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狂飆

  陸景天轉過頭，看見站在身後的是剛剛那個叫做許靜瑩的白衣姑娘。


  她的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剛剛謝謝你出手相救。請問你貴姓？」


  陸景天擺擺手：「小事一樁，不值一提。我今晚很忙，先走了。」


  「要不留個聯繫方式給我？我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感謝你。」


  「不必了。」


  許靜瑩從坤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陸景天；「我叫許靜瑩，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儘管打我電話。」


  陸景天接過這張設計很精美別緻的名片。


  只見上面寫著玥瑩集團，許靜瑩，以及幾種聯繫方式。倒是沒看到像其他人那樣標註具體職務和頭銜。


  「原來你叫許靜瑩，玥瑩集團，不錯，不錯，你的職務是？」


  紅裙姑娘無比神氣，不無炫耀地搶先回答：「這是我們總裁，許總，知道嗎？」


  果然不出陸景天所料，原來還是一名總裁，那麼，她身邊這位紅裙姑娘，應該就是她的助理。


  「原來是許總，失敬失敬！」


  紅裙姑娘抱著胳膊，傲嬌地翻了翻白眼珠：「哼！」


  許靜瑩笑笑：「什麼總不總的，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或者也可以喊我英文名Sara.」


  「好吧，我看我就喊你小許吧。」


  「沒問題。」


  禮節性的客套幾句之後，許靜瑩扶著驚嚇過度的紅裙姑娘，走向她停在街邊的座駕，一輛白色的保時捷Panamera。


  幾分鐘之後，許靜瑩啟動汽車，緩慢開了十幾米，又停了下來。


  下車一看，四個輪胎全癟了。


  想必是剛剛那個四個地痞做得手腳。


  一臉無奈的許靜瑩，雙手叉腰，站在暮色蒼茫的街邊，任由晚風吹拂著她的長發。


  就在這時，一輛綠色桑塔納計程車停在她身邊，玻璃搖下來，陸景天一臉壞笑地朝她揮手：「美女，要不要打個車？」


  許靜瑩打量陸景天：「是你？原來你是計程車司機？」


  陸景天笑了笑：「是啊，沒想到吧？」


  許靜瑩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先打個電話。」


  許靜瑩站在一邊，自顧自打起電話，告訴4S店她車的具體位置，讓他們安排人過來將車拖回去。


  紅裙姑娘下了車，一臉驚訝地望著陸景天，沒好氣地質問他：「怎麼又是你？」


  「這話說的？為什麼不能是我？」


  「你跟蹤我們？」


  「我是看到你們車出問題了，所以才問你們要不要打車。」


  許靜瑩已經打完電話，正要跟陸景天說什麼，紅裙姑娘拽了拽她的衣袖，指了指陸景天，目光之中全是懷疑和戒備。


  「怎麼啦，小琴？」


  「靜瑩姐，你可千萬別上這個傢伙的當，我覺得，他不是好人，我懷疑他跟剛剛那幾個傢伙是一夥的，他們故意設計了這樣一個圈套，引你上鉤……」


  陸景天差點笑噴了。這個妹紙，電視劇看多了吧。


  許靜瑩笑了笑，拍了拍紅裙姑娘的肩膀，安慰她：「小琴，你想多了。」


  雖然萍水相逢，但從陸景天的目光之中，許靜瑩能看出他並不是壞人，她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判斷。人的表情、語言都可以偽裝，只有眼神，從來不會撒謊。


  就在這時，兩輛別克商務車發出刺耳剎車聲，在龍蝦店門口停下，接著，金髮瘦子和胖子相互攙扶著走了出來。


  金髮瘦子趴在前面那輛車窗上，對著許靜瑩這邊指指點點。


  陸景天看了看後視鏡：「兩位美女快上車！那幫傢伙又追過來了！」


  紅裙姑娘還在猶豫，許靜瑩略略沉思，打開計程車後座車門，上了車。


  紅裙姑娘只好硬著頭皮坐上副駕駛。


  陸景天轉過臉，朝紅裙姑娘使了個眼色，一腳油門，計程車風馳電掣，穿越城市的小巷。


  紅裙姑娘開始抱怨：「哎，你慢一點啊，注意安全！我說你是什麼計程車司機，明明要開車，居然還喝那麼多酒，你這是酒駕知道嗎？」


  陸景天指了指後視鏡。


  幾百米之後，兩輛商務別克已經像兩隻惡犬一般，齜牙咧嘴，跟了上來。


  紅裙姑娘望了望後視鏡，發現身後那兩輛商務車真的在緊緊地跟著自己，立即露出緊張的神情：「天啊！「然後又不停地催促陸景天：」你快點，叫你快點！」


  陸景天沒有理她，繼續用力踩下油門，儀錶盤上的指針不斷往右偏移，80、90、100……


  紅裙姑娘望著時速表，再次大呼小叫：「啊……你超速啦！這段路限速80。」


  陸景天依舊不睬她。


  綠色桑塔納宛如一條游龍，在車流之中閑庭信步一般地穿梭遊走，五分鐘之後，後視鏡里已經看不到那兩輛商務車了。


  陸景天回過頭問許靜瑩：「美女，你們到哪？」


  許靜瑩笑了笑說：「要不就麻煩你直接將我們送回裕東吧，我們在潤南出差，本來就準備今晚回去的。」


  陸景天有些意外：「原來是從外地來的哦。」


  紅裙姑娘轉過頭，白了陸景天一眼：「要你管，好好開你的車吧！」


  許靜瑩不緊不慢地解釋：「是的，我們過來開會的，本來準備下午趕回去的，聽說那家龍蝦很不錯，所以就想過來嘗嘗，沒想到，居然遇到這樣的事。」


  紅裙姑娘轉過頭，滿臉愧疚地望著許靜瑩：「靜瑩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提議過來吃龍蝦的，要是下午回去，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許靜瑩笑了笑：「這跟你沒關係。」


  陸景天問：「你認識那些傢伙嗎？」


  許靜瑩搖搖頭：「不認識。」


  「你最近得罪什麼人沒有？」


  許靜瑩蹙著眉，輕咬著下嘴唇，沉默著，陷入思考之中。


  陸景天又轉過臉，問坐在副駕駛的紅裙姑娘：「喂，小妹妹，你叫小琴嗎？」


  「關你什麼事啊？」


  「你姓小？」


  「你胡說什麼？我姓周！」


  「哦，原來你叫周小琴。我猜你是小許的助理吧？」


  「你想怎樣？還有，請對我們許總尊敬一些！雖然她不喜歡別人喊她許總，但你也不能喊她小許，哼！」


  「哈哈……」


  夜色漸漸濃了。


  計程車一路向東，通過收費站，上了高速。


  陸景天又是一腳油門，直接將時速提升到150，桑塔納如同離弦之箭，撕裂空氣，穿行在濃如黑墨的夜色之中。


  一開始，周小琴一直不遺餘力要求陸景天慢點開，提醒了幾次，不奏效，一賭氣，居然抱著胳膊睡著了。


  她睡著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隻傲嬌而美麗的貓咪。


  後座的許靜瑩正在手機上看什麼，屏幕淡淡的白光，柔柔地映照在她的臉上，看上去更加美艷絕倫。


  清新芬芳的香水味，還有女孩身上那種獨有的香氣，縈繞在計程車里。


  陸景天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夜晚讓他抑鬱了很久的心情，第一次變得輕鬆起來。


  他的腦海之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女孩的笑臉。那是三年前，他和她剛剛認識的時候，他風流不羈，我行我素，她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那時候的時光，是那麼的溫柔而美好。


  只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生活之中，總有那麼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正當陸景天沉浸在悲傷的回憶里，突然，從前面一公里之外，射來兩道雪白的光柱，擋風玻璃的前方，一片白茫茫。


  陸景天用左手遮住對方遠光燈的強光，看清楚眼前的具體情景。兩輛SUV，並排停在路中央，開著遠關燈。


  來者不善，陸景天警覺地踩下剎車。


  「啊……好刺眼。」


  周小琴從淺睡之中醒過來，揉著眼睛，放下前面遮光板。


  了解狀況之後，她搖著頭，氣憤地吐槽：「高速上怎麼還停車，居然還逆行，哎，這年頭沒素質的人太多了！」


  「這幫人跟剛才跟蹤我們的傢伙是一夥的。」


  「啊？不是吧。」


  陸景天迅速分析當前的形勢，如果此時車上只有他一個人，完全可以加足油門，直接衝過去，但現在車上有兩個美女，強行衝過去，恐怕無意之中會傷到她們。而身後一公里處，有一個高速出口，直通跟裕東市交界的青荔市。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倒回去，離開高速。


  陸景天掛上倒車檔，車子以150碼的速度在高速上倒車。


  「啊……陸景天，你慢一點，別撞上了，我好害怕。」


  周小琴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倒車還可以這麼快，緊張得身體都在顫抖了。


  那兩輛SUV很快追了上來。


  到了高速路口，陸景天換回前進檔，加足油門，沿著匝道，衝下高速。


  青荔市北收費站。


  一個穿著制服年輕姑娘，正在值夜班的，打著哈欠，懶洋洋地望著遠處慢慢接近的燈光，一隻手伸出窗外，臉上準備好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這輛計程車絲毫沒有減速停車的意思，速度反而越來越快，嗖的一聲，從她身邊飛過，接著砰的一聲，撞掉欄杆，揚長而去。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後面又來了兩輛黑色豐田SUV，一前一後，從她身邊呼嘯而去。


  什麼情況？見鬼了？還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收費員怔了足足十分鐘，才哆哆嗦嗦地抓起桌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