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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 重返通天塔

  林奕是一個音痴沒錯,可也僅僅只是會些許古琴罷了。


  這短笛,也可以說他不懂欣賞,文人墨客之事,與他八字不掛鉤。


  這傢伙怎麼也不可能成為一個藝術家。


  琴鳳狄的短笛中,漂浮何等意境,他不懂。


  他覺得頗為刺耳。


  認為難聽。


  於是一個側踢,將琴鳳狄踢成了半個廢物,雖不致死,但丹田已破損,除非他冒著巨大的風險,採取奪舍法換肉身,否則後半生都休想再修鍊半步!

  「哎!」


  貔貅王身影浮現在閨房內,嘆息一聲,無奈道:「林小子,你將他傷成這樣,他背後的老頭不會放過你的。」


  囚牛一族,不惹事,也不怕事。


  如今長子被廢,若是被那位王者得知,恐怕不會讓林奕踏出龍國半步……


  「他敢!」


  楊花蕪冷哼不已,說道:「誰動我夫君,我與誰拚命!」


  這話聽上去幼稚,可沒有人會不把此話不放在眼裡!


  她可也是逍遙境的王級修士,到了這個境界的傢伙,幾乎就沒有不怕死的,即便是爆發了矛盾與衝突,也不敢輕易上頭去搏殺。


  身為老祖,一旦有個不慎死去,背後整個龐大家族都得倒下!


  楊花蕪呢?


  她根本就沒有顧慮,為了道侶,為了夫君,她義無反顧,縱然是死!

  「就憑這點本事,也想娶走酒酒?」


  林奕搖了搖頭,將地面上的劍拔起,背於後身。


  貔貅王祿天河神色極其複雜。


  方才,那一腳側踢他便看出來了,這個林奕,已成渡劫期的修士!


  推翻了他先前所有的看法!


  「你……哎!」


  貔貅王不知該用怎樣的姿態,去面對林奕了。


  換做其他人,跑來橫插一腳,打殘新郎,還欲當劫走新娘,既然是有逍遙境修士在,他亦會爆發出王的怒火!


  可偏偏是林奕……


  這段羈絆,極其複雜,不是一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他有這個資格來管嗎?


  自然有!

  說得難聽點,酒酒的歸屬,除了他誰也不配插手,靈魂契約在,是為酒酒的主人,哪怕是貔貅王也沒話說!

  「看什麼看,滾!」


  驟然,楊花蕪抬頭瞥向山洞頂,殺意凜然道:「誰攔我等,誰就死!就憑你們幾個老東西也配殺我?哪怕是那位王者來了,我要走,也休想留住我!」


  轟——!

  無形的威壓,在山洞內猛地釋放!


  逍遙境也分強弱。


  林奕不知,可貔貅王他們幾位王者,卻是看得出來,這個年輕貌美得有些過分的奇女子,實力深不可測!

  那等濃郁的氣息,他們也只在龍王身上看到過!

  「花蕪,不必較真。」


  林奕淡淡一笑,有意無意道:「萬一真打起來了,到時候,還是得麻煩那位刀修前輩出來鎮場,沒必要。」


  「那位刀修前輩?」


  貔貅王瞳孔收縮,他立刻聯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平凡至極的男子。


  他有一柄可怕的刀,凌厲至極,霸道無比,殺逍遙境如同宰豬狗般輕而易舉!

  「酒酒,走了。」


  林奕暗自冷笑,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而已,誰不會?


  無人敢阻!


  貔貅王沒說話,那囚牛王也選擇了忍氣吞聲,其他王者哪可能還會去煽風點火,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巴不得打不起來。


  「主人,我們去哪兒!?」


  酒酒抱住林奕,纏在其身上,笑嘻嘻的問道。


  林奕臉色凝重,說道:「回家。」


  家從來都只有一個。


  蔚藍星!

  當林奕重返時,弟弟林峰,長子林寒,兩人都不在蔚藍星坐鎮,一問老黑,原來早在半月前便前去了天妖星戰鬥!

  「花蕪,你去一趟吧,我族壯大一事,便託付於你了!」林奕說道。


  楊花蕪沒有半分怨言,縮地成寸,轉眼就消失。


  誰說人族弱小?


  如今,人族的領土已經霸佔整個銀河星域,其他星域也有不少根據地,眼下更是有王級修士坐鎮,誰敢輕視?


  地精一族?還是翼族?


  或許,即日起他們要重新審視一番人族目前的實力了。


  即便底蘊不足,卻也並非軟柿子,想捏可以,捏之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手夠不夠硬,萬一折了手指頭就別怪柿子不講情面!

  「夫君。」


  秦月惜欠身行禮,挽住了林奕的手。


  林奕眼中柔情似水,無奈道:「抱歉,讓你受委屈了,這次回來也不會待太久,我要去一個地方。」


  「我也要去!」重獲自由的酒酒歡呼道。


  秦月惜輕輕點頭,只是微笑,並未追問。


  「可能會死。」


  林奕頓了頓,凝重道:「那個地方,幾乎每個人都比我強,更是存在一根手指頭就能將我捏死的恐怖存在,這次前去,九死一生,可能……一去不返。」


  秦月惜面色不改,湊近了他的耳朵。


  「給我個孩子。」秦月惜咯咯一笑,嫵媚動人。


  酒酒唰的一下臉便紅了!

  她已經不是小女娃娃,自然知曉這意味著什麼,羞著臉低頭不語,只管擺弄裙角。


  「好。」


  林奕啞然失笑,一把抱起秦月惜便回房而去。


  ……


  ……


  是夜,一席白衣勝雪。


  林奕去看了童瑤,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佇立靜站了兩個時辰之久,望著墓碑沉默不語。


  他有些難過。


  這個傻姑娘等了自己一輩子,什麼都沒等到,落得一個鬱鬱而終的結局。


  倍感酸楚,林奕眼眶濕潤。


  他的淚不斷跌落,身子緩緩順著墓碑坐下,掩面痛哭,哽咽得難以自拔。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殺人。


  後半夜,他又去了一趟無路山,背靠王罪的棺材,小酌了幾杯美酒。


  他記得十分清晰,王罪這傢伙喜歡飲酒。


  三壇好酒灑下,林奕起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強行破開了通天塔秘境,直上頂層!


  「你來得早了些。」


  那一萬年前就遲暮的滄桑老者,至今未死,就坐在那兒。


  林奕開門見山,問道:「這把劍,到底是什麼來歷?」


  「先坐。」


  通天塔拉著林奕,開了一局棋,「不急,太久沒見到人嘍,陪老頭子我玩一把,邊下邊說。」


  林奕點了點頭,「有勞老先生了。」


  「這是什麼?」


  老者拿起了一枚普普通通的白棋,夾在手指間,開口問道。


  林奕沉吟些許,挑眉道:「這是我?」


  聽聞此言,老者怔了一下,旋即啞然失笑,點頭道:「倒是個可造之材。」


  「沒錯,這枚棋子是你。」


  老者揮動棋盤,將這枚棋子放在了一個極其兇險的盤踞點上,說道:「這顆棋子孤立無援,四面楚歌,它要是想不被周圍的黑棋給吞噬殆盡,就必須還有人來協助,在背後推他一把!」


  緊接著,他連下幾步,將不少白棋分別落在了那顆獨特的白棋周邊。


  怪異至極的下棋之法。


  「這顆又是什麼?」老者隨意從中夾起一枚白棋,問道。


  「洗耳恭聽。」林奕謙遜道。


  「這是我。」


  老者將這顆白棋放下,淡淡一笑,連指其他許多棋子,說道:「這些,全都是你會在路上遇到的人,有白棋,有黑棋,有看似黑但實則白的棋,也有看似白實則黑的棋,這些,都是我落下的棋。」


  林奕皺眉,說道:「那麼,我的每一步都被安排策劃好了?」


  「非也。」


  老者大智若愚,將許多新的棋子隨意灑落在棋盤上,說道:「還有更多的未知性,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的下一步會走向哪,我也不一定能精準的控制得住你每一步的走向,只是提供一個大概的走法罷了。」


  「這一枚棋子,給你。」


  老者將一枚棋子塞入林奕手中,笑道:「它叫悔棋,即便你失敗了一次,也能回到最初的起點,重新再來。」


  「這一枚棋子,給你。」


  「它叫傳承空間,是你懵懂無知,咿呀學語時,走穩的一個保障。」


  「這一枚棋子,還是給你。」


  「它叫補天石,能讓你自由穿梭空間,進退自如,擁有保命的能力。」


  「最後,這一枚棋子你務必收好。」


  「它叫做劍,它與你共同出生,它的誕生的意義,便是被你所揮動,披荊斬棘,殺盡黑棋!」


  良久,


  林奕微微凝眉,問道:「敢問老先生,此劍的來歷?」


  「這是號稱全天下戰鬥第一族所鑄之劍!」


  老者搖頭,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沉聲道:「它本叫割裂之劍,鋒芒到極致時,連空間都能輕而易舉割裂開,你越強,劍便愈鋒利,若是你成仙已定,那麼……這世上沒有它斬不死之人!」


  不等林奕細細消化這些,緊接著,他又問:「我是誰?」


  林奕想了想,回答道:「你是下棋的手。」


  老者欣慰地點了點頭,笑道:「那麼,你該知曉的都已知曉,離去吧。」


  「晚輩也有一個問題。」


  「說。」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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