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杜曉月!
將時間留給顧青帆陪白微說話,白芍拉著玲瓏去了外面,兩個人坐下來,仔仔細細的就著白微的傷勢談了起來。
「玲瓏姐姐,那御醫都說沒救了,你是怎麼把姐姐給救回來的?」白芍好奇的問道。
「其實也不算救回來了,微微現在還處於活死人的狀態,得等她慢慢修復好心臟才能醒過來,不然可能就一直如同活死人一樣。」說起這個,玲瓏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活死人……」白芍喃喃道,「就是活著跟死了一樣的人么。」
「對,我爹說,還有另一個叫法,叫做『植物人』,不過他只跟我提了一次就沒再說過了,並警告我不許再提這個辭彙。」玲瓏撇著嘴道,「我不知道植物是什麼意思,聽我爹說是指草木,那為啥不叫草木人嘞?這個問題也是困惑我很久了。」
「植物人?」原本還鎮定的坐著的白芍一聽這話,頓時驚恐的站了起來,望著玲瓏,結巴道,「玲瓏姐姐……你爹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我爹就是我爹啊,我爹姓吳,別人都叫他吳先生,沒人知道他姓名是什麼。」玲瓏托著腮道,「芍兒你幹嘛這麼詫異?難道你認識我爹?不可能啊,我爹幾年前就作古了,你還在斜陽縣呢。」
「哈哈,不可能認識的,我就是……我就是問問而已……」白芍尷尬的笑著,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努力平復著心底的波瀾。
吳先生……這個吳先生……他是哪裡人?
這個年代都把白微這樣的狀態稱為「活死人」,只有顧挽卿那個年代才稱呼為「植物人」。
如果白芍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吳先生是不是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這麼想著,白芍就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可是她轉念一想吳先生已經作古了,便又瞬間氣餒了下來。
「芍兒,你在想什麼?」玲瓏見她如此奇怪,忍不住問道。
「啊,我沒有……我就是在想,到底是誰要殺我。」白芍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周圍的氣氛一瞬間肅殺了起來,玲瓏也沒了說笑的心情,皺著眉頭,手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低聲道,「宴上有什麼事情發生沒?以你判斷,跟誰有關係?」
吳玲瓏性格洒脫不愛束縛,最討厭入宮,所以是不曾從來參加這等子宴會的。
「這……」白芍沉吟著,將在宮宴上發生的幾起小事兒都說了出來,「姐她罵了一個往燕殊身上貼的小姐,聽說是趙家的,還和杜曉月是表姐妹關係。其次就是姐姐跟我說,大皇子看我們的目光有些憐憫,不過一閃而逝,姐姐她無法判定是真的還是眼花……」
「趙家?」玲瓏蹙著眉頭道,「這個趙家……」
「趙家沒能力做這種事情。」這時,剛從屋裡出來的顧青帆一臉嚴肅的道,「趙家只是一介小官而已,甚至還沒杜侍郎的身份高,根本沒有能力做這些事情,當然不排除他們身後有人,可是那些黑衣人明顯是沖著你去的,如果是趙家小姐,她應該會沖著白微才對。」
「那就是大皇子妃那裡……」玲瓏敲著桌子低聲道,「她憐憫什麼?我們做個大膽的假設,會不會……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白芍的身體忽然忍不住一抽,她握著拳,看向顧青帆,鄭重道,「不管是誰,把我姐傷到了這種地步,都不能放過。」
「嗯。」顧青帆點了點頭,蹙眉道,「我的侍衛們捉了幾個黑衣人,我現在要過去一趟,幕後黑手說不得能從這幾個黑衣人身上尋出來。」
說著,轉身要離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燕殊忽然快步的跑了過來,並急促的道,「青帆,那幾個黑衣人……全都服毒自殺了!」
「啊?」白芍和玲瓏同時站了起來,顧青帆的臉色更是黑的像鍋底一樣。
「為什麼沒有看護好!」他從牙縫裡蹦出了幾個字。
「先是嚴密觀察了半個鐘頭的,他們一直都活著,所以就以為他們沒帶毒,誰知道……」燕殊心底也是氣的狠,這幾個黑衣人要是死了,想找出是誰想殺白芍就難了。
「讓他們全都給我領軍令去,二十軍棍,一下都不得少,讓白雲實去監督!」顧青帆氣急敗壞的吼道。
燕殊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白雲實,白雲實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顧青帆有些頭痛的站在原地,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涼氣,罕見的手足無措了起來。
「其實也不一定要從黑衣人這裡尋找的。」玲瓏踱了過來,若有所思的道,「找一找誰和芍兒有仇也可能尋到的。」
「和我有仇的多了去了,就算從前沒仇,因為那一道聖旨,多半也恨了我。」白芍苦笑著道。
一旁站著的燕殊忍不住握起拳頭抵在嘴前,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才道,「其實……她們就算恨你也不敢輕易動你,不會有幾個人不害怕來自顧家和鎮國公府的報復的。」
「除非……這個人真的和我有極大的仇恨……為此不惜一切……又或者那個人的身份足以大到讓我們無法撼動……」白芍逐步的猜測著道。
隨後,在場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如今隨著範圍這麼一縮小,是誰就不難找了。
能比燕殊還厲害,還不怕來自顧家和鎮國公府的報復,那就只有老皇帝了。
可他根本沒必要做這種事情啊,要是不喜歡白芍,不賜婚就可以了,根本沒有必要做這種事情。
白芍和玲瓏都很訝異,她們實在是想不通這其中關係,更無法肯定是不是老皇帝做的這一切。
倒是燕殊和顧青帆對視了一眼,全都沉默了。
「你們……不要不說話啊,你們是不是知道是誰做的了?」白芍著急的道。
燕殊沒有回她,而是喃喃道,「不可能啊,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是不想看你我聯姻,也不一定非要殺了芍兒,要知道,芍兒一旦出事兒,你和他之前也就永無可能了……」
「是誰讓他生了殺芍兒的心?」燕殊低著頭反覆呢喃。
一旁的玲瓏開始掰著手指頭算她所知道的恨白芍入骨的人,「你們老家那個白蔻應該算一個,不過她早死了,來到燕京真正得罪狠了的也就一個杜曉月……杜曉月,對,杜曉月!」
「杜曉月?」顧青帆蹙著眉頭看向她,「這個名字已經在燕京消失很久了。」
「消失?不可能消失的,她還活著,我又沒有殺了她。」玲瓏嘀咕道。
「你們做了什麼?」燕殊睜大眼睛問道。
他有預感,問清楚這件事情之後,他很有可能就找到誰是兇手了。
「就是……」白芍小聲的將玲瓏為她和白微報仇,所以把杜曉月給算計出來,將她臉划花的事情說了。
「嘶……」燕殊和顧青帆全都倒吸了一口氣,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一陣後悔。
「所謂斬草要除根,春風吹又生,你們如此得罪了那杜曉月,卻又不殺了她,還放她走了……你們真是……」燕殊氣的跺腳,卻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再著急也無可奈何,只得長嘆了口氣,無奈的望著白芍和玲瓏。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玲瓏嘆了口氣,「我家雖不算世代行醫,但也是身負醫術的,一向很少要人性命,我原是想著她臉被划花了就肯定無法出來見人了,再者因為是我動手的,就不會報復到芍兒和微微身上,哪知思了千慮,卻還是失了一著,她憑著那張破臉,還真的有勇氣見人,並且算計著那人動手要殺芍兒……都是我的錯……」
「玲瓏姐姐也是想為我們報仇。」白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隨後挺直了腰身,語氣冰冷道,「不過杜曉月既然傷了我姐姐,那麼這次是真的不會放過她了,我要她死,而且是要十分難過的死,一刀斃命這種事情不能發生,我要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我這裡有藥粉,絕對讓她生不如死!」玲瓏也恨極了杜曉月,此刻站出來道。
這事情原本就是因她而起,要是她當時心一狠,殺了杜曉月,也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了。所以杜曉月心中愧疚的緊,如今一聽白芍要為白微報仇,自然是不遺餘力的支持。
「我讓人立馬去查。」顧青帆吹了個奇怪的口哨,很快,兩個侍衛跑到了他的跟前,單膝跪下聽令,「我要知道杜曉月的行蹤,她最近住在哪裡,和她密切聯繫的是誰!」
「是。」兩個侍衛點頭,隨即悄無聲息的離去。
只剩下四個人相視無言,都不想說話打破這寂靜的空氣。
最後是玲瓏最先尷尬的笑道,「我去給微微拔針,這銀針每日施一次即可,不能總在身上刺著,容易傷元氣。」
說著,逃也似的匆匆離去。
「哥,玲瓏姐姐也是好意……」白芍怕顧青帆責怪玲瓏,所以主動上前替玲瓏解釋。
「我知道。」顧青帆簡短的說了三個字,見白芍還望著他,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淺笑著道,「等白微醒了,你就有嫂子了。」
這話說的,白芍嘟起了嘴,「不,我還是覺得喊姐姐更好。」
姐姐比嫂子親多了。
「行行,都隨你。」顧青帆一邊的淺笑,一邊目光濕潤的望向白微所在的方向。
白微,你聽到了嗎?
我們都在等著你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