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誤會
燕殊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小芍兒,怎麼了?你怎麼不理我?」
白芍抬起頭,有些冷淡的看了他兩眼,隨後又垂下了頭,默不作聲的。
燕殊著急了,拉開白雲實,一把抓住了白芍的袖子,急聲問道,「小芍兒,你……你是不是因為我打斷你,所以你生氣了?你……你是不是喜歡顧青帆?是不是?」
原本,白芍心底的確是有些不高興的,但不是因為燕殊所以為的什麼打斷不打斷,而是因為之前在錦色綉庄門口,他為了不被二皇子算計其中,竟然真的不出現了。
這一行為,雖然是白芍心底所期望的,也是最正確的,可等燕殊真的那樣做了,她的心就有些彆扭,也有些難受了。
無關乎理智,就是小女生矯情的難受。
可白芍也說不出來埋怨燕殊的話,只好扭過頭,不去看他。
結果沒想到他竟然這樣誤會了,這頓時讓白芍哭笑不得了起來。
「你……你瞎想些什麼。」她低聲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麼?你為什麼不理我了?」燕殊急道,「小芍兒……你明顯就是不開心了嘛,我記得以前在斜陽縣,你奶一去食為天,你的臉色就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就是不高興了。」
「觀察的倒是仔細。」白芍輕輕的剜了他一眼,從他掌中抽出自己的袖子,扭頭悶悶的道,「我沒有生氣,我就是想問你,你知道錦色綉庄門口發生的事情嗎?」
「啊,這個,知道啊。」燕殊聽她說沒生氣,頓時又高興地笑了。
「知道……」誰知道女人的臉就像七月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說著不生氣的白芍,這會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
他知道,他知道她的家裡人在受苦,他卻仍舊能按捺得住,他甚至還有可能就躲在角落裡看著那一切……
一想到這些,白芍就無法接受,所以她下意識的想要跑出顧青帆的屋子,想要躲避眼前的這一切。
「等一等。」瞧出了這其內究竟的顧青帆拉住了白芍的手,有些無奈的道,「我想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去錦色綉庄,是他拜託我去的。」
「什麼?」剛剛還滿腹怨氣的白芍一聽到這話頓時愣在了原地,許久后才結結巴巴的道,「哥你是……你是被他拜託去的?」
「對。」顧青帆含笑點了點頭,「現在還生氣嗎?他並沒有任由二皇子算計你,只是他實在是不方便出面,以免激得二皇子愈發對你下毒手,所以才拜託了我去救你。」
「不……不氣了。」萬萬沒想到,自己那點小心思都被哥哥知道了,白芍頓時燥的臉蛋通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而這時,一直嫉妒的瞧著顧青帆拉著白芍胳膊的那條手的燕殊,也一臉驚愕的站在了原地,「哥……哥?」
到底是皇子,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驚愕不過剎那間閃過,他那張眉目如畫的臉上又恢復了鎮定,只有眼底閃爍著驚喜的神采,「青帆,難道芍兒就是你那要找的妹妹?你是什麼時候找到的?她……」
沒有人能理會這一刻燕殊的驚喜。
之前他還在為白芍的身份而發愁,如今不過是一天的功夫,白芍就擁有了和他相當的身份。
顧小將軍的親妹——即便是在燕京,也算得上前幾號的貴女了。
「大概兩年多以前就找到了。」顧青帆鬆開妹妹的手,淡淡的道。
「那你不早點告訴我……你知不知道……」燕殊斂起眉眼,望著自己的多年老友,突然生出一股打他一頓的心。
顧青帆挑了挑眉,明明他早在救了白微,看到那瓶金瘡葯的時候就知道了,可他偏偏不說,只是淡淡的道,「也是最近才確定的。」
一句話,說的燕殊熄了火,轉而沖著他騷包的笑了起來。
開玩笑,這可是小芍兒的親哥哥啊,以後自己和小芍兒都還要仰仗他……
顧青帆沒有理會沒有正形的燕殊,轉而對著白芍囑咐了一番,「七月初有個荷花會,是大公主舉辦的,名義上是欣賞第一批盛開的荷花,其實是變相的相親會,到時我會帶著你出現在那裡,這幾日你要好好的去做些合適的衣裳,再置辦些首飾,莫要怕花錢,你兄長這點錢還是有的。」
這話說的,白芍一陣感動。
從在這個時代醒過來開始,一直以來都是她為了白家人絞盡腦汁的賺錢,是她告訴白家人放心花錢,給他們買東西,頭一次有個男人對她說,放心花,我給你,這讓白芍如何不感動。
「哥……」謝謝的話說出來似乎太過矯情了,白芍只能哽咽的點著頭,「我會好好表現的。」
顧青帆淺淺的笑著,再次揉了揉白芍頭上的兩個小啾啾。
他是個有些淡漠的人,尤其是在經過了顧家巨變之後,更是冷到了骨子裡。
好在面對親妹妹時,他還能找到一點淡淡的溫暖,「放心,我會安排人教你的。」
白芍哽咽著點了點頭。
其實現在已經是六月底了,距離顧青帆所說的日子不過七八日,這也意味著白芍將經歷十分艱辛的蛻變。
一個農家女,到尊貴的燕京貴女的蛻變。
關於這方面,燕殊很高興的毛遂自薦,將自己從幼時就刻入骨子裡的,關於燕京各種禮儀姿態交給了白芍,並咬牙狠心的訓練她,讓她從原本輕快的大步伐改成了細碎的小步伐,且能頂著一盆水走半天不能灑。
衣裳這方面,原本吳氏是想做的,可她身子有些不適,錦色也沒有那麼多人手來七八日做出一件繁複的衣裳,便只能花錢去了燕京最大的綉庄——冰心閣,在一百五十個綉娘日夜不停的製作下,總算是在六天後綉出了兩身衣裳——一身正裝,一身備用。
首飾就更簡單了,雖然大部分大家貴女的首飾都是自己出珠寶,讓師傅去製作出獨一無二的樣式,但白芍這裡顯然沒有足夠時間,還好燕京夠大,賣首飾的鋪子也有足夠多的鎮店之寶,所以顧青帆就花了大價錢,將燕京老字號的首飾鋪子里的最新出的一樣鎮店之寶給買走了。
在這方面,燕殊不肯落人之後,只是他不好出面,便拜託了自己的堂妹挑了一套絕不次於顧青帆那套的首飾,送給了白芍。
一套紅石榴寶石的,一套藍寶石的,剛好跟白芍的兩身衣裳配套,到時候無論她穿哪一套衣裳,總有相配的首飾。
有道是時光匆匆轉眼即逝,七八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即將去赴荷花宴會的前一天,顧青帆將白芍悄悄地帶到了鎮國公府。
是那種讓她裝扮成丫鬟的悄悄——沒有驚動鎮國公府的任何人,只是去白芍的親母阮氏的窗前站了站,看了一會。
那是白芍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生身母親。
她模樣秀美,皮膚白皙,五官看得出來和白芍十分相似。
且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體不太好的緣故,她一直坐在床沿,柳眉微蹙,手中執著一本不知什麼書,正在入神的觀看。
片刻之後,她伸出纖弱的五指,輕輕地按住了胸口,壓著聲音咳嗽了兩聲。
顧青帆忍不住推門走了進去,抽出阮氏手中的冊子,有些不愉的道,「娘,不是說了,不讓你再操心福景堂的事情了么。」
「青帆啊。」阮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勉強的壓下了那陣咳嗽后,才柔聲道,「不能不管啊,福景堂是我的心血,是我用來尋找卿卿的唯一途徑,我不能放著不聞不問的,我還要靠它給我找到卿卿呢。」
站在門外,一身小丫鬟裝扮的白芍聽到這句話,頓時如雷劈一般,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