看沒意思。」
凌皓晨無語的看著他:「你這是強人所難。」
凌御天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他:「我只是強你一人而已。」
「你……」凌皓晨無語凝噎,不理他,轉過頭看向遠方,眼角瞥見自己的雙手掌心被指甲攥出的半月形血跡,內心的狂躁還有餘悸,如果不是凌御天喚醒了自己,說不定自己真的會狂性大發把這裡的人殺光吧。
凌御天暗自注視著他,也看到他掌心的痕迹,一把握起他的手掌,緊緊捏在手心道:「以後不許這麼傷害自己,我會心疼。」
凌皓晨轉過頭盯著他的側臉。
凌御天回頭看著他:「怎麼?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
凌皓晨收回視線:「沒有。」
凌御天看著他低垂的小臉,伸手抬起他的下顎,挑了挑眉:「這麼說是被大爺我帥倒了?」
凌皓晨用力擺脫他的鉗制低罵:「老不正經。」
凌御天氣的連連乾咳,他一把摘下自己的墨鏡,指了指自己菱角分明的臉龐,怒氣沖沖的看著他道:「我哪裡老了?!」
凌皓晨翹起二郎腿,雙臂抱胸,低垂著眼瞼無視他:「對我來說哪裡都老。」
凌御天呆愣片刻,氣極反笑戴好墨鏡:「我看你是欠教訓了。」說著站起身,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一把扛起凌皓晨大步流星的離開。
「嘖!臭老頭你放開我!」凌皓晨用手捶著凌御天的腰背,因為身體傷口沒好,力道不大的關係,只能算是給對方撓撓癢。
「不放。」
夕陽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長,大馬路上眾人頻頻驚訝的看著一個身材修長,高大一身黑衣的男人把另外一個男孩扛在肩膀上,若無其事地走進X市最大,最豪華的酒店。
當凌皓晨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凌御天甩在一張三人寬的超大床上,他緩緩後退,警惕的看著他:「你別亂來啊。」
凌御天一把摘掉自己的墨鏡,隨意地放在桌上:「你不是嫌棄我老嗎?」
「那有怎樣?」
凌御天又脫掉自己的外套隨意扔在地上,緩緩向他靠近:「讓你重新感受一下年輕時的我。」
「嘖,說的好像自己能返老還童一樣。」
「可以哦。」凌御天跨坐在凌皓晨身上,用手把他的雙臂固定在床上得意道。
凌皓晨感受到他臉上吹拂而過的清涼氣息,臉頰一紅,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踩中一個超級大的地雷,現在就等著自己被炸的屍骨無存。
窗外的夕陽慢慢沉了下去,房間的天花板上鑲嵌的水晶燈一個一個亮了一起來,凌皓晨紅透的臉頰在燈光的照射下一覽無遺,他掙扎的瞪著凌御天:「嘖,快放開我,回去了。」
凌御天眼中充滿笑意看他惱怒的樣子:「不放。」說著低頭堵住他的嘴唇。
「唔……」
數分鐘后,凌御天鬆開他的雙唇:「之前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沒敢動你,現在這麼生龍活虎,我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凌皓晨輕喘低罵:「混蛋.……」
黑暗的房間內,凌皓晨趴在巨大的玻璃窗上盯著上面反射著自己的身影,覺得自己此刻的姿勢太過羞恥,轉而盯著外面華燈初上,和街道兩旁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天上也時不時有車子飛過,他回過頭對他身後的凌御天:「我說,你到底在執著什麼?這裡有什麼好看的。」
凌御天把鼻子埋在他的脖頸出深深吸一口氣慵懶道:「有哦。」
「有什麼?」
「我們去吧。」凌御天鬆開環抱住他腰身的雙臂,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凌皓晨看著他的背影,想要問出口的話被他憋了回去,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到床上去,突然身體騰空,惹的他一陣驚呼:「啊!」
凌御天抱起他往浴室走去:「清洗一番,出門。」
凌皓晨無語的看著他,索性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想到自己此刻疲憊不堪就由他去了。
凌御天抱著他一同坐進裝滿熱水的浴缸內,水嘩啦一聲,順著浴缸邊緣溢滿出來,凌皓晨聞著浴室裡面好聞的沐浴液的味道,身體徹底放鬆下來,正準備嘆口氣時,一雙手又在自己身上亂摸,他睜開雙眼,一把按住不安分的手道:「洗澡時別亂摸。」
「嗯?」凌御天鼻端輕哼,張嘴咬了咬他的耳廓:「剛剛是誰嫌棄我老的?要不再試試?」
敏感的地方被不輕不重的撩撥著,凌皓晨身體顫抖一下,他充滿水汽的雙眸狠狠瞪了凌御天一眼:「你敢!」
「呵呵,有什麼不敢的。」凌御天輕笑著一把抱起他的腰身,讓他與自己面對面坐好,鉗制住他的腰身緩緩按下去。
「凌……御.……天.……你混蛋.……唔.……」凌皓晨趴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喘氣。
「我知道。」凌御天得意地親了親他的嫣紅唇角。
等兩人鬧完出門,凌御天神清氣爽地穿好自己的衣物,凌皓晨趴在床上,扶著自己的腰一臉怨氣的看著他。
凌御天看了看窗外:「嗯,現在時機正好。」說著用床單一把裹起凌皓晨,抱著他就往外走。
「喂,你想帶我去哪兒!快放開我混蛋!」凌皓晨用力掙扎著。
「別動,否則我要是鬆手,你可就被別人看光咯。」凌御天得意的看著他。
「嘖。」凌皓晨不滿地把自己瑟縮在被子內。
凌御天抱著他徑直上了電梯,一路來到頂層,因為是夏天的緣故,天台上還殘留著白天的熱氣,微風輕輕吹動著兩人的頭髮,凌皓晨轉頭打量著四周:「這就是你想來的地方.……」
「當然不是。」凌御天一手抱著他,一手甩出自己的SD腕帶,蛛絲牢牢釘在對面的大樓,兩人身形一帶,同時飛了出去,一陣大風吹來把凌皓晨肩頭的床單給吹落下來,露出肩頭雪白的肌膚和青紫色的激情痕迹。
凌皓晨感受著凌御天抱著自己在高聳挺立的大樓間來回穿梭,凌御天對他示意道:「看兩邊。」
凌皓晨會意看向自己路過的琉璃大廈前,只見那光可鑒人的大廈表面此刻宛如一個個巨大的鏡子,兩人的身影全部倒映出來,就連肩膀上的痕迹都能見到,凌皓晨怔了片刻大罵道:「凌御天!你在我肩膀上弄了什麼東西!」
凌御天身形停頓片刻得意道:「烙下我的印記。」說完后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你看道路兩邊的各種燈光的反射和著琉璃大廈的美景,這可是在地底城看不到的喲。」
「你把我弄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不然你以為呢?」凌御天看著他。
「沒想到你這麼無聊。」
嘴裡這麼說著,凌皓晨的注意卻被道路兩旁的繁華和五光十色的燈光吸引住了,身形幾個起落後,兩人在科技大廈的頂部落腳,凌御天收回自己手臂上的SD腕帶,抱著凌皓晨:「我們到了。」
凌皓晨打量著周圍熟悉的場景皺了皺眉:「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凌御天拿起肩頭滑落的床單把他包好帶著他走到天台邊緣坐下,他單腳放在下面晃蕩:「帶你過來看美景,這裡是整個X市最高的地方,坐著看也比較舒服。」
凌皓晨依言也坐在他身邊,風吹亂了他的發,連剛剛被情慾熏染的大腦都變清醒不少,他看著腳下燈火輝煌的世界,耳邊傳來凌御天的聲音:「你看,這些人不需要付出什麼就可以住在這麼乾淨美好的世界,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
凌皓晨轉頭看著他夜幕下英挺的側顏,輕輕點點頭。
凌御天直視著前方,接著道:「即使知道它的不公,我們還是要往前走,這點是不可改變的。」
凌皓晨低頭聽著他的話,耳邊的聲音在心口久久不散,突然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脫口而出:「為什麼我們不打破這種現狀?這樣是不是就變公平了?」
凌御天回過頭驚訝的看著他,隨即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想得太簡單了。」
凌皓晨一把拍掉他的手站起身堅定道:「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呵呵。」凌御天輕笑著,沒有說話。
此時的凌御天只當他是年少氣盛說的大話,所以一笑置之沒往心裡去。
「你笑什麼?」凌皓晨皺眉看著他。
深藍色的夜幕下,凌御天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一手牢牢環住他的腰身,一手鉗住他的下顎,輕輕吻住他的雙唇。
就在凌御天把凌皓晨帶到天台上吹完冷風,說了一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后,回到家裡凌皓晨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