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決定

  凌皓晨被凌御天強行帶回了自己的落腳的小屋,他嫌棄的鬆開自己的手掌:「快去沖個澡,渾身是血臟死了。」


  凌皓晨默不作聲地往浴室走去,他伸手擰開水閥,蓮蓬裡面的冷水兜頭淋下來,使他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抬起手掌抹了抹臉上的水珠,他下意識地盯著自己的雙手,就是這雙手剛剛在眨眼間殺掉了六個人,現在冷靜下來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凌御天拿著浴巾出現在門外,他望著凌皓晨正在對自己雙手發獃,他雙手抱胸依靠在門外:「喂,洗澡發什麼呆?」


  「嗯……」凌皓晨回過神來發現凌御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浴室門外,他撇過頭一把推上房門關好。


  「你這小子!」凌御天大力推開浴室門:「難不成你想一直洗冷水澡嗎?還是穿著衣服洗?」


  聽著凌御天的怒吼,凌皓晨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淋濕的衣服,只覺得身上更冷了,他一臉倔強地對視凌御天,微微顫抖的指尖出賣了此時的情況。


  「小鬼還逞強。」凌御天頭痛的看著他命令道:「過來,我幫你脫衣服。」


  凌皓晨依舊站在蓮蓬地下不動。


  凌御天看著站在水珠中的凌皓晨,因為衣服濕透緊緊貼在身上的緣故勾勒出纖細完美的線條,他咽了咽口水把自己手中的浴巾用力甩在凌皓晨的頭上返身出去大力帶上房門:「既然你不願意,那你自己洗吧!」幾乎是夾雜著一絲慌張奪門而出。


  凌皓晨拿下頭上的浴巾,緊緊攥在手中,他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會脫那就撕碎,反正只要不讓著濕漉漉的衣服粘在自己身上就好了,他用力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認真的沖洗著身上的污漬。


  凌御天站在浴室門前,剛剛那一瞬間的悸動差點讓他衝動的想去抱住對方,所以才慌忙跑出來,他嘲笑自己一下,又不是純情小夥子,更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要做出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手上的腕帶發出滴滴聲,他點開窗口,是凌青雲。


  「到家了?」


  「嗯。」


  「小不點怎麼樣了?」


  「現在正把自己鎖在浴室鬧彆扭呢。」凌御天換個更愜意的動作躺好。


  「哦?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等會兒他出來你可以問問他。」


  「你就這麼放任他真的好嗎?萬一在裡面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沒關係,他又不是小孩。」


  「說的也是,今天看他的表現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是嗎?」


  「嗯,我再去查查關於他的資料,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麼,這段時間你好好看著他,千萬別讓他生出什麼事來。」


  「我會的。」凌御天關掉窗口皺著眉望著浴室方向嘀咕:「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


  他站起身走在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喂,你洗完了沒有?洗完了就快點出來。」


  沒有動靜……

  「再不出來我進去哦。」


  凌御天用力撞開浴室門,發現凌皓晨渾身赤裸地趴在地上,凌御天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幕,原本壓制下去的感覺又騰地竄上來了,他拿起掉在地上的浴巾一把包裹住凌皓晨的身體抱起他離開浴室,又一把塞進被子裡面,昏迷過去的凌皓晨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凌御天這才想起他頭髮還是濕的,又起身從柜子裡面翻出一條毛巾把他的頭包裹住,忙完這些他坐在床邊抱怨:「真是個不省心的傢伙。」
……

  凌皓晨感覺自己走在一望無際的白色裡面,哪裡什麼東西也沒有,寧靜祥和,突然,耳邊傳來各種尖叫聲嘶吼聲,伴隨著恐怖的叫聲周圍的白色變的一片猩紅,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耳朵發現自己的手心變的粘稠,他抬起手望著自己潔白的手掌慢慢被那鮮血染紅,他驚恐地甩手想甩掉那抹紅色,可他越掙扎,越反抗,手上的紅就越來越多,慢慢的手臂,身體,好像整個人都泡在紅色中,那種絕望的紅逼的他喘不過氣來。


  領皓晨猛地睜開雙眼,看著窗外的陽光,又仔細看了看手心手背,還好不是紅色,他內心鬆了口氣。


  凌御天站在他床邊:「一睡醒就變的精神了?」


  「嗯?」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凌御天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凌皓晨驚訝的望著他,自己只不過做了個奇怪的夢而已,沒想到過了這麼久。


  「你昨天昏倒在浴室,如果不是我在這裡,你死在這裡都沒人知道,要好好感激我哦。」


  凌皓晨坐起身靠在床頭看著他。


  凌御天望著一臉淡然的凌皓晨,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一無所知的男孩瞬間殺了六個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信,這孩子身上謎團太多,只有想辦法先與他溝通,之後再一一尋找解答他身上的謎團,打定這個主意后凌御天走到他跟前:「你不是想學習語言嗎?我現在就教你。」


  凌皓晨用力點點頭,在那漆黑的雙眸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光。


  凌御天從柜子裡面甩出一件黑色襯衣跟黑色長褲:「我只有黑色你將就穿吧,你的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了。」


  凌皓晨拿過襯衣,昨天為了洗澡把衣服都撕爛了,想到這裡也覺得自己夠傻的,他站起身學著凌御天穿衣服的樣子,把襯衣套在自己身上。


  凌皓晨光潔勻稱的身材暴露在陽光下看的凌御天血脈噴張,他快步走過去,快速幫他穿好衣褲,要是看著對方穿自己衣物一定會暴血而亡,凌皓晨任他擺弄,數分鐘后兩人出現在X市內的科技館。


  「這裡有人類發展史和歷史文化,來這裡學習絕對錯不了。」


  「嗯?」


  「我帶你去配備一塊信息腕帶吧,裡面可以快速瀏覽各種信息,學習的話也比較方便,只是你的手上著編碼得想辦法拿掉。」凌御天說著指了指他的手腕。


  凌皓晨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手腕。


  耳邊突然響起滴滴警報聲,凌御天暗道:「不好,自己光明正大的帶著克隆人進出這裡不是自尋死路么!」


  他一把撈起凌皓晨,另只手甩開蛛絲,兩人藉助蛛絲幾個起落瞬間消失在科技館,穿著巡安局制服的人們面面相覷,剛剛他們明明發現這裡信號異常才跑到這裡來,環顧一圈后又沒有發現異常。


  凌御天跟凌皓晨並肩站在X市最頂端的建築物上,頭頂上的天空彷彿觸手可及,凌皓晨張開雙臂,他喜歡這種感覺。


  「喂,你的編號不除,那群人隨時都會找過來。」


  凌皓晨點點頭看了看自己手腕,又把手腕伸向凌御天,意思是你想辦法弄出來。


  凌御天握住他的手腕,又從自己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繃帶:「你忍住,我這就取出來。」


  凌皓晨眼神堅定地點點頭。


  手起刀落,鮮紅的血珠滴在光潔的地板上,凌皓晨眉頭都沒皺一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手腕。


  凌御天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專心取出他手腕裡面的晶元,這晶元是植入在表皮與真皮之間,看似是個數字,實則是塊超薄的晶元,費了九頭二虎之力凌御天終於取出這塊晶元,他拿起綁帶為他包紮好鬆了口氣道:「好了,你現在自由了。」


  凌皓晨抬起蒼白的小臉看了一眼頭頂飛過的鳥,自己自由了,身體放佛卸下重擔一般輕鬆不已,這種感覺真好,他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容。


  只要擺脫了克隆人的編號,學習好人類的歷史和語言,融入社會指日可待。


  當卡爾發現X市內的騷動並且帶領巡安局找到克隆人的身上的編號時,那塊超薄晶元正被人用口香糖黏在科技大廈的樓頂。


  巡安局大隊長生氣抱怨:「可惡!又讓他們兩個給跑了!」


  卡爾抬手制止,他走到粘著晶元的位置仔細打量著那個小東西,只見上面還殘留著凌皓晨的血跡,他從懷中搜出一個白色防菌橡膠手套戴在手上捻起晶元,站起身頭也不回的上車:「走吧,這裡已經沒有線索可找了。」


  「可是.……」


  卡爾眯了眯雙眼,語氣冷酷道:「給你們二十分鐘,把市內所有監控調出來,我要看到他們二人經過X市內的影子。」


  巡安局隊長惶恐低下頭:「是!我這就是去監控中心。」


  地底城內,凌御天帶著凌皓晨來到地底城最底層的平民窟,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雜草叢生的泥路上,凌御天平視前方:「想要在地底城生存還有一樣必須學會的技能。」


  「嗯?」


  「那就是殺戮,在這裡弱肉強食,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想必前幾天你深有體會。」


  凌皓晨聽了凌御天的話停下腳步,那天六個人一起撲上來想要殺他的感覺還清晰地殘留在他的腦海,他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手掌,那天凌青雲讓小風們帶他出去是真的想殺他?還是想考驗他?或者兩者都有?想到這裡凌皓晨握緊手心,總有一天他要變的更強,不用被人宰殺!也不用四處躲藏!然後光明正大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突然前方的凌御天停下腳步,一陣風吹過,伴隨著七八個人的腳步聲,當凌皓晨回過神來,他和凌御天兩人已經被人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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