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整治劉氏
從抓藥到熬藥,也不過用了兩盞茶的時間,紅柳就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葯進了裡間。
早就等在床邊的劉氏急不可耐的就要坐起來喝葯。
「奶,還是我來喂你吧。」早就得到了白芍指示的白微甜笑著走了過去,從紅柳手中接過那黑漆漆的中藥,坐在了床沿,細心地舀起一勺子,遞到了劉氏的嘴邊。
「這……」劉氏下意識的就想拒絕,可白微動作夠快,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勺子就到了嘴邊。
想到這裡面添加了無數的好料,平時想吃都吃不著,劉氏一狠心,張口吞了下去。
她就不信了,眾目睽睽之下,這小比崽子還能對自己做啥不成。
然而她不知道,在她剛剛咽下去那一口的時候,白芍帶著紅柳和綠意兩個丫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也站到了白微的身後,並將原本也坐在床沿的錢氏給硬生生的擠走,只留下白芍一家人圍在床沿,全都盯著劉氏在喝葯。
「奶,好喝吧。」白微笑眯眯的看著劉氏咽了下去,不等她張口,就立時的又一勺子給遞了過去。
劉氏張大嘴,驚恐的搖了搖頭,眼瞅著就要喊出聲了,白微猛地將勺子伸進了她的嘴裡,然後一傾斜,葯就流在了劉氏的嘴裡。
「苦……我不喝……我不喝……」劉氏反口就將葯給吐了出去,並模糊的大喊道。
白芍扭過頭,對著眾人像模像樣的嘆氣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奶不願意喝,這幾十兩一副的葯,難道就這樣扔了不成?」
「其實就是一點點的微苦,草藥的特性就是如此,還是喝下去比較好。」那郎中正在從吳氏手裡接過診金,即將離去的時候,聽到了白芍這一番話,就回頭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去了。
「奶,聽到沒,這可是幾十兩銀子一副的葯,好好喝下去,對身體好。」白芍扭過頭,對著劉氏勸道。
然後,不等劉氏開口說話,就給了白微一個眼色。
白微會意,微微抬高身體,伸手捏住了劉氏的鼻子,另一手端著碗,狠狠地對著劉氏的嘴裡灌了下去。
劉氏大驚失色,反手就想推開白微,可是這個時候,站在旁邊的兩個丫鬟機靈的伸出了手,按住了劉氏。
一碗葯,就這麼「咕咚」、「咕咚」的,三兩口灌了下去,因為鼻子被捏住了,劉氏想吐都吐不出去,只能將所有的苦藥汁照單全收。
直到確定碗底沒有一滴湯汁了,白微這才心滿意足的鬆開劉氏的鼻子,然後驚訝的大喊道,「奶,你慢點喝,就算是幾十兩銀子一副的葯,那也得一口一口的喝啊,你看奶你著急的,哎呀哎呀……」
說完,拿出一張手帕,細心地為劉氏擦嘴角流出來的汁液。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床尾的白川柏都驚呆了,他張大嘴巴,看著大閨女就這樣給親娘灌了葯,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白微將劉氏放開,並端著碗遠遠地退離床邊之後,才合上了嘴巴,有些頭痛的道,「微兒……」
「爹,咋了?」白微回過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白川柏發現自己想要說出口的責備竟然全都噎在了嗓子里,片刻后,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罷了罷了,也就是個孩子……」
白微這才吐吐舌頭,拉著白芍,放下了那碗,扭頭對著錢氏道,「大伯娘,奶既然喝了葯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話未說完,床上的劉氏緩過勁兒了,一把掀開被褥,蹦跳著下了床,指著白微和白芍就是破口大罵,「兩個混賬東西,有娘生沒娘養的,竟然這樣對我,給我灌藥,給我灌藥啊,你們咋都那麼狠心的呢,爛了心肺了,頭頂長瘡腳底流膿了,壞透氣了,狼心狗肺的東西啊,啊……」
「呀?奶病好了啊?」白微並沒有因為劉氏所說的那些話而生氣,反而是十分驚喜的拉著白芍的手開心道,「芍兒人,奶都能跳起來了,奶好了,一千多兩銀子不用給了,奶的病好了,那可真好啊。」
「我……我……我……」劉氏目呲欲裂的瞪著白微,「你給我灌苦藥,我不跳起來才怪,好你個狼心狗肺的白微,你給我灌苦藥,你竟然這樣害我,老三,你不管管你的閨女嗎?你要是不管,就交給我來管,看我不打的她滿地找牙。」
說完,揚起手就要打白微。
這是劉氏第一次主動打人,看來是氣狠了,竟然不顧驕傲自己動起手來。
「娘……」白川柏有些緊張的攔在劉氏跟前,「微兒還是個孩子,她還小,您別跟她一般計較。」
劉氏被他這番話氣的險些翻了白眼,指著白川柏的鼻子就是怒斥道,「她小,她小就能作踐我,給我喝那樣苦的葯……她小她有理了,我老我就受欺負,我就不用活了啊……我就不是人了啊……」
說著說著,劉氏就開始哭天抹淚了起來。
白川柏十分頭疼,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白芍從吳氏的身後鑽了出來,沖著劉氏笑著道,「奶,那葯苦是正常的啊,郎中都說了,微苦是草藥的特性,奶想治病,就得喝苦藥啊,奶不能讓幾十兩銀子一副的葯就這麼白費了啊,你說對不對,二伯娘,四嬸兒?」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孫氏沒有說話,許氏卻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直到劉氏的目光瞪了過來,她才一縮脖子,抱著閨女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們那是普通的苦嗎?那是堪比黃連的苦啊,我的舌頭當時都沒法說話了都……」劉氏氣的指著白芍的鼻尖大罵道,「那麼苦的葯,你咋不喝呢。」
「我沒有病啊奶。」白芍咧嘴笑了,「奶身體不舒服,所以才要喝葯,只有喝了葯才能好,所以這葯啊,奶必須喝。而且為了保證葯熬的好,以後就由我們家丫鬟來給奶熬藥,讓我姐來給奶喂葯,這樣才能保證奶好起來,你說是不是啊,奶?」
劉氏一呆,不覺回憶起方才那被苦支配的恐懼,瞬間整個人都顫抖了,「我……我不喝,我不要再喝那個葯,死都不要喝。」
「奶不喝,病就治不好啊。」白芍閑閑的撥弄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銀鐲子,慢吞吞的道,「奶放心,奶的病我們家一點會負責到底,這葯,也一定會幫奶熬好的,雖然苦了點,但畢竟良藥苦口利於病,奶就將就著喝吧,實在不行,就跟剛才一樣,喝的快。」
說完,白芍還不忘對著劉氏和善的笑了一下。
劉氏這會是徹底怕了,尤其是白芍的那一笑,擊潰了她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
劉氏崩潰了,她兩隻手抱著頭,對著白芍崩潰的大喊道,「我沒有病,我是裝的,放過我吧,我沒有病,我不喝葯,我真的不喝……」
剛才一直坐在邊上看戲的錢氏發現了不對勁,猛地站了起來,跑到劉氏身邊,拉住她的胳膊,緊張的問道,「娘,娘,你咋了?」
「奶,誰氣著你啦?奶你跟我說。」白蔻也拉著劉氏的手喚道。
劉氏像見到救星似的拉住錢氏的胳膊,一臉緊張的道,「老大媳婦,你跟他們說,我是裝的,我是騙他們的,我沒生病,我不喝葯,快告訴我他們。」
「這……」錢氏一臉為難。
「快說啊。」劉氏忽然不高興了起來,扯著錢氏的手,嗓門提的非常高。
「好好,說說。」錢氏不敢違背劉氏,扭過頭對著白芍一家尷尬的解釋道,「三弟,三弟妹……娘她可能精神頭有些不太好……這樣,你們先回去,我安撫安撫娘。」
「你才精神頭不太好。」劉氏惡狠狠的瞪了錢氏一眼,一把將她甩開,隨後跑到了白川柏跟前,拉住他的衣襟大聲道,「我沒病,我不喝葯,老三,你聽見了嗎?」
「我聽見了娘。」白川柏看著有些癲狂的劉氏,趕忙點了點頭,「娘放心,以後不給你送葯了。」
自然,那錢也不會送來了。
「這才對嘛。」親眼看著白川柏點過了頭,劉氏這才放鬆了下來,喃喃道,「我沒病,我不想再喝那苦藥。」
「是,奶你沒病。」白芍沖她笑了笑,「不過就是聽剛才那個郎中說,中藥也是不能亂喝的,要是沒病非得喝葯,估計要喝出毛病的……」
說完,她有些惋惜的道,「奶要是早說沒病,我們就不給你喝葯了啊,奶這一碗葯下去,咋也得夭了十年的壽啊……」
話音未落,劉氏身體晃了三晃,竟然往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