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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刀光劍影酒中藏

  甘寧和周瑜兩派武將怒目相視,刀劍相加,嚇得帳中的文官一溜煙的往後閃,不是他們膽小,關鍵是不值得啊!在這種情況下火拚起來,甘寧和韓當等人武藝高強,估計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們也不敢下死手,但自己不行啊,萬一被一刀子砍中了,上哪說理去。


  等李重問起來,你還等著別人承認嗎?


  這些文官敢百分之一百的保證,一旦李重責問,這些人,包括周瑜在內,都會眾口一詞,絕不會承認是打架鬥毆,理由都不用找,肯定是切磋武藝,絕對是切磋武藝。


  不管李重信不信,反正他們自己是信了。


  此時大帳之中還有一個打醬油的,是誰?張遼、張文遠。


  周瑜要統領采石磯的水寨,也包括歷城的張遼,但是,這其實和張遼關係不大,周瑜頂多也就是囑咐張遼一句見機行事到頭了,想要遙控指揮張遼,歷城距離采石磯大營十多里呢,你給張遼交手機費啊!

  所以張遼就笑呵呵的看著,也不說話,但下一刻,甘寧就把張遼拖下水了,想要看熱鬧,沒門!


  甘寧轉過頭來,怒視張遼道:「文遠,你站在那一邊?」


  張遼聞言立即嘆了口氣,臉上一副我很倒霉的樣子,眼神捉摸不定,多了好一會兒,張遼才手按刀柄,上前一步。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張遼身上,幾乎凝聚出火花來。


  只見張遼走到甘寧和周瑜中間,慢慢說道:「二位何必呢,都是為主公效力,有什麼事不能慢慢談呢?」


  張遼的話是標準的和稀泥,誰也挑不出不是來,但是,張遼的動作可不是。


  如果在周瑜和甘寧之間畫一道線,那麼張遼的腳尖就點在這條線的中點上,同時張遼是背對甘寧,面對周瑜,喻意已經很明顯了:甘興霸,我可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你看,我把後背都露給你了。


  能當上大將的誰也不是傻子,張遼一動,徐州系的將領也都紛紛抽到二期,站到了甘寧這一邊,嘴裡嘟嘟囔囔的叫嚷著:「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周瑜確實驚采絕艷,可周瑜在驚采絕艷,也沒有能力同時得罪甘寧和張遼兩個人,所以周瑜只能恨恨的說了一聲:「我們走……」


  甘寧敢得罪周瑜,底下的軍官可不敢得罪周瑜,急忙安排人給周瑜安排樓船居住。


  一安頓下來,周瑜立即提筆給李重寫了一封書信,如實將水寨的情況講述一遍,派人送給石城的李重。


  周瑜的親兵騎上戰馬,剛想離開,周瑜忽然又叫道:「等一等……你多帶些人馬去見主公,我怕甘寧在路上派人攔截你等。」


  親兵答應一聲,下去找人幫忙去了,好在李重現在不缺軍馬,就算是水軍,拿出幾百戰馬也不是難事,不一會兒,周瑜、韓當等人的親兵就湊了一百多人,騎上戰馬,沿著跳板上了岸,浩浩蕩蕩的出營去了。


  這麼大的動靜想要瞞過甘寧是不可能的,甘寧得知周瑜的動作,立即騎上戰馬,黑著臉巡了一次營,嚇得一眾兵卒戰戰兢兢,膽寒不已。周瑜是中午到的水寨,和甘寧爭執之後,再派出親兵給李重報信,就已經是下午了,轉眼間,太陽就沉入江中,把滔滔江水映的金光閃耀。


  日落月升,銀光揮灑,甘寧坐在船頭,面前擺著一壺米酒,優哉游哉的自斟自飲。本來軍中是不可飲酒的,但是江面上潮氣大,少喝點米酒可以驅散寒氣,李重對水軍兵將飲酒也就默認了。


  可甘寧還沒喝上幾口,就見到周泰和蔣欽等人聯袂而來,甘寧急忙起身相迎,說道:「幼平和公奕剛忙完軍務嗎?現在才來。」


  三人圍著桌子坐下,蔣欽才皺眉道:「興霸,今天你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周瑜要告到主公那裡,責罰下來,你我臉皮都不好看。」


  甘寧正在給蔣欽和周泰斟酒,聞言手中一頓,沉聲道:「本都督要和二位將軍商議軍情,閑雜人等退下……」


  驅散了船上的兵卒,只留下兩個心腹親兵看守艙門,甘寧這才低聲道:「主公怕是巴不得我過分一點呢。」


  「此話怎講?」周泰和蔣欽齊聲問道。


  甘寧笑道:「你們說,主公如果想要周瑜統領水軍,會不會先跟我打個招呼?」


  周泰和蔣欽點頭道:「這是自然,難道主公沒和你打招呼?」


  甘寧攤開雙手,說道:「沒有。」


  蔣欽和周泰聞言一愣,端起酒杯沉思起來。


  過了好一會,蔣欽皺眉問道:「難道主公想讓我們壓一壓周瑜的傲氣?還是說主公對水軍的戰事不滿了?」


  甘寧一翻白眼,說道:「這我怎麼知道,應該不是對我們不滿,來的時候主公就說了,不丟水寨就是功勞。再說了,咱們手裡這一萬五千水軍有多少能上戰場的,怕是連兩千人都做不到吧!」


  雖說身邊沒人,周泰依舊左右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賊眉鼠眼的說道:「死幾個兵卒怕什麼,關鍵戰船啊!」


  蔣欽乾咳兩聲,打斷了周泰的無恥之言,接著說道:「那興霸你認為主公是故意壓一下周瑜的傲氣了,說起來也是,這周公瑾確實有些手段,幾次大戰打的很漂亮,能得到主公重用還真不是僥倖。」


  甘寧端起酒杯,一口悶了下去,罵道:「龜兒子的,我也不知道主公是不是這個心思,猜錯了的話,主公的大板就要落下來了。」


  周泰壞笑道:「到時候打得你屁股開花!」


  甘寧呸了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道:「我挨軍法你倆能好到哪去,拔刀子的時候你們沒動手嗎?」


  周泰立即搖頭道:「這不可同日而語,我和蔣欽幫你那是為了義氣,可不是違抗主公的軍令,算起來,我和蔣欽頂多是軍營私鬥而已,你就慘了,違抗軍令,威脅上官,用主公的話怎麼說來著……對了……死啦死啦的!」


  饒是知道周泰在開玩笑,也忍不住罵了一聲混蛋,這才正色道:「其實……我一直認為,主公派周瑜前來另有深意。」


  蔣欽急道:「什麼深意?」


  甘寧摸了摸下巴,笑道:「我現在只有三分把握,等明天主公的軍令到了,就有七八分把握了,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


  周泰一臉猴急的問道:「別賣關子,你到底猜到了社么?」


  甘寧橫了一眼周泰,說道:「拿紅票來,拿紅票來我就告訴你。」


  …………


  第二天一早,李重的軍令就到了,軍令中,李重輕描淡寫的責罰了甘寧無視上司的舉動,罰俸半年。之後就是一些告誡之詞,什麼兩人要有愛互助啊,攜手共創美好未來啊,就像結婚祝詞一樣,聽得眾人昏昏欲睡。


  但從這裡,眾人也能看出來一個明顯的信號,李重並不想責罰甘寧,或者說,李重並不在意甘寧和周瑜之間的爭權奪利。


  其結果就是甘寧依舊對周瑜愛理不理,連帶著周泰等人也對周瑜的軍令百般推諉,當然,開會的時候甘寧倒沒敢霸佔帥位,只是站在邊上哼哼唧唧,知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周瑜無奈之下,只得又給李重去了一封書信。


  不過這一次,李重的回信就沒這麼快了,信使一去,猶如石沉大海。


  甘寧正等著周泰和蔣欽來商量,一名親兵匆匆趕來,低聲說道:「剛才我軍的俘虜暴2動,有好幾個人不見了。」


  「跑了幾個人,都有誰?仔細說說。」甘寧眉毛一挑,沉聲問道。


  親兵慢慢說道:「現已查明,俘虜死了一百零七人,失蹤三十二人,除了有兩人是糜芳的親兵之外,失蹤的俘虜都死普通士卒。」


  「好了……你下去吧!」甘寧揮手讓親兵下去,坐在船頭沉思起來,不多時,甘寧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


  同樣的場景也在周瑜的戰船上上演,有所不同的就是周瑜多吩咐了幾句,讓兵卒嚴加看管俘虜而已。報信的親兵剛走,韓當、凌操就來找周瑜抱怨了,二人抱怨的內容也很簡單,無外乎就是水軍士卒不聽號令,陰奉陽違等等。


  周瑜只是好言安撫幾句,聲稱打了勝仗再做計較,韓當和凌操覺得也有道理,敗軍之將,被人家看不起也是正常的,等打贏了王威,最找回場子也不遲。到那時,沒準甘寧會主動示好呢!

  雖然對甘寧無禮的舉動很是氣惱,但韓當的人也知道,換做是自己,怕也是和甘寧一樣的表現。


  …………


  秋風掠過,枯黃的樹葉簌簌作響,斑駁的陽光落到地上,暗影婆娑。


  「哈……哈……」官道之上,傳來一聲聲中氣十足的呼喝,十餘匹駿馬疾馳而過,每一匹戰馬都十分神駿,身上的肌肉像波浪一樣起伏滾動,毛皮像綢緞一樣光滑,一顆顆滾燙的汗珠滲出皮毛,匯聚在一起,轉眼間就滾落到地上。


  馬上的騎士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道路,口中不住的呼喝著,一雙雙眼睛血絲,看上去十分焦急。


  馬蹄踐踏,捲起漫天落葉,落葉旋轉飛落,如同蝴蝶飛舞一樣絢爛,可還沒等樹葉落到地上,戰馬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了,只留下隻言片語。


  「將軍,前面就是采石磯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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