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老家看看

  劉小草嘲諷一笑，微微側身，冷聲道。


  「你還沒那個資格對我這樣說話。」


  「小草，媽媽……」


  不待她往下說，小草提起行禮就往站牌走去，而她身後口口聲聲解釋的媽媽，卻沒有追來。


  劉小草只覺眼眶一熱，深吸口氣，抬頭忘天，努力逼回那點脆弱。


  實際上，小草以前很愛哭，眼睛像是水做的一般，遇到事情就先哭一場發泄了再說。


  可這三年裡，她這是第一次感受到眼淚。


  真是可笑吶……


  看也不看地就坐上一輛公交車，小城就那麼大，不論轉到哪都不遠吧。


  下了車提著行禮，劉小草漫步在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城市裡，看著車來車往，突然覺地自己……好多餘。


  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到了西站，西站是通往各村莊的公交站。


  她想回家看看了。


  毫不猶豫地坐上了回老家的車，從市區回老家坐車大概一個半小時。


  快下車時，劉小草在包里翻出一個大大的絲巾，和一個墨鏡把自己武裝好。


  下了車看著空無一人的街上，突然覺地自己這樣子很可笑，有什麼可怕的，何況如今正是秋收的日子，村子里哪有閑人站街上聊天。


  小草家的老房子位置很好，在村子里交通最好的地方，記得以前家裡有棵石榴樹，不知現在是不是掛滿了石榴。


  劉小草期待地跑到門前，看到大鐵門上的那把生了銹的大鎖時，臉上剛堆起的笑容，猛地一滯。


  「怎麼忘了，已經好久沒住了。」劉小草輕輕呢喃著。


  自從爸爸去世后，沒幾年，她就帶著媽媽和妹妹到市區租房子住了，工作比較方便。


  老房子也就荒廢了，尤其是爺爺也去世后，奶奶一個人更不會在老房子里住了，就更沒人管了。


  跑到小衚衕里，攀在牆上往裡看，院子里雜草叢生，那棵石榴樹還在，上面掛滿了石榴，但因為沒人管，大都被蟲給蛀了，估計能吃的有三個就不錯了。


  「呀……有小偷。」


  這時突然一小孩尖細的聲音傳來，嚇得劉小草連忙從牆上跳下了，提了行禮就跑。


  東拐西拐地避開所有熟悉的院子，跑到水庫南面的地里，那裡有個墳丘，那裡住著……她的爸爸。


  劉小草把行禮放在一邊，把墳上的雜草拔乾淨，慢慢蹲下身子，像孩童靠著父親一般，靠在爸爸的墳前。


  眼睛放空，抱著雙腿，回憶著以前不算溫馨但卻安穩的童年。


  直到眼前變黑，劉小草才回過神來。


  「原來已經天黑了。」


  劉小草撫著爸爸的墳墓，輕聲道。


  「爸爸。」


  一聲輕輕呼喊，劉小草的淚立馬落了下來，多少年了，縱然不被喜歡，但有爸爸的時候她過地最安穩，不用擔心生活，

  不用害怕奶奶和叔搶房子，有多少年沒有喊爸爸了。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劉小草一聲聲呢喃著，總感覺每一聲都不似以前喊爸爸的音調，好生疏好揪心好難過的感覺。